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又是什么话?
虞挽年眉头皱得更深,她直接道,“晚霁,虽然话是这么说,但茶烟和我一起长大,我们从认识开始到现在,就像姐妹一样,在外面我管不着,但在私底下,别给我说什么规矩,如果到处用条条框框来框死,那还要不要人活了!”
她说的直接。
茶烟和她一起长大,可晚霁不是,晚霁是前两年被她姑姑从掖庭里带回来的一个小姑娘,在庆藻宫当差,从始至终都是一个高冷的宫女!
所以要说交情,那肯定有,但说到感情,肯定是比不上茶烟的!
虞挽年知道姑姑让晚霁跟着过来郡主府,是因为这个姑娘稳重,但这种过分强调,她是受不了的。
“不过先说清楚哈…”,虞挽年抚额叹气,“我对于你没有意见…你和茶烟我都一视同仁,大家以前都是宫女,穿一样的衣服吃一样的睡一样的庑房,都一样的……我…”
“郡主……”,晚霁打断她的长篇大论,“您错了,从始至终,您跟我们都不一样,您是前燕皇室后裔,是昭仪娘娘亲侄女,就算您后来成了个宫女,但始终没入奴籍,血统依然尊贵,不过是您自己不在意罢了!
以前您怎样无所谓,但现在自立府门,如果您自己都不重规矩,以后怎么管好整个郡主府?”
管好整个郡主府?
这…
“不好意思…”,虞挽年憨笑,“我从来都没想过要管,姑姑不是给了我那么多能干的管事嬷嬷嘛,有她们在,让郡主府正常运转够了!”
这话说的死皮不要脸,就连茶烟都有点儿听不下去,凑上前劝她,“年年…哦不…郡主啊…虽说娘娘给了你那么多会做事的人,但郡主府没有长辈,您就是一家之主,不能什么都不会啊!”
哦…
这么一说,好像也有道理!
虞挽年咂咂嘴,撑腿起身,懒散道,“行行行…你们说的都对,但今天也累了一天了,可否先歇歇,我们明天再来说这事儿?”
她现在只想躺着挺尸,站了一天,还扯着脸皮笑了一天,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都是很大的消耗。
都到这份上了,晚霁也不好再说什么,伺候虞挽年更衣洗澡,就让她好好睡觉,退出去前,难得对虞挽年温柔道,“郡主好好歇着,养足了精神,明天还有很多事儿呢!”
虞挽年没想太多,安安稳稳睡下。
她这十二年,除了两岁前过得金贵,往后的十年都是糙养的,也就没有像赢沫那样认床的毛病,倒头就睡。
第二天醒来,天还没亮!
哎…宫女当惯了…睡觉都成定式了…
虞挽年叹了叹,然后翻个身,继续睡回笼觉。
等再醒来,太阳都爬得有窗台高了。换了个身份就是好,睡到爽也没人来吵你!
虞挽年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自己洗漱,茶烟却轻轻推门进来,后面带着一众丫鬟。
“郡主…奴婢伺候您洗漱!”
诶…别…虞挽年往后退却给茶烟拉回来,压着她的肩膀让她坐好。
这是被迫伺候!
洗漱好…又是一堆早膳呈上来,虞挽年吃东西从来没被这么多人围着过,一下子变成这样让她很不舒服,赶紧让茶烟把人撤了。
但茶烟不,她说,“郡主…您得适应,,你不是什么半路暴发户,是贵族,所以以前的习惯得改一改!”
嗯??
虞挽年瞬间自己认错了人,她看着茶烟,小声问,“你被晚霁策反了?”
“什么策反不策反,不过是晚霁姐姐说话有理有据,我被说服了而已”,茶烟笑眯眯的,“郡主你得注意用词!”
呵…呵呵……
是吗?
哦…
虞挽年瞪她一眼,然后报复性的把一碗粥抬起来风残云卷…
动作之粗鲁,简直没眼看!
茶烟小心脏一抖,赶紧对着围着的丫鬟吩咐,“你们都下去吧!”
鱼贯而出…
虞挽年看人走干净了,才恢复正常,慢条斯理的吃了起来,她说,“早这样不就好了,那么多人围着,我们待会儿怎么悄悄混出府?”
“啊……这……”,茶烟低头绞着手指头,“郡主今天应该是出不了府的!”
“我知道出不了,我刚刚过来,姑姑肯定叫人好好看着我,免得闯祸,所以才说悄悄混出府嘛…等会儿我们从花田那边爬出去,谁也不知道!!”
茶烟听着,有些心动,湿漉漉的眼睛转啊转啊,但脑子里忽然想到什么,赶紧甩头,然后坚决道,“郡主…您搞错了,今天您不管是光明正大的出去,还是偷偷溜出去,都不行!”
“为什么?”,虞挽年皱眉。
茶烟答,“因为昭仪娘娘说了,刚搬出来这半个月,你哪里都不能去,只能待在府里学习。”
哦~天呐!
这怎么可能!
“反正姑姑没跟我说,我不认!”,虞挽年摆手,“天天待府里又没事儿干,岂不闷死。”
“不是没事儿干,是让你学习!”,茶烟再次强调。
可虞挽年自动忽略…她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外面的世界很美好,不能被困住。
她把早膳迅速用完,起身,准备换身衣服浪去…
什么学习不学习,她才不干呢!
茶烟站在那不动,她虽然劝不动,拦不住,但总有人做得了这事儿。
果然…当虞挽年换了一身衣裳溜出南熏院的时候,晚霁已经站在门口等着了。
她看到虞挽年,规规矩矩的请安,然后恭恭敬敬的说道,“请郡主到前厅,把昨天收到的贺礼清点入库。”
“不去!”,虞挽年干脆,“不是有那么多管事嘛,她们不能做?”
“她们是能做,但娘娘说了,最主要是郡主要会做!”
娘娘!娘娘!又是娘娘!
虞挽年憋屈,她在宫里的时候都没觉得她姑姑阴魂不散,怎么出来还挣不脱了呢?
叛逆心一上来,干脆道,“我不去,谁爱去,谁去,别拦着我,起开!”
晚霁看她不耐烦也不急,悠悠把背在后面的手伸出来,然后把手里的鞭子一甩…
啪~的一声…
很清脆…
“娘娘说了,郡主要是不愿意做,就抽到您愿意做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