仁歌跪在地上颤颤巍巍，不敢说一句话，庄氏更加恼恨，抬脚狠狠踹在肩上。

庄氏发怒，在场的人都屏住呼吸生怕一不小心就成为炮灰，门外呼啦啦跪了一院子婢女太监，哪有人敢上前为仁歌申辩。

良淑妃路过皓月轩，就往里头瞧了一眼，就吓得花容失色。

原本是闲来无事散散心，也听听外闻，不曾想看到这样一幕，真也是自己煞气。

转过皓月轩西墙下，一名太监慌慌张张跑过来，朝着她喊，“淑妃娘娘，您可是让奴才好找，皇上来了，您赶紧回去吧！”

良淑妃玉手一伸，将刚才回头看他时弄乱了的兔毛领子，柔娴一捋，露出两颗小虎牙，笑容嫣然回去。

自从慕容雪开始听政，上官北似乎觉得自己可以放手不管，反正这样一位强势有力的助手帮自己管理朝政，还有什么可担心的，只要是没事就去良淑妃那里去消磨时间。

原先轮流侍寝的规则，也在这个荒唐的皇帝这里终止，就算是每日都会禀报那位娘子侍寝，上官北还是会一句“免了”了事。

慕容雪听到这样的禀报也不是一两次了，如今皇上又去良淑妃那里，自己也不能栓一根绳子把他绑住，更没有资格限制皇上的自由。

太阳眼看又要西斜，东珠照旧为慕容雪烧制一壶枸杞莲子红枣汤，其余的事她似乎真的不愿意过问。

永真跟着学，也有些日子了，自己真的没有看出来东珠有什么不同的高妙之处，就是皇后娘娘总是念叨，东珠这里做得好，话说得好，她就是看不出来。

东珠终于是耐不住她老是盯着看，就微笑问：“怎么了小丫头，光是看着我可是要看看我脸上能不能开花吗？”

这句话倒是说得稀奇，永真也似乎相信了，调皮问道：“那姑姑脸上的花什么时候开放呢？”

东珠被逗笑，这个丫头人不大反应倒是非常快，就接了话问：“你说什么时候开，就什么时候开。”

永真这回被噎住，不知道怎么接下去了。

东珠说：“皇后娘娘乃是女子，身体应该放在第一位，我日日为她熬制红枣汤，就是担心她气血不足，精力缺失，今日多熬制了一碗，你一会儿给霁月也送去喝吧！”

永真赶忙谢谢，说道：“霁月姑姑的病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好，这都好几天了，她还是咳嗽不停，太医都来了好几次了，也不见好转。”

东珠安慰，“病来如山倒，哪里能好得这样快呢，只是眼下皇后娘娘身边就剩下你和我，一个眼睛不济事，一个年少无知不懂事，可是为难了皇后娘娘了。”

外面如颜进来，接话说：“东珠姑姑说得好像我也不中用一样。”

东珠不以为意，就是笑笑，“你倒是心细，只是霁月陪伴皇后娘娘多年，什么能够做什么能够说，她才更清楚，我们三个加起来都不及她。”

永真如颜点头。

如颜看着东珠的耳中挂了一副白珍珠耳饰，觉得十分好看，就八卦起来，“姑姑的耳珠也好得很呢！”

东珠没有接话，就是问：“你不在那边伺候，跑来小厨房里做什么？”

如颜继续八卦，“姑姑你认识贺家庆吗？”

“不是侍卫副吗？”

如颜“嗯”了两声，接着说：“皇上刚才下召封贺家庆除侍卫副统领外兼任宗正大夫管理朝中大臣未有官职的子嗣。”

东珠默然，这是一个什么官职，一个什么职位。

两头都不讨好的职务，也算是结交王公大臣的手段，估计往后会有无数的大臣巴结奉承他。

这来来回回想了很多次，东珠想明白了，就温柔看着两个不懂事的丫头，说：“给皇后娘娘熬制的汤好了，你们谁端过去。”

永真抢在前头，伸手接过来，嬉笑道：“还是我去吧，能为娘娘做事，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如颜没有说话撅着嘴，满眼羡慕。

东珠笑笑，递给她，自己把小炉子山的火熄灭。

崇德殿里，慕容雪一个人埋头苦干，案几上的奏折都是些无所谓的痛痒之事，慕容雪觉得实在无趣得很，又要耐心看完。

见着永真进来，放下手中的笔，问：“今日外面还有什么消息吗？”

永真眼珠滴溜溜转了几转，“没有什么事，娘娘。您先喝了东珠给您熬的汤吧！”

慕容雪微笑接过来，几口喝完。

放下碗正想问霁月的病，外面太监门口禀告：“皓月轩来报，庄皇贵妃病重，请娘娘派一位太医过去。”

慕容雪心疑，怎么上午还好端端的，这天还没黑，就病了，病得也太快了些。

“你让她进来。”

门外进来的乃是九举，只见她畏畏缩缩不敢往前走，就远远的跪了。

用带着十分害怕的口吻禀告：“禀告皇后娘娘，我家皇贵妃突然之间喘不上气，胸口憋闷，脸色发紫，还望娘娘过去瞧瞧。”

慕容雪看看东珠，扭过头来看着地上的人，问：“你家娘娘上午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现这样的状况？”

慕容雪只一问，九举便开始哽咽，“皇贵妃娘娘一时难过，就病了。”

东珠看着她紧张害怕的模样，厉声质问：“皇后娘娘面前不得隐瞒，否则拉出去乱棍打死。”

九举更加害怕，颤抖声音道：“从上阳宫回去贵妃娘娘就大发雷霆，不仅逮谁打谁，就连身边的仁歌也照打不误，奴婢害怕，因此不敢禀告皇后娘娘。”

听者惊骇，闻者生气。

还没等慕容雪说话永真就说：“皇贵妃也太······”

话刚出口，东珠咳咳两声，永真立马停止。

“本宫派人去请太医，你先回去，明日等皇贵妃好了，本宫再去看她。”

九举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也没有要起身回去的意思。

东珠再次说：“皇后娘娘刚才说的话你没有听见吗？”

九举哪里顾得上听话，带着哭腔求救道：“皇后娘娘救我，皇后娘娘救我。”

慕容雪竖起眉毛，眼中生出无限惆怅，这是什么样的境遇才让这个婢子大着胆子前来求救？

“你不愿意将整件事情，全部说出，本宫如何救你。”

“回禀皇后娘娘，其实皇贵妃娘娘已经开始无声杀人了，已经有一个宫女被杖责打死了，奴婢害怕，若是娘娘不去看望，说不定奴婢刚回去就会被活活打死的。”

说完控制不住哭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