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次顾念发完脾气后,她已经有三天没有见到余择言了。
准确的来说,是余择言已经三天没有来找她事了。
不过世子府的礼物倒还是如期而至的每天按时被送上门。
按道理来说,顾念应该是高兴的,毕竟少了那个莫名其妙脑子里不知道装着什么坏屁的人作妖,自己也算是能图得清净。
但顾念心底里总感觉空落落的,觉得缺了点什么东西似的。
她烦心的很,便又差人在院子里重新搞了个能摇摇床一样的秋千。
她窝在秋千上,百般无聊的晃着秋千。
“余择言呢?他最近怎么没来?”顾念随口问道。
秋桐噗嗤的笑了出声:“小姐,您和殿下不是冤家不聚头啊!要不奴婢差人去问问?”
顾念捂紧了自己的小毯子:“你可算了吧。”
秋天的风微凉,顾念盖着毯子也还是手脚冰凉。她最近在研究自己身体内的这股未知的力量,现在已经到了稍微可以用内力隔空取物的程度了。
随手取个手帕丝巾没什么问题,但是取再大一点的,就不行了。
就像刚才她试着用内力取桌子上的水杯,一个不留神便洒了自己一手热水,杯子还掉到地上摔的稀巴烂碎。
摄魂珠仿佛也是在三番五次的与她作对,每当她潜下心去研习时,心中频频想起余择言那个混蛋。顾念了解过摄魂珠的法力,它可以扰乱人心智,窥探人心声。
古籍上有记载,心不宁则无法掌控这法力。
她嘶了一声,心疼的看着自己手上起的几个黄豆大小的水泡,闹心的很。
想要掌握这个内力,可见不是一天两天能行的。
顾念低声咒骂道,狗屁余择言,狗屁摄魂珠。
……
第二天便是进宫议婚的日子了,按照礼制,顾念需要进宫依次拜见太后、陛下、贵妃娘娘等人。依次见过后,方可成婚。
这天天不亮,顾念便被早早的拖拽起来梳妆打扮。
上一次这么这么隆重的时候,还是不久之前的陛下选秀。
顾念每每回想起来,都恨不得找个缝里钻进去。
“我能不能不去了?”顾念低沉的问道,她对于这些规矩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特别是入宫的规矩,那更是多而繁杂。
不能乱说话,不能乱看,见谁最好都行礼,作为未来的皇室姻亲,不仅要表现出女子的小意温柔来,还要展现出大家闺秀的落落大方。
总之就一句话:当一个装模作样的机灵聋哑人。
礼仪姑姑在顾念耳边谆谆教导着,顾念则是天不亮就起床导致睡眠不足而昏昏欲睡,根本听不进去她在耳边念叨什么,只是附和着三句话:是的,好的,我知道了。
礼仪姑姑皱着眉,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顾念。
她是第一次见有这种自由散漫的贵族小姐,往常她去教导进宫礼仪,人家都恨不得将自己说的要点都刻进脑袋里。
看来这传闻中的顾家三小姐真的是荒诞到无可救药。
秋桐按照礼仪姑姑的指示给顾念梳着发,不好意思的道歉道:“实在是对不住姑姑了,我们家小姐前些日子刚摔了脑子。”
“你才摔了脑子!”顾念听到秋桐骂她,瞬间来了精神。她狠狠的瞪了一眼秋桐。
礼仪姑姑冷哼了一声:“不知老奴刚刚说的,三小姐都记住了么?”
顾念察觉的到这气氛很是不对,便拍拍秋桐的手暗示她停下来。
能屈能伸这一方面顾念做的是极好的,她站起身来拂上礼仪姑姑的手,赔着笑道:“姑姑说的我都记住了,姑姑大可放心。”
她将礼仪姑姑扶到桌前,亲自给她斟茶:“一大清早的真是劳烦姑姑了。”
顾念咧着嘴笑,笑的极为憨厚。
她亲自将茶杯端起,递给礼仪姑姑:“姑姑您先用着茶,我吩咐下人做的早点一会便端上来了。”
这礼仪姑姑虽是宫里的老油子,但也耐不住顾念这般献殷勤。
她连忙起身行礼道:“哪敢劳烦小姐。”
顾念笑嘻嘻的回着礼:“姑姑言重了,是念儿一直在劳烦姑姑。”
她对着秋桐使眼色,秋桐便赶紧招呼了下人来伺候,同时吩咐小厨房备好早点。
“那姑姑就现在这休息一下,念儿梳妆完马上就来。”
顾念赶紧小跑回了卧房,她低声对秋桐说道:“快点弄吧,好不容易不用听她叨叨,我得眯一会。”
“小姐…!”秋桐无奈的应声。
过了好长一会,顾念才梳妆完毕。
她出去瞧着桌子上被摆满的茶点,咽了咽口水。
礼仪姑姑已经吃饱喝足许久了,耐着面子她也不好意思的催顾念,算了算时间说道:“到点了,可以启程了。”
说罢,便向外走去。
秋桐拽着顾念向外走:“小姐,您说您刚才要是不眯那一会,兴许也能吃上早饭。”
顾念很是自闭:“你快闭嘴吧。”
她一上车,便开始打瞌睡。
马车颠簸了好一会,突然停住了。
顾念掀开车帘,睡眼惺忪的问道:“到了?”
秋桐回道:“没有呢,小姐。”
“怎么了呢这是,这大清早的堵车啊?”顾念没好气的说道。
“小姐…是世子殿下的马车。”秋桐小声说道。
突然帘子被掀开,余择言挤了上来,大清早的他看起来是相当的有活力,与顾念的睡眼惺忪加死气沉沉完全是两个极端。
“走吧。”余择言拍拍车壁,示意车夫道。
“你怎么来了?”顾念斜了一眼余择言,问道。
余择言笑,露出一口白牙:“反正也是要一起入宫的,一起走便是了。”
清晨的风徐徐吹过,有些许凉意。余择言搓搓手,微微向里侧身靠。
顾念感觉到有一股清香扑面而来,那是他身上特有的清香。
随着风吹散开来,像是在置身于冬日里的青青草地,清冷却又充满着勃勃生机。
可是冬日和青青草地是永远不会同时出现的。
顾念缩了缩身体,囔着鼻子说道:“你这要被礼仪姑姑看到,又好说我了。”
余择言笑,那笑意也满是温柔:“你被她说了一顿?活该。”
顾念没好气的回道:“那可不。”
“不要紧,她没看着我,一会到了宫门前,她也不能再说什么了。即便是再说你也得忍着,这可是太后身边的老人。”余择言轻声说道,这语气中竟是带着满满的宠溺和安慰。
不知怎的,顾念突然觉得面前的男子和以前有些许不同了。虽然他讲话依旧口不择言,虽然他依旧眼眸清冷。
雝雝鸣雁,旭日东升。有一股莫名的情愫像春芽般破土而出,它随着微风吹进了马车,挠的顾念心痒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