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放心,你可不会有什么三长两短。”好听女人道:“不过是让你改一下名字,学点手段罢了!”
“改什么名字?我不会改名字!我的名字叫宋玉薇,就永远是宋玉薇!”
“真是个冥顽不灵的家伙!”
好听女人亮出手中长鞭……
我在一段炸雷中惊醒,哗啦啦的声音将天地铺盖。
好听女人仿佛凭空消失了!
我瞪大眼睛,周围只剩漆黑一片。
喀啦!
又是一声炸雷
再加上手臂的剧痛,仿佛被人狠狠抽了一鞭,皮开肉绽!
我尖叫着跳了起来,双手抱头缩到一角。
雷声再起。
我将自己缩成一团,浑身上下传来撕裂般地剧痛。
“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不要打我!我不知道我叫什么名字,你不要打我……”
“额琪,是我!我是莫干比耶,你的丈夫!”
男人声音穿过哗啦啦的雨声传进我耳中。
我顿了顿,缓缓抬头。
黑暗中,一个巨大的黑影轮廓就在我面前。
他伸出手,将我揽进怀中,咚咚的心跳声如此的清晰可见。
“你是我的阏氏,草原的母亲,我最爱的妻子!有我在,没人敢打你……”男人将我搂得紧紧的,语气哽咽得像个孩子。
我靠在他怀里,大口喘气。
我分不清哪里是梦境,哪里又是现实。
我感觉快要死了,身上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骨头都像爆裂般疼痛难受。
“莫小野……”
我鼻子一酸,眼泪夺眶而出。
抱着我的男人忽然双手一紧,将头抵在我头上。
我能感受到,有滚烫的液体,在不停滑落。
“额琪……”
男人温润的唇覆盖在我唇上,抵死缠绵,直到窒息。
他将头埋在我胸口,呜呜大哭。
“额琪……我终于找到你了……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
我的眼泪从一开始,就没停止过。
一开始是因为莫小野,最后是因为我的阿爹阿娘。
我想家了,我想我的阿爹阿娘,还有那素未谋面的弟弟。
啊!
我的亲弟弟,他现在几岁了?长多高?像不像我?我的阿爹阿娘有没有因为我的不见而伤心?
肯定有!只是不知道伤心多久罢了!
也不知为什么我既希望着他们能伤心久一点,又希望他们不要这么伤心,开开心心的活着,就算我不在了,生活也不会有什么影响,那才是最好的……
“我想回家……”我道:“莫小野,我想回家了……我记得我家住在宜门关,家中庭院种满我爱吃的柰子树,春天开花,秋天结果,红彤彤的柰子结满一树,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我想吃柰子……”
“好!”莫小野声音颤抖,“等我们身上的伤都好了,就一起回宜门关……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
“谢谢你。”我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庞,身体,“没想到,一眨眼,你就长这么大了……我记得,分开的时候,你还只是个小不点,瘦瘦的,小小的,不会说中原话,总是一言不发定定地看着我……如今你不仅长大,也会说中原话了,以后,我再也不用自言自语了……”
“以后你想说什么,我都陪你,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谁都不能伤害你,谁都不可以……”他在我额头轻点了点,将我拥进怀中。
他的怀抱温暖柔软,我们被哗啦啦的声音包围。
我们相拥而睡。
第二天,我是跟莫小野一起起床的。
王帐里来了个姓顾的中原大夫,据说是个温中高手,任何寒症在他手中都能化解,十分了得。
我昏迷的那段时间,都是由他调理的。
我问莫小野我为什么昏迷,我们为什么都受伤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他揉揉我脑袋,眉目含笑:“这得怪你!”
“怪我?”我更迷茫了。
“你想去月亮山为我们的孩子祈福,结果半路遇上大雨,我们掉进猎人的陷阱里,然后就受伤昏迷了。要不是星图及时带人找到我们,巴图鲁和珠珠儿这会儿怕是得成孤儿。”
“这样啊!”我颇感内疚,“都是我不好,把你给害了。”
“说什么呢!”他将我揽进怀里,在我头顶吻了吻,呵呵笑道:“大不了我们一起埋在月亮山,下辈子再做夫妻,没有害与不害。”
“你怎就知道我们下辈子一定能再做夫妻?”我抬头调皮地眨了眨眼睛。
他微微一怔,快速在我唇上点了点,将抱着我的手紧了紧,瞪大眼睛,佯装出面目狰狞的样子,咬牙切齿道:“怎么,你不想跟我做夫妻?!”
我大叫着将他推开,往外爬,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想啊不想!你太凶了!我喜欢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像我爹爹那样的!”
他抓住我脚踝,朝我爬来,将我压住,半眯着眼道:“你再说一遍!”
我忍住笑意,眼珠子咕噜噜转,就是不看他,“我就喜欢我爹爹那样能文能武的,长得好看还能上阵杀敌,保卫国家安康,让百姓安居乐业……我爹爹可爱我娘亲了,他可以为我娘亲做任何事,也可以为我做任何事,你可以么?哦!对了!你还没见过我爹爹吧!到时候你见到他,可要跟他好好学学!他是公认的宜门关最聪明的人,百姓的大英雄,令敌人闻风丧胆的镇北王……”
“那我得好好会会我这岳父大人!”莫小野认真思考道:“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咱爹喜欢什么。也让我好好准备准备,别到时空着手去就不好了。”
“其实……”我正要说话,却被一旁的顾大夫打断了。
顾大夫将写好的药方推到原来我们坐的一方,道:“阏氏身上的伤已无大碍,孩子也都好。这是温中化寒的方子,阏氏要记得吃才是。”
莫小野将药方拿到手里,仔细看了遍,交给星图,“你去问萨满拿,挑好的来。”
星图应了声是,转身离开。
顾大夫跟着星图一起走了。
我歪着脑袋,好奇:“药也分好坏?不都一样是苦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