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寅被关在世子府后院已经有七日了,这七日时间里,他不是没想过逃走,而是逃过了发现压根不行。
余择言不知道从哪儿找了几个擅长追踪的高手看着这院子,这院子里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路过这里有几只鸟他们都知道的一清二楚,更别说权寅这么一个大活人了。
权寅一有机会往外跑,没走两步,便被请回去继续喝茶。
他其实也不着急,但是他不能就这样在这西京城里消失匿迹。
毕竟他身上还顶着这么大一案子不说。
权寅也不傻,有道是好汉不吃眼前亏,识时务者为俊杰,咱先把眼前的困境解决了再说,起码吃点肉吧?他看着这些天一日三次不间断的送过来的茶水,顿时有点反胃,虽然这是续命的水,但可能从这出去后,他自己就再也不想喝茶了。
他摸着自己饥肠辘辘的肚子,心想:和谁合作都不要紧,重要的是保命要紧。
“罢了,我投降。”权寅猛地站起身,却感觉到一阵头晕,大概是太久了没吃饭导致的低血糖。
他扶着桌角,慢慢向大门挪过去,他小心翼翼的推开门,阳光顺着门缝洒了进来,比手脚冰凉的权寅都要暖上那么些许。
权寅眯了眯眼,他下意识的抬起胳膊挡住阳光:“我要见你们主子。”
那院子里依旧是寂静无声,就只能听得见叽叽喳喳的鸟叫。
权寅撇了撇嘴,扭头便转身进屋坐着了。
他无聊的坐在桌前喝茶水,虽然能尝出来,这茶用的是好茶,但多好的茶都经不住人成天成宿的喝,还不吃饭。
权寅被关的地方是一个小小的卧房,还配备着一个不到十平方米大的小会客厅。这里只有一扇门,和和门一样朝向的窗户。
这里是世子府最后面的院子了,离正厅很远。院子不大,四周长满了青蔓。院子中是清一色的绿色,却没种着任何一种花。
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余择言便走到了这后院。
权寅抬头,冲着他不满的嘟囔道:“你们世子府是穷到什么地步了,连饭都不给人吃的?”
余择言背着手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是刚被自己骂过的沈焕。
沈焕听着权寅这吐槽差点没控制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又见面啦!”权寅听到声音,他扭头望向沈焕,自来熟的打着招呼。
沈焕没敢应声,他低着头站在余择言身后一动不动。
“小权公子好体力啊。”余择言坐到了这会客厅的主位上,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权寅吭了一声,硬生生的拽出一副笑脸:“还行吧,主要是世子殿下您府上的茶水太香了。”
余择言不动声色的玩着自己手上的玉扳指,等着权寅开口。
权寅也是个装傻充愣的高手,一时间这屋子里静了下来,没有人再开口说话。
又过了一炷香的功夫,权寅算是憋不住了,人也到底是自己叫来的,总不能一直在这干耗着吧?
“世子殿下是对摄魂珠的下落有兴趣?”权寅漫不经心的问道。
余择言倒是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他停下啦手上的动作,托着腮,等着看权寅下一步的动作。
“殿下若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直接就不必了吧?现在全京中抓我的有几个不是为了摄魂珠的下落的?”权寅冷笑一声,年不过十八的他平时看起来吊儿郎当,现在却像个十足的老谋深算的狐狸,他正在示着弱,修补着自己的毛发,准备着随时反杀。
“所以摄魂珠到底在哪?”余择言也丝毫没有遮掩,他直截了当的问出了自己最关心的内容。
权寅心里清楚,此时再怎么虚与委蛇是一点用处也没有的,余择言不是个傻子,更不是个好糊弄过去的。
摄魂珠被送入京这么机密的事他都知道,可见他和上面有着多么密切的往来。
而故意将摄魂珠被盗这个消息放出去的人,岂不是要直接致自己于死地?只不过这个放消息的人好像并不知道摄魂珠此刻已经附着到了顾家三小姐顾念身上。
这个事情只有权寅自己知道。
摄魂珠,六洲内有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想要得到它?权寅不曾得知,他都不敢想,若是有其他人知道了这事情,从而来夺圣器,那么恐怕自己小命都难保。
前有阎王后有鬼,仔细想了想余择言算是个仁慈的了,这也是为什么权寅在第七日想通的原因。
“摄魂珠不在我身上。”权寅表示无奈的摊了摊手,他没有骗人,摄魂珠确实不在他身上。
余择言知道他没在撒谎,他被带回府上的时候都有人专门搜过身,试过他的内力。
他现在更加确定自己的猜疑,那就是摄魂珠在顾念那里藏着。
余择言想到这里就不禁生气,他想到自己因为摄魂珠不得不与顾念虚与委蛇的增进感情,还得受着那个草包的气。
余择言不敢让陛下知道自己在查摄魂珠的下落,如果一旦知道了,摄魂珠必定会立刻被召送进宫,如若这摄魂珠一旦进了宫,自己那个时候再想要拿到摄魂珠就更难了。
他不是很清楚为什么权寅拿着这个对外谎称被盗,这里面一定另有隐情,所以他能耐心等着权寅到今天,便是为了来做交易。
“摄魂珠到底被你给了谁?”余择言冷声问道,虽然他现在十有八九已经确定是顾念,但他还是想再从权寅这里套出点有用的消息来。
权寅倒是不紧不慢的喝了口茶,自己回京许久,接触的人也只有顾念,他大概也猜到了余择言会往顾念那里想。
不过余择言应该不会发现摄魂珠已经附到了顾念身上了。
“殿下说我给了谁,我便给了谁。”权寅笑道,他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往顾念身上引,却用的是给这个字。
摄魂珠在顾念身上比顾念藏着,更保险不过了。藏着也许会被找到,但是附身却很难会有人发觉。
在身上这个最危险的地方,也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殿下跟我做个交易吧。”权寅淡淡的说道,“我现在不能光明正大的出现在城内,但我需要查一些事情,我只需殿下保我在京中平安。接下来的十日,我还是藏在这里,十日之后,我便将藏这摄魂珠的具体地址告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