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
我不禁喊出声来,成功将所有人的注意力转移到我身上。
“马是我的,你不能杀它!”
为首的汉子冷笑着,哦了一声,用奇奇怪怪的话音道:“你怎么证明这马是你的?”
我拧眉想了想,将一旁老人拉出,“你告诉他,这马是我的。”
老人没有说话,在场的汉子都笑了。
我歪头看着他们,我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为首汉子用我听不懂的话朝着我不知说了什么,老人苦着脸对我说,“殿下,算了吧,咱们就两个人,根本就不是他们的对手。”
“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
老人摇头。
“我说,你要是嫁给我,马就归你!”那汉子倒是给自己解释起来,“我可是桑达部落唯一的王子,怎么样?这买卖你不亏!”
我歪着脑袋,没有回话。
老人的目光在我与那群汉子之间来回移动。
许是等的不耐烦了,那汉子朝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最先发现马儿那个笑嘻嘻朝我走来。
就在他的手触碰到我肩膀的那一刹那,我眉头一沉,弯腰将他手中大刀夺过。
我自己都还没反应过来,那汉子赤果着的腰线上便滲出了鲜红的液体。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我自己。
那汉子好半会才反应过来,上半身在撕心裂肺的叫喊声中轰然倒地,鲜红液体瞬间喷了我一脸,连带着身上,全是腥臭恶心的味道。
“库达鲁!”
凉人的面目终于从戏谑变成了狰狞。
除自称是王子的那个人之外,所有人都举起了大刀,哇呀呀大叫着朝我冲来。
场面出乎我的意料之外。
再往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已经记不清了。
我的记忆总是那样的短暂,恍若过眼云烟,转瞬即逝。
我再度醒来的时候,映入眼帘的是满地的青草和五颜六色的小花。
我头朝下,横挂在马背上,手和脚都被绳子给捆住了。
我动了动,马儿停下。
“我劝你还是听话点好。”沉浑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的亲人,现在在本王子手上。”
“你是谁?为什么要绑我?”
“这么快就忘了?也罢!本王子再说一遍,我是草原最威猛的部落,桑达部落唯一的王子,你的未婚夫,可里克。你呢?你叫什么?你可是本王子目前为止见过的最野性的女人,居然能凭一己之力杀了我这么多手下。”
我没有回答,因为他说的,表面意思我听懂了,可实际上还是没听懂。
什么桑达部落未婚夫野性女人?还有我什么时候杀人了?
一大堆问题堵在我脑中乱成一锅粥,再加上脑袋倒吊着,肚子被顶在马背上,格外的难受,脑瓜子翁翁的,感觉要死了。
“怎么不说话?”可里克道。
“你的话不可靠。”我使劲抬起头来,想要翻动身子让自己舒服些,奈何徒劳,道:“你既是我未婚夫,为何连我叫什么都不知道。还有,我为什么要杀你手下?先别说我有没有这本事,就算我有,我相信我自己,不会无端杀人。定然是你们触怒了我,把我逼急才会这样。既是这样,你就肯定不是我的未婚夫,就算是,你也不配当我的未婚夫!”
“哟呵!还挺聪明的。”一双黑靴子从马的另一边转到我跟前,沉浑的声音也跟着从我背后转到头顶上方,下巴被一只粗燥的手捏住,头被抬了起来,男人长满胡子的脸出现在我面前。
那是一张粗旷狂野的脸。
他半眯着眼,朝我凑近,嗤笑道:“听你这话,你是不打算认账了是吧?”
也不知为什么,他这一凑近,让我十分抗拒,本能地往后缩,不料身子失去平衡,扑通一下从马上掉落到草地里,屁股上顿时传来一阵钝痛。
“你放开我!”我咬牙切齿道。
“你答应,我就放。你要是不答应……”
“你想怎样?”
“就是绑着,本王子也得把你绑到婚宴上。”
“卑鄙!”
“草原儿郎,向来这样。除非你嫁人,不然这个亲,你结也得结,不结也得结。等生米煮成熟饭,你自然就会乖乖地成为本王子的女人。”可里克说着,将我从草地提起,扔回马背。
好不容易缓和下来,我脑子又开始充血了。
我晕乎乎的,肚子里有东西拼命往喉咙上涌。
随着马背的来回颠簸,我终于忍不住噗的一下,一吐为快。
这下好了,我肚子是舒服了,就是苦了嘴巴。
我吃的都是什么玩意儿?!居然又腥又臭,竟比马儿的排泄物还要难闻!
“你怎么回事?!”可里克问。
我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当然是不舒服啊!你见过舒服的人吐吗?”
他似有良心发现,将我从马背提起,拎到他马上。
可我怎么觉得这动作这么别扭?还不如继续待马背上……
我们又走了好一会,终于在茫茫草原中看到了人烟,而一直悬挂在天边的太阳,也彻底消失不见。
随着逐渐靠近,我发现,那里的人,无论男女老少,都喜欢穿黑色的衣服,带黑色的帽子。
他们一看到我们,都停住了手中动作,直勾勾地盯着我们看。
可里克在一个大黑帐篷前停下,朝门口站着的老男人叫了声阿兀便叽里咕噜地说了起来。
两人说话的时候还时不时地往我的方向瞅。
要是我没猜错,他们讨论的应该是关于我的话题。
我趁着这无人理会的便当,向四周打量。
发现周围的人不仅穿着黑沉沉的衣服,就连脸都是黑沉沉的,仿佛除了黑色再也无其他颜色可用。
哦,不!还是有其他颜色的。
就在我身后不远处同样被绳索捆绑着的灰衣老头,就穿着不同的颜色。
老头见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一双眼在夜色中忽闪忽闪的,像极了天上的星星。
“你叫什么名字?”
跟可里克争论的男人忽然出现在我面前低头问道。
我看着他跟可里克一样胡子拉渣的脸眨了眨眼睛,“我不知道。”
那男人更怒了,吹胡子瞪眼指着可里克叽里呱啦大说一通,那场面可谓是唾沫横飞,滔滔不绝,我差点就以为是要下大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