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谷终究没能撑到兔子烤熟,给晚霁喂了药,让庾挽年把人抬回去之后,就倒在了晚霁原先躺着的地方呼呼大睡。
而晚霁,抬回来没半个时辰就转醒!
她睁开眼睛,猛的坐起!
迫不及待的摸摸自己的胳膊、自己的脸。
“啊…天……晚霁…你可终于醒了!”,虞挽年抱住她,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心酸。
“这个样子…我是不是没死?”,晚霁喃喃自语。
“没死!没死!!”
虞挽年哼着,“你怎么能死!你怎么能给那坑货试药。”
啊…这个问题…
哎…算了…不值得再深究。
不然要没完没了…
晚霁被虞挽年勒得喘不过气,就伸手扒了扒,“郡主…你的毒…清了吗?”
毒?
虞挽年皱眉,“什么毒?”
“风翘姐姐,你还没跟郡主说吗?”,晚霁也是疑惑。
这一刻,终究…到了!
风翘上前一步,站到旁边,慢声道,“前几日郡主刚醒,不想让您费心,后面又是晚霁出事,就没敢跟郡主说。
您之所以会突然病重,素谷医师说是因为中毒,再加上急火攻心,才会一下子撑不住。医师说,您中毒已有月余。”
月余?
虞挽年放开了晚霁,脸色阴了下来,“这么说,他们不仅想在府外把我弄死,流就连府里,也不想放过是吗?”
“郡主…这事儿,是奴婢们的错…是奴婢们…”
“行了…”,虞挽年打断风翘,“哪能什么都是你们的错,要真论错,那就是我这个主子太无能,连自己一个小小的郡主都管不好。
像筛子一样,什么都能漏出去,什么都能透进来。”
以前总想着,跟着她来郡主府的,都是姑姑选好的,就掉以轻心。
现在倒是吃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教训…
长此以往,她怕是在宫外都活不过明年。
“郡主…长孙殿下过来了!”,一个小丫鬟进来禀报,打断了她的思绪。
虞挽年收了收,“知道了…请他在院中的凉亭等会儿!”
她吩咐…
“风翘,照顾好晚霁,我过去一趟!”
脑子有些乱!
她脑子挺简单的,对于这些算计,她一下子也理不出什么思绪,只能先缓缓。
到了院中,赢扶川坐在石凳上低头把玩着玉骨上,眼神飘离无定处,像是在想着什么问题。
“年年见过长孙殿下!”,虞挽年请安!
“嗯…”,他回神,“坐吧…”
“谢殿下!”
“瞅着你们全部都聚在西厢房。应该是晚霁刚醒来吧…”
“是的…殿下…”
“她也算是命大…”,赢扶川嘴角带笑,“要是素谷在配新药的时候,哪一味没掌握好,失败了,现在可能已经尸骨横陈!”
这人说什么呢!
虞挽年不敢开口顶回去,只能凉眼瞅着他。
赢扶川一抬眼,也反应过来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呵了声,淡淡转移话题,“我今日过来呢,是想给你看个东西…”
他从旁边止戈的手里拿过来一沓东西,又递给虞挽年…
有些重量,她接过时手往下压了压。
“这什么东西?”
“打开看看…”
虞挽年疑惑,解开打着的结,随便扒拉了一下…
哦…这是账本!
虞挽年把最上面的一本拿起来翻开,扑面而来的是陈年旧书的霉味。
她呛了声,“你哪里来的这些陈年账本?”
“从千煞堂抢来的!”
抢?
“怎么个抢法?”,为什么账本上会有血迹?
赢扶川残酷一笑,“当然是灭了门,才抢过来的!”
灭门?
虞挽年手里的账本滑了下去,“你是说…你把千煞堂灭了?”
“嗯…”
“他是江湖一大帮啊…”
“那又怎样…”,赢扶川云淡风轻,“他既在我头上冻土,就得知道后果是什么。
况且…在江湖上…这种帮派没有多大的存在意义。”
他要是安安分分的做个江湖帮派,大抵也招不来灭门之祸,但他们竟然敢刺杀朝廷亲封的郡主,那就是另外一个问题。
说得严重点儿,就是藐视朝廷,藐视皇威!
这种帮派…留着有何用处?
还不如一次性清理干净了,免得以后再生祸端。
赢扶川暗忖,眼神转过来,发现虞挽年又呆了,“怎么…吓到了?”
啊…
“倒也没有!”,虞挽年干笑,“只是没想到殿下会选择这么个一劳永逸的办法解决问题。”
“一劳永逸不是挺好的吗?”,赢扶川杵着脑袋,“你看看这些账本,涉及极广,有朝廷命官、有商贾名士,还有一方名士,甚至有平民百姓。
我做这事儿,也算是做了个好事。
你这几天要是没什么事,把这些账本理一理,理出些有用的,等回了阳城,我再呈给皇祖父。”
哦…
是来给她找事情的啊…
虞挽年翻了翻,合上,无力道,“年年知道了,但年年还没恢复好,可能会慢些。”
“不急…这账本,你就当话本子看吧,素谷说你这毒虽然肃清,但还需静养…所以不必太过劳心。”
“你也知道我中毒了?”,虞挽年急急问。
问完又觉得自己傻。
那么大的动静,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也不等赢扶川回答,自己接着说道,“年年谢过殿下关心!”
“不必,不过还是提醒你,往后多注意一下…”,赢扶川想到这个就不想客气,直冲冲道,“你也算是在宫里长大的,各种肮脏手段见得不少,怎么就一点儿心眼都没有呢!
昭仪娘娘的手段和魄力,你是一点儿都没学到,白白长了个脑子。”
她确实没心眼!
虞挽年也想抽自己几巴掌,长长记性!
不过说她没脑子就就有点儿过分了。
“回去好好管管你的郡主府,吃里扒外的就赶紧清了,别还等着留了过年。”
“多谢殿下提点…年年记下了!”
虞挽年低头,一副我都听你的小样子。
“行了…”,赢扶川终于出了一个真真的笑脸,“别装了!”
嘿…这就冤枉了,她这次可是真心受教。
“来庄子上已经有些时日,我还没出去过,明天我要出去一趟,你去不去?”
去不去?
去不去啊?
虞挽年脑子在迅速的做决定,但两个小人在打架!
“殿下…我还是不…”
“去吧…”,赢扶川听她话头,挑了挑眉,快速抢过了她的话,“把你一个人留在庄子上既不安全,又无所事事。”
哦…
好吧…
这不是来问她愿不愿意去的,而是通知她,让她做些准备。
虞挽年算是明白了,跟赢扶川在一起,一切以他的喜好和意志为主,至于她的,不大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