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在一侧看得心惊胆战,嫉妒和怒火在心中一同燃烧而起,偏生太后就在这里,她又不好发作,一时之间脸上的表情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云彤见太后打定了主意要将这戒指送给自己,不好再推脱,只得收了下来。
她对太后行了礼,“云彤多谢太后娘娘照拂,这东西云彤一定好生收着,绝对不会有任何闪失差池。”
太后满意地点了点头,“哀家知道你是个谨慎的人,可是有些话哀家还是要叮嘱你两句。日后在这宫中行走,凡事都要自己当心。”
“宫中比不得外面,什么都自由自在。这宫中多地是规矩。若是哪一日,你坏了这宫中的规矩,便是哀家的明戒也救不了你。”
说到最后一句话时,也不知太后是有意还是云彤自己心中多思了,她总觉得太后意有所指,似乎还有意无意地望了皇后一眼。
云彤不动声色地点点头,“太后今日的话,妾身都记住了。”
太后抬起手,身后的嬷嬷立即向前,将她搀扶起来。
“得了,你好生将养着吧。若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便是。”
“是。”
太后说完,便带着皇后一道离开了。
皇后离开之前,别过头,那双杏目恼怒地望了云彤一眼,随即便快步上前,搀扶住太后一道离开了。
屋中安静下来,云彤这才得了机会好生打量起那明戒来。
太后虽然见她的次数不多,可是两人却极其投缘。
太后也处处都维护着她。也不知自己是何处来的福气,竟然得了太后的照拂。
想到这里,云彤抬起手,对着一侧的窗户。
那明戒在窗外透进阳光的照射之下,倒是更加璀璨几分。
“云彤姑娘。”
一个小丫头端着一只托盘,从屋外走了进来。
这小丫头云彤识得。
昨日她被送来太后宫中,就是这个小丫头前来伺候她沐浴更衣。
“绿竹。”
云彤对她微微一笑,将手背在身后,往金丝阮枕上靠了靠。
绿竹从托盘中拿出一只白玉碗,双手端着,慢慢地走到卧榻边,轻轻吹了吹碗中还冒着热气的药汁,“云彤姑娘该喝药了。”
云彤答应一声,抬手才要去接那药汁,却闻到一股异样的味道。
她的手在半空之中停了下来,抬起头,眉角轻动,望向绿竹。
绿竹被她这样的神色盯得心中发虚,尴尬地赔上一个笑容,挑动右边的眉角,小心翼翼地问道:“姑娘怎么了?”
云彤盯着绿竹的双眸。
算上昨日,今日才是她第二次见到绿竹,别说已经熟悉,她甚至才看清楚绿竹的长相,更别提让她从绿竹的双眸之中看出个一二来。
“这药有些烫,放在一边凉一凉吧。”
绿竹闻言,面色一愣。
她凝望着云彤,见云彤用同样的神色望着自己,这才挤出一抹尴尬的笑容,答应一声,将药碗放在一边的小方几上。
“绿竹,你可是一直在太后宫中伺候?”
云彤盯着绿竹的面颊,沉声问道。
绿竹心不在焉地望着那药碗,随意地点点头,“是啊,奴婢自从进宫以来,就一直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
“那你入宫多少年了?”
云彤接着绿竹的话头。
“总得要三四年了吧。”
“三四年。”云彤低下头,右手的拇指和食指摩挲在一起,眉头微蹙,思量着下一句话该怎么问。
许久之后,云彤才接着道:“这庆贵妃势大,昨日将我逼成了这样。往日里,想必宫中也有不少宫人受过她的磋磨吧?”
听到‘庆贵妃’三个字,绿竹的眉角果真抖动了一下,连带着那苹果肌都上下一颤。
她尴尬地抬眼望向云彤,脸上的笑意简直比哭还不如。
“庆贵妃……她……”绿竹思量了一会,才摇摇头,“奴婢一直都在太后宫中伺候,对于庆贵妃并不大了解。”
云彤更加肯定了绿竹的身份。
她盯着绿竹,看了许久,才道:“药好像凉了,给我吧。”
绿竹如释重负地端起药碗,送到云彤的唇边。
云彤凝视着她的双眸,接过她手中的药碗,咕咚咕咚地将药喝了个干净。
绿竹见状,忙递上一块帕子,眼瞧着云彤擦干了嘴,这才匆匆挤出笑颜,“云彤姑娘好生歇着,奴婢就不打扰了。”
说完,绿竹便逃命一般地火速离开。
待到绿竹离开之后,云彤即可起身,将口中含着的药汁全部都吐在了一边的花盆之中。
方才绿竹将药碗端进来的时候,她便已经发觉,这药碗之中的古怪。
太医开给她的药方云彤特意瞧过,药方之中有一位藿香,那是专门促进皮血吸收的药物。
此类药物若是到了熬制出来,的确会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可是,方才绿竹端给云彤的药中,虽然也有药香的味道:却不是藿香的香味,而是——麝香!
云彤的双眼蹙得更紧。
这麝香可是伤女子的好物。
若是少量服用,自然无碍,可是这药碗中的香气如此浓郁,这麝香的量更是可想而知了!
想到这里,云彤的双眸蹙得更紧,眉角都不由自主地开始跳动。
她观方才绿竹的样子,想必也早已经清楚了这药碗之中的名堂。
看来,她是受人指使才会做出这等事情。
刚才,云彤故意提起了庆贵妃。
在这宫中,能用如此法子的人倒是不少。
可是,用这样的法子来对付自己的,除了庆贵妃以外,云彤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人会这么做了!
看绿竹的样子,只怕也和庆贵妃有所往来。
庆贵妃一计不成,会再用一计,云彤倒是早已经猜到了。
可是,她的手未免伸的也有太长了,竟然会将丫头安插在太后的宫中。
想到太后那副慈眉善目的样子,云彤的心中不由一阵怒火翻涌而起。
庆贵妃今日敢指使绿竹下药来害自己,下一次就敢指使绿竹下药去毒害太后。
云彤将手上那只明戒握得更紧了几分,眉眼轻蹙,心中微动,全身上下的肌肉动紧绷起来。
她不能让绿竹就这样在太后的宫中为祸一宫,一定要想个法子,给庆贵妃一点颜色看看。
云彤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屋外的方向,心思翻动,想要想出个法子来。
可是,只要想到庆贵妃三个字,率先跳进脑海的便是俞沧阑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