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雪看着地上的人,心中也是在不忍,万一她说的是真的,那岂不是会白白让她丧命。
只是自己真的不愿意去。
“娘娘不必在意,奴婢已经代替娘娘去过了。”一个沙哑的声音从门边传过来。
霁月穿一件厚厚的挞子,简单梳一个流星髻,鬓间插一只素银簪,一张好看的脸没有半点血色,嘴唇亦是苍白。
慕容雪惊讶起身,问:“霁月你不好好在房间里待着出来干什么,这天气越发的冷了,本就病了不容易好,又辛劳,你该让我怎么说你。”
霁月也不过来,就跨进门也不往前走,就站在原地,躬身行礼,缓缓说:“奴婢心中觉得不安,愧疚于娘娘,本不该生病的,偏还要皇后娘娘惦记,给娘娘添麻烦,心中难过万分。”
“那就该好好歇着。”
“原想着在凤鸾宫里散散步也让自己能好得快点,不曾想听见宫女说今天早上的事,就干脆出门打听个明白,谁知刚好碰到皓月轩的小太监在角落里哭泣,就问了原因,又告诉九举来娘娘这里聒噪,就自作主张去了皓月轩。”
霁月游丝般声音听上去毫无生气,可见她说得没一句话都用了多大的力气。
“你总是替本宫着想。”慕容雪想说替我着想来着,东珠在旁边也不好失了分寸。
“娘娘,都是奴婢不争气,好端端的娘娘什么事都没有,反倒是我这个卑贱之人病了。”
“瞎说,好了事情都说完了,让永真打发版舆送你回去,不得拒绝。”
这句话虽然是说给霁月听的,但是东珠却心中更加深信慕容雪的为人,能够有这样好的皇后娘娘,真的是多少人的福气,不觉眼角渗出泪花。
霁月永真各自行礼,出门去。
屋子里留了一片情深。
跪在地上的九举,停止哭泣,满心感激,道:“皇后娘娘,奴婢告退。”
慕容雪当然要顾及她,虽然是宫女,但是人性本善一点都没错。
“回去后,当好你的差事,不要想那些个没用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来上阳宫找东珠。”
九举听后,感激涕零,不住地给慕容雪磕头拜谢,嘴里却不再说什么。
常言道:“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
庄皇贵妃也就是凭借着自己是太子的母亲,才这样有恃无恐,毕竟不用人告状自然会传到上官北的耳朵里。
又是一个上朝日,又是一个绝美晨阳。
上官北不想因为一再的退让,就让庄家的人冒犯自己的皇权,不顾法纪,我行我素。
依旧秋瑾月唱诵一声:“有事秉奏,无事退朝。”
台下御史大夫依旧第一个站出来,“微臣有事启奏。”
上官北端端坐正,问:“何事?”
御史大夫倒是完全不怕得罪庄大司农,满嘴说道:“昨日庄皇贵妃为了替庄家小公子求情无果,盛怒之下打死自己奉茶宫女,这等毒辣之妇不配站在皇上左右。”
上官北没有想到御史大夫敢直接指向庄皇贵妃,心中已然不快。
“此等家事,朕自己会处理,不牢御史大夫劳烦。”
哪知御史大夫定然要斥责一个公平,“皇上的家事,也是国家的大事。”
上官北就痛恨他一副为着国家事事要管的样子,皇贵妃的封号是自己当着满朝文武大臣亲自封定的,难道要自己打自己的脸吗?
“御史大夫,朕自有论断,何须着急。”
御史大夫听到这样的话,不知道皇上会怎么处理,继续追问:“不知皇上如何处理呢?”
上官北被逼得无可奈何,大声说:“难道朕的每件事情都不能自己做主吗?难道要经过御史大夫的同意吗?”
这一句确实起了作用,他这位首府宰相不再开口。
慕容雪觉得这件事不能等闲视之,否则皇上的颜面也彻底无存。
柔声开口:“众位大臣想必都已经听闻这件骇人听闻的事,庄皇贵妃乃是太子的生母,不可轻易废除,太子的教育也不可忽视,因此,皇上还有一个更为稳妥的办法就是,让太子搬离皓月轩,住在太子殿,眼下太子殿尚未修葺,慌乱不堪也不宜居住,因此,还等修缮好以后,让太子搬过去。”
御史大夫满意点头,说:“既然皇上还有这样的打算,那微臣就不再说话,为了国家的未来,老臣就算是拼了老命也要维护我朝的安稳。”
这样的豪言壮语听起来确实是很得人心,不得不说老奸巨猾。
“我朝有御史大夫这样的国家栋梁乃是国家幸运,还望各位臣公也要学习御史大夫的忠心耿耿。”
上官北终于是反应过来,说出自上朝最得人心的一句话。
日日安稳没有什么大事是慕容雪最想看到的,只是眼下给太子请老师也成了首要大事了。
眼看太子马上就两周岁,清儿也快三周岁了,两个孩子都到了请老师的时候······慕容雪想到这里,觉得自己每日被一些俗务缠身,都没有时间去看看清儿,看着这个自己迎接出生的孩子。
“永真,今日看奏折就先免了,我们很久没有去看清儿了,今日趁着天气好,陪本宫前去看看。”
“是娘娘,那我们回凤鸾宫里先换下这身衣衫吧?”永真询问。
“当然了,这一个下午的也让东珠歇歇。”
东珠照旧熬制她的枸杞莲子红枣汤,听丫头告知皇后娘娘让她歇着,心中充满了无限感激。
凤鸾宫里,一切用度置办停当,霁月带着一大串宫女太监守在正德门里边等着皇后娘娘回宫。
慕容雪乘着肩舆来到凤鸾宫正门,永真上前叫门。
大门吱呦一声打开,慕容雪看到满院子的红绿,露出开心的笑脸。
霁月领着所有人,齐声高呼:“皇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永真不明白她们在搞什么,一头雾水。
慕容雪吩咐肩舆落下,走到霁月身边带着满脸的迷死人不偿命的微笑,问:“这是出什么幺蛾子?本宫每日也上朝,怎么不见你们这样排场迎接?”
霁月脸上藏不住的笑,“娘娘,您忘记了,再过三天就是您的生辰了,往年都是自己偷偷地过,皇上也没有好好地给您过过一个具有皇后威仪的生日,今年不同了,必须要好好操办一下才好。”
霁月说完,永真撒着娇嗔怪道:“姑姑,你为何不告诉我啊,让我就像个局外人一样,不开心了。”
慕容雪爱抚看着这个娇俏的小姑娘,格格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