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天章灵活地一转自己的霸王枪,将其横在身前道:“江湖规矩,本来是有不服就要打,现在我们这么多人没必要徒增伤亡,不如通过武斗解决恩怨。”
陆佰表情一沉道:“那你就是想要一毛不拔地开溜哦?”
贺天章不紧不慢:“难不成陆帮主没自信?”
“我会没自信好,武斗就武斗,不过你提了规矩,我也要提一笔,只要你一人能战我剑帮3大护法,我便让这事完了,如果你死了或者认输,你就得把那两人留下,任我处置。”
听到这个的贺天章在心里苦不堪言。
自己这一趟云南行竟是如此艰辛,3个客户,这下子一不小心就要全失了,那这一趟也就白跑了。
为了能够挽回一点损失和面子,贺天章往前一步,朗声道:“我贺某人愿意出战。”
同时,他一脸歉意地回头对老神在在的魏泰权说道:“魏老爷,这次实在是对不起了,我们福林镖局在临清城的风评极好,走镖的成功率也很高,可是这次运气极差,还遇到了奸人陷害,才给你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魏泰权倒是一点都不急,他咧嘴笑道:“没事,贺镖头能为我出头,同时力挽狂澜,我也很佩服,之后无论你的输赢我都不会怪罪的。”
同时他在心里实际上还是隐隐约约的有几分好奇和看热闹的快活的。
这可是江湖武斗啊,虽然来龙去脉大致显得很平庸、甚至无聊,不过这么多人剑拔弩张的局面还是让魏泰权觉得有点热血的,这可是和自己看过的电视剧中那些黑道街头斗殴完全不一样呢。
嗯,在自己有能力自保的情况下,卷入到这种斗争中还是蛮有意思的。
贺天章回过头,留下了男人的背影,他同时歉然道:“麻烦魏老爷上楼和那位朱公子说明一下情况吧。”
“嗯,好的,刚好我等一下还能下来继续看呢。”
魏泰权事不关己地迈开步伐,往楼上走去。
那陆佰一看,眼神阴狠,只是冷笑。
“现在想跑去找那个公子哥商量对策,跑得掉吗,这儿被我们的人围住了,等一下把你们一锅端了。”
见到魏泰权离开了,贺天章在心里也是叹息。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运气这么差,镖局这一趟遇到了大坎儿,不好好解决,甚至是赌上自己的性命去搏一搏的话,怕是真的要元气大伤了。
“请赐教。”
他的枪尖指向了对面的人,而从灰衣剑帮中走出了3名灰衣护法,他们使用的居然不是剑,而是刀。刀比剑更加暴躁、暴戾,对人的杀伤力更强,这也是毋庸置疑的,所以和名门正派不同,格调稍微小一点的帮派就喜欢用刀。
见此情景,贺天章的心情又是一阵下沉。
陆佰一挥手,淡然道:上。
咻的一声,那3人便是从3个不同方向拖刀而来,而在距离自己只有几步之遥的时候,左右两人往墙壁一跃,脚尖一点,折向另一面墙壁,再是借力飞砍向贺天章,这力道和速度绝非一般的冲刺能比,而中间的人则是直勾勾的一击力劈华山砍向他的天灵盖。
好狠,竟是直接奔着杀人而来!
贺天章在心里大骇,他旋转起枪,身体仿佛笼罩在一轮明月中,枪和刀相撞,堪堪地硬撼了3人的合围。
陆佰拍了拍手笑道:“有意思,看起来能玩很久啊。”
贺天章沉声道:“陆帮主,回头是岸,如果想要谈,我们随时可以谈。”
陆佰可不管这个,他鄙夷地看了一眼贺天章背后那些畏惧着受伤死亡的帮众们,指挥了3名护法继续进攻,那3人刀势大开大阖,力大如牛,完全不给贺天章喘息的机会,而且几人的内力也不弱,在人多势众的情况下占尽了便宜,若不是贺天章的枪法了得,频频用精妙的技巧化解危机,怕是早就成了肉泥。
不过,两方的实力差距并不大,人数差距就变得相当要命了。
贺天章一退再退,浑身爆出了白色的内力,那是他开始受到严重内伤的征兆,而他死死咽下一口涌到喉咙的鲜血,狠狠一挥霸王枪扫退几人,这才有空喘一口气。
陆佰呵呵笑道:“你叫做贺天章是吧,贺镖头慢慢玩,我回来给你收尸。”
随即他走出了人群,看了一眼旁边打成一团的赵润的人和天马镖局的人,皱眉道:“还真是没完没了的血腥砍杀,低端。”
魏泰权来到了二楼,又踢开了本来的房间。
这次许笙笙没有在练功,不至于被吓得气血翻涌,而且她也终于彻底习惯了没有隐私的生活,所以蜷缩在床角休息的她仅仅是抬了抬眼皮,对魏泰权投以困惑的视线,她心里想的仅仅是这老阉贼又闯进来找自己作甚,是要催自己给他准备点夜宵呢,还是捶腿呢,还是单纯靠着欺负自己取乐呢?
想不到的是,魏泰权只是用手主动敲了敲肩膀,笑着说道:“江湖,真的有趣,恩怨情仇的破事多的一批,阴谋诡计也多多的,就是低级了点。”
许笙笙头顶冒出了个问号,不知道这人突兀地在说了这么一句后还想咋地。
而实际上,魏泰权并没有让她做什么,而是坐在旁边的凳子上自顾自的用手给自己扇风,不管楼底下的局势已经及其严峻,不少人打成了一团,而且也不知道会死多少人。
“说起来,你是不是没有社会经验。”
“哈啊?社会经验?”
许笙笙听得一头雾水,好像他说的话每个字都认识,拼起来就不认识。
而魏泰权只是带着一种文艺青年的忧郁如是说道:“就是啊,刚看见了下头的蝼蚁们争斗,本座就觉得,果然无论是庙堂还是江湖,都少不了争斗啊,而且江湖的争斗比起庙堂竟是要丰富不少,计策有合纵连横、借刀杀人、暗度陈仓厉害啊。”
许笙笙翻了个白眼,也懒得管这个老头子在唏嘘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