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云霄也被她们的神情弄得紧张起来。

他也不知该说什么，就把知道的都说了。

“好像好几个人，是那个翘起的车头突然爆炸了，有几个救援人和司机没有及时撤开，输血的也有几个，熊猫血是一个救援人员……”

“你确定吗？”齐艺一下站起来，上半身倾倒的问。

靓靓和刘晓雯也围了上来，眼睛里都是惊骇的样子。

戚云霄点点头，这下他不敢随便说话了，齐艺的样子看上去不太好。

昨天晚上，他在朋友圈里发了一个通知，问了朋友们有没有血型是Rh阴性的。

这种血型是非常罕见，又被医学界称之为熊猫血。

更可怕的事情是，即使双胞胎的熊猫血，也不可能都是一个血型。

Rh阴性血型在临床上是不可以接受Rh阳性血型的输血，危险就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戚云霄被她们吓得结巴的问：“你们是有亲人在这里吗？”

女孩们摇摇头，眼睛都看齐艺。

刘晓雯又点点头，说道：“齐艺姐的男朋友是消防员，昨天他好像出任务去啦，到现在也联系不上了。”

鼻音很重的看着戚云霄。

戚云霄没说话，拨了电话，按了外放，过了一会有人接听。

“老同学，你昨晚介绍来的那个人是阳性的，用不了。”那头有些惋惜的说。

戚云霄张张嘴，看看靓靓，想问人怎么样了。

靓靓明白的小声说：“他叫肖阳……”

戚云霄问道：“那个人叫什么名字啊？嗯……人还好吧？”

电话那头一直有点乱，没听清楚对方说什么，声音里嗡嗡的，应该是戴口罩的那种，医院的口罩都是正规防护的，很厚实。

他们感觉时间都停止了，过了好一会，有人才回话：“啊，好像是一个当兵的，动脉穿透了，唉，来啦……来啦……头也被砸了。老同学，我还有个手术，有空和你聊。”

戚云霄没有动电话，也不收电话，一直举着，他看着几个支起耳朵的女孩，脸上也有些愁容。

宿靓靓看看齐艺，齐艺拿出了手机。

她要给肖阳打个电话，她不想在等啦。

以前都是肖阳主动联系她的，肖阳的时间都是不太好确定的。

电话响了好久，没人接听。

齐艺的脸上有了焦急，肖阳没有留单位的电话号，自己也没有想到会有事找不到他。

刘晓雯拉着靓靓的衣角，小声的说：“我们可以打119吗？”

戚云霄抓起一旁的车钥匙，看着她们，他问她们：“你们知道是哪个中队吗？”

他看到三个摇头的孩子，也是无奈的敲了一下桌子。

海滨城是一个大城市，又是多年被誉为旅游圣地的地方，每年的游人就像候鸟一样的准时，环境与安全也成了一些旅游城的标杆。

这么大的海边城消防大队就要有几个，好多的街角隐藏若干个支队，藏在小区里最多的是中队。

到那么多的中队去找人，是有点不现实。

刘晓雯低头查了114，她要一个一个的排除。

戚云霄打了电话给社区的林书记，讲了昨天下午的事故，了解到了一些情况，也知道了是哪个救援中队。

靓靓看了眼戚云霄随手写的电话号，拿过还是呆呆的齐艺手上的手机，拨了号码，她把手机又递给齐艺。

齐艺看看两个姐妹，确定了自己的心，嘘了一下，平静的按了号码。

那头有人接了，问齐艺有什么事，很严肃的口气。

齐艺吓得一时结巴了，自己不知道怎样的说话。

宿靓靓接过电话说：“我找肖阳，我是他的女朋友，啊！不对，是他的女朋友找他。”

对方等了一会儿，又问：“是找肖阳的吗？”

宿靓靓的头发有些刺痒，后背的脊骨不自觉的僵硬。

她重复的回了，就听电话里更长时间的沉默。

时间若说是像鲜花，应该是茉莉花那样的淡雅，让人惬意，等待也就有了味道。

靓靓感觉此时等电话里的时间就像昙花，魅惑往里吸引。

好久了，有一个干净的声音传过来，“我是肖战，肖阳的弟弟。你是哪位？”

齐艺此时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说道：“我是齐艺。”

肖战也是迟疑了一下，说：“齐艺？你好！我听哥哥说过你，晚一些我在和你联系，好吗？”

齐艺感觉自己被甩出好远的样子，她声音里有了哭腔问道：“我能知道肖阳怎么了吗？”

对方也是沉默，那个好听的男声说：“对不起，我们很忙！你在等等吧……”

电话被落下了，茉莉花香变成了昙花，幽谷无香。

齐艺坐在那，好笑的摇摇头，自己的确不算是人家什么人，俩个人还没有正式确定恋爱关系，更别说家长认不认识的事啦。

为何心里有些想要隐藏起来的疼，齐艺没有在说话了。

恋爱的味道又一次被风吹走了，看来自己有需要再买一本《老人与海》的书了。

恋爱没有了味道，也不需要什么颜色了，刘晓雯趴在桌上控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哭。

自己的爸爸走的时候，她也哭了，她觉得世界都是黑色的，因为她看到妈妈悲哀的样子。

后来钱任豪骑着马来了，把妈妈和她宠的像公主，她就和妈妈一起笑了。

现在妈妈和钱任豪也走了，她不想哭了，她怕哭的太伤心，妈妈听到。

齐艺刚才的表情里有嘲讽和自哀，那种欲盖弥彰的自矣流露出来，刘晓雯就难受了。

这种关系怎么就尴尬了？还非得明媒正娶的才能算吗？

戚云霄听完靓靓的解释，也很头疼。

这种感情无法界定，不管什么身份，都不好硬要去说明白。

他握着车钥匙，想要去医院看看，又知道这时候医院大多数都是紧张的，去了就是给人家添麻烦。

他说：“林书记讲了大概的过程，应该是有人把钢盔帽子给一个司机带上了，结果飞过来一块儿钢铁砸在了那个人的头上。”

宿靓靓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自己也是不知道怎样劝齐艺。人家里人是不想要齐艺参与的，也是一种拒绝的方式。

她有些求助似的看戚云霄，也是为齐艺难过。

若是被本人拒绝，没必要纠结这个问题的，可偏偏肖阳是喜欢齐艺的，这才是真实的。

戚云霄突然有了冲动，说了句：“我们去医院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