上官北越喝兴致越高,耳中诩染天后绕梁之音,自然目中便存了十分的爱意。
霁月站立一旁冷眼观看,然而心中自知天后对上官北的态度,一味地只管好好给添酒。无意间扫过上官北色眯眯瞧着自己的双眼,霁月心中怒火牢牢压制住。
天后弹罢曲终,端庄回到自己位子,瞧见霁月深深将头埋在胸前,恼怒之意更深。
“天皇若是喝好了,我差人将您送回去吧!”天后讨厌自己温言软语对着上官北说。
上官北摇头如拨浪鼓般,口中喷着酒气,舌头打卷朝着天后说:“天后怎么要驱我而去,今日我来就是要和天后共度春宵的。”
天后听到共度春宵四个字,仿佛是耳朵里装了不洁之物,恨不得将这耳朵割了。
心中恼火,嘴上却还是微笑说:“天皇今日喝醉了,我不留您是有自己原因的,今日身体不便,就再陪天皇喝一杯吧。”
天皇一听身体不便,迅速起身,摇摇晃晃走向慕容雪。还未走近桌边一个踉跄栽倒,又笑呵呵地爬起。双眼无神问天后:“你可知我为何喜欢收集美人?”
慕容雪心中更恼,脸上微笑,摇头。
上官北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按在慕容雪的桌上,眼睛一睁一闭,依旧呵呵直笑,说:“还不是因为你。”他忽然大声喊道:“众人都拿我当无上荣耀,偏偏你不屑一顾。”
谁拿你不屑一顾了,分明就是你自己专门找借口为自己开脱。
慕容雪心中努力回想自己那时候被上官北欺骗时的模样。
她自己是受害者,如今却是在上官北的嘴里被说成是施害者,这倒是千古奇闻。
“天皇,你真的喝醉了。我差人送你回去吧!”天后一本正经肯定的说。
霁月会意,出去叫了秋瑾月和几个天皇随身太监,扶的扶,背的背,霁月又帮着扶住上官北,总算是好生生的送出去了。
天后又好言安抚天皇一番,特差了自己宫中的小太监让后面跟着。
目送他们走得远了,慕容雪折回屋内。
满屋子的酒气,满屋子的晦气。
天后慕容雪站在屋子中央,越想越生气,心中怒火实在忍不了了,随手拿起一个身边桌子上的一个杯子狠狠砸在地上,终于是任由眼泪簌簌流下来。
霁月闻声迅速过来,也没有看地上摔碎了什么,急惶惶的拉起慕容雪的手,焦急问:“天后哪里伤着了?”
慕容雪眼中尽是泪水,终于啜泣开来。
霁月深知慕容雪所受的苦,也看得出她的心是希望上官北真心待她的,可是如今呢?
人家不伺候,他个废柴倒是急吼吼跑到凤鸾宫里来蹭人气,这难道就是他该对天后尊重的模样吗?
霁月咬牙切齿,就只是搂着天后的肩,气的半句话也说不出。
永真毕竟是孩子,出言说:“秋瑾月来传话的时候,就应该直接将他打出去,如今倒是好了,虽然拿到了圣旨,可是······怎么能够这样呢!”
霁月不忍心斥责,就直直地看着永真发火。
永真自己心里也明白自己的地位,也害怕自己的话会给天后引来不必要的麻烦,就在那里使劲噘嘴。
如颜、如玉两个倒是懂事,悄悄地收拾了东西,将地上摔碎了的茶杯收拾干净。
慕容雪第一次感觉到深秋夜里的悲凉。
慕容雪撇开霁月,自己要回去睡了。
霁月不放心,远远地跟着,直到看着天后来到偏殿的门口。
小太监回来,原本是想给天后回禀,没有看到天后,就问永真:“永真姑娘,咱们天后可是歇息了?”
永真不以为意,随口一答:“嗯,回偏殿了。”
小太监双手在胸前一锤,愤恨说道:“今日真是见了鬼了,怎么这么晦气呢!”
永真转过脸来看他,“发生什么事了?”
小太监:“我眼瞧着天皇回到上阳宫中殿里歇了,却是不曾想角门里进去一个人。”
永真来了兴趣,问:“你看到谁了?”
小太监说:“怕姐姐生气骂人,还是跟霁月姑姑说吧!”
永真真地生气,推他一把,逼问:“快说。”
此刻正好霁月过来找永真,见到两个人推过来推过去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就喊住:“怎么了,好端端的要打架。”
小太监听到霁月的声音,赶紧告状:“姑姑可怜我,永真姐姐要打人呢!”
霁月说:“永真,你怎么了,就算是生气也不能拿他撒气啊,以后可是要学着好好容忍了。”
永真但凡气急了,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干脆简单使劲“哼”一声,转过脸去。
小太监问霁月:“咱们天后可还好?”
霁月看他也是真心关心天后,温柔说:“嗯,就是生气。”
小太监叹口气,说:“我刚才看到曹才人了!”
霁月惊诧,“在哪里看看到的?”
“上阳宫,天皇刚刚回去,她就从角门进去了,鬼鬼祟祟。”
霁月心中一连串问号,看着小太监的眼睛,问:“你可是看清楚了?”
小太监斩钉截铁回答:“没错,就是她。”
霁月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定是有什么图谋,可是眼下天后已经安睡,不能够再打扰她。
永真听到“曹才人”三个字,立即转过身来,也不插嘴就竖着耳朵听。
果不其然,两个月后宫中太医传来消息“曹才人有喜”。
万事有因就有果,一个被褫夺封号不足五个月的曹皇贵妃,凭借着一次偶然的机会,就有喜了。
凤鸾宫惊了,整个皇城里的女人惊了。
婉修仪躲在自己宫里啼哭不已,痛恨自己为什么没有在天皇被天后送回去的时候自己送上门呢!
如今反倒是叫那个微不足道的女人占了先机。
孔贤妃路过她房间,听到里面的骂骂咧咧,害怕会惹事上身,转身进去房内,安抚婉修仪:“妹妹也是天皇钟爱之人,如今自己没有身孕,日后承宠也是能够有的,就不要在这里生气了。”
婉修仪见孔贤妃进来一不行礼,二不问安已经是越矩,又听孔贤妃这样开导自己,倒是真觉得羞臊得慌。
起身开口:“若不是行都司、留守司两位大人与曹家背后互相勾结上奏天皇,她一个被遗弃之人,怎么能够再见到天皇。”
孔贤妃再次好言相劝:“妹妹还是不要再说得好,毕竟人多嘴杂,隔墙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