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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拧眉,不是很理解她这话的意思。

名字还有习惯与不习惯之说?不过是被人称呼的一个外号罢了。

更何况,叫什么又不是我可以确定的。

她斜眸看向妲妲,唇角微挑,将手腕上的水晶镯子摘下,扔给她,道:“谢啦!你要的东西,给你!”言毕转身,挥了挥手,摇摆着身姿离开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

说的话奇怪,就连做的事也都那么奇怪!

我转身望向一旁的妲妲,她看着手中的水晶镯子眼睛闪闪发亮。

可这样的神情,也就一瞬间而已。

她一看到我在看她,便将镯子收了起来,藏在身后,盯着我往后退步,仿佛我会伤害她似的。

她转身想逃,很不巧,撞到刚回来的乌拉扎玛身上。

乌拉扎玛哎哟一声,提起她的辫子劈头骂道:“你这蹄子!慌慌张张的,是要做什么?你阿兀呢?不是说他找我吗?”

女孩沉眸,张口就往乌拉扎玛手上咬去。

乌拉扎玛吃痛放手。

妲妲趁机闪身,逃走了。

“你这天杀的!老娘都敢咬,就不怕天打雷劈!”乌拉扎玛指着女孩逃跑的方向大声叫嚷道,引来周围人的注目。

人们都笑了,似乎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阏氏别介意,小孩都这样,皮得很,欠收拾!”

乌拉扎玛转回身,又是笑容满面的模样。

她拉着我走进帐篷,问:“阏氏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尽管和我说。”

我望着她手臂上的咬痕出神。

“手镯。”我冷不丁说道。

“嗯?”乌拉扎玛不是很理解,以为听错了,重复道:“手镯?什么手镯?”

“一个奇怪的女人,给了妲妲手镯,然后,她就变了。”我道。

乌拉扎玛微愣,呵呵笑道:“这孩子哪变了?她一向这样。我五个孩子里头,除巴巴达懂事点,其他四个,个个都是讨债鬼,最不让人省心的就是妲妲,整天在外头胡闹不着家,本来还指望着她阿兀能震慑她一下,现在,连她阿兀都懒得管她了。”

“可我看她也没有这么不堪啊!”我喃喃道。

除去咬母亲这事不说,妲妲这孩子给我的第一印象就是沉稳安静。

“那是你不了解她。”乌拉扎玛在帐里帐外进进出出,很快便将一锅菜汤架到炉灶上,道:“快别管这小蹄子了,说着就来气!等再过两年,给她找个夫家,是死是活,都由她夫家管着,我也懒得废这个心。”

我坐在一旁静静地听着,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五个孩子,迄今为止,我看到的也只有伊格和妲妲。

其余的三个,听她的话,有一个叫巴巴达,还有两个是谁,我并不知道。

或许,曾经我有见过,可现在不记得了,也想不起来。

也不知怎么的,我总觉得乌拉扎玛身后有故事。

这故事,无论是什么样,总归是不愉快的。

“对了,你说奇怪的女人?是什么样的一个女人。”乌拉扎玛忽然问道。

我怔了怔,回想了下,伸手比划道:“跟你差不多高,长得挺瘦,可皮肤很好看,模样也很漂亮。”

乌拉扎玛嗤声冷笑:“我就知道是卓玛这贱人!”

“卓玛?”

“一个中原来的女人,长得还算有几分姿色。”乌拉扎玛说着,将切好的肉块放进烧烫的锅里,随着滋啦一声,整个帐篷都飘满了肉香味。

帐帘忽然被人掀开,竟是星图!

我以为他会进来,没想他仅是环顾了一圈帐篷,便退出去了。

我觉得奇怪,跟了出去,可帐外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

“你不用管他。”乌拉扎玛道:“他受了可汗命令要保护你,可汗昏迷不醒,自然是要寸步不离的。”

“外头太阳这样大,他应该很热吧!”

“热又如何?你若是能把他叫进来,我倒是不介意多添一副碗筷。”

我绕着帐篷走了一圈,发现没人,只好讪讪回去。

“我就说吧!”乌拉扎玛道:“他就一副死脑筋,只在乎任务,其他都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

“他不用吃饭吗?”我好奇道。

“谁知道呢!横竖我就没见过他吃东西。”乌拉扎玛将炒好的肉端了上来,盛上菜汤,放到地毯上。

我端了起来,小心翼翼地尝了口,发现真好喝。

乌拉扎玛炒的牛肉也很好吃!

我一连喝了三碗汤,吃了大半的牛肉,才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说饱了。

“阿妈!”

就在乌拉扎玛准备将剩菜收拾起来的时候,一个小男孩忽然闯了进来。

正是伊格。

“哟呵!”乌拉扎玛道:“舍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玩饱了呢!”

“今天煮牛肉了?!为什么不叫我!”伊格趴在灶头上,看着所剩无几的肉屑拈起一块吧唧着嘴嗔怪道。

“今天的牛肉是用来款待阏氏的,你都没听话,只有菜汤可以喝!”乌拉扎玛将锅底剩余的汤倒了出来。

伊格撅着嘴将半碗汤捧起,蹲在一旁喝了起来。

“你要是再像这样,吃饭的时候不着家,别说肉了,汤都不给你剩一口!”乌拉扎玛说着,将方才炒菜时盛起的一小碗牛肉扔到他跟前,道:“你额琪还没吃,给她剩着点!”

伊格眼睛一亮,点了点头开心地吃起来。

伊格吃完了东西,便粘着我要一起玩老鹰捉小鸡。

乌拉扎玛将他拎起,扔到床上,怒斥:“要玩睡完午觉再玩!阏氏忙了一整天,不要休息的吗?!”

伊格讪讪然,撅着嘴朝我张开手索要抱抱。

我轻拍着他的后背,“下次一定跟你玩。”

“这是你答应的啊!”伊格眨着亮晶晶的眼睛,伸出尾指,道:“我们拉勾勾!可不许反悔啊!”

我点头将手指伸了上去。

告别乌拉扎玛母子后,我便出了帐篷。

星图早在帐外候着。

一见我出来,便转身朝王帐方向走去。

我讪讪然跟在他的身后。

午后的阳光有些猛烈,热辣辣的。

河边洗簌玩闹的大人小孩都没了踪影。

淙淙流水,就像一地的碎金。

就在我用心地感受着这一刻的热辣与宁静时,耳旁忽然传来哭泣声。

本以为听错的我,没想,那声音竟越来越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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