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在慢慢的修复了,便是最好,以后就可以偷偷爽了,不过不能让朱祐嘉知道自己居然和她走得近,这对她不利,不管是皇帝还是东临党发现嫉恶如仇的公主居然和阉党头头走近,对她都不利,她当一个无忧无虑天真的女人就好了。
所以他扶了扶面具,冷淡地说道:
“不客气,公主殿下。”
二人之间,沉默了下来。
静静的楼顶夜晚,只有冷风呼啸而过的声音。
这句公主殿下,是自己对她的提醒。
她和他身份不一样,不管是对魏泰权还是魏龙年,两人都不适合继续走近了。魏泰权也很郁闷,出来闯荡江湖结交了一个看起来靠谱的公子哥,居然还是宫廷里的人,对方不知道自己的真面目还好,以他对朱祐嘉的印象判断,发现自己真面目后,朱祐嘉估计会当场崩溃地又要杀自己吧。
两个人还是相忘于江湖吧!
被魏泰权用语言推开的朱祐嘉,却不甘心地提起了声音:
“对你来说,我不是朱彦吗?我觉得,不同于在宫里没有自由的我,作为朱彦的我,才是真正的我。”
朱祐嘉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
魏泰权觉得好笑。
“你是要做男人吗?”
“不是,不是我只是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朱祐嘉倔强地摇起了头,虽然她自己说要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过魏泰权觉得她的眼神也很困惑,似懂非懂的样子。
也许是因为,她正在经历自己从未有过的体验吧。
“之前的我,只是深宫里的金丝雀罢了,纵使有好吃好喝,却没有自己,宫女都说我未来就是一个要么外嫁要么和重臣之子联姻的工具而已。我不喜欢这样,我想要做大侠,和我大哥一样的大侠。”
朱祐嘉认真说道。
魏泰权对视着她澄澈的眼睛,缓缓点头。
“嗯,姑且从你这阵子的表现能看出你有大侠的潜质。”
“太好了”
朱祐嘉眉开眼笑,随即又深吸一口气,将手抵在胸口,似乎正在鼓起很大的勇气,她正色道:
“魏龙年,我明天就要回京城了,之后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再和你相见了,所以,能让我看看你长什么样吗?如果你答应的话,我,我心情一好,说不定就继续陪你在江湖逛几个月。”
“”
魏泰权陷入长久的沉默。
不可能的,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让自己不在泰山的事情被暴露出去,而且,静宜公主和九千岁是仇敌,尽管她在自己眼中孱弱如蝼蚁,却也是实打实的敌对分子,自己不可能对她毫无保留的。
这是出于理性,自己做出的判断。
那出于感性呢?
这个念头闪过一瞬,就立刻被魏泰权摇摇头甩开了。
自己穿越到这个世界,面临着很多很大的问题,现在,还不是时候与她摊牌。自己并不迟钝,能看得出眼前女子那充满了希冀的表情。
她喜欢自己吧。
很麻烦,真的很麻烦。
明知道拒绝她之后会发生什么,明知道那应该是无伤大雅的小郁闷罢了,可是他也感觉到自己有点胸闷。
这叫什么事啊。
他觉得有点冷。
从灵魂上说,他才18,她才15,两个人都太小了,都对那种异常的情感没有抵抗力吧,只不过自己知道时局并非如此风平浪静,两个人的立场,不能这么在一起。
“对不起”
所以,他扯起嘴角想要潇洒地一笑了之,但是这个笑容无论如何都显得太僵硬了。
面具不能拿下,两个人的关系也不能点破。
“是这样吗,我被拒绝了。”
朱祐嘉有些窘迫地揪紧了裙摆。
她委婉地提出了告白,对方委婉的拒绝了,仅此而已。
“对不起。”
魏泰权难得的觉得愧疚,在杀她的老师全家的时候他都不觉得有什么,帝王将相之家本就是如此无情的。
“我不需要安慰,我可是公主,我回去舒服的很!”
朱祐嘉一脸受伤的表情,声音有些颤抖。
魏泰权没有说话了。
“哼,本公子早就知道会被拒绝了,你这人,鬼鬼祟祟的,长得丑死了,谁要看你的脸啊。呼呼呼好冷,那本公子就先回去了。”
朱祐嘉故作轻松地笑了,拖着轻盈的步伐,和魏泰权擦肩而过。
脚步轻轻擦过地面,声音在他听来却那么沉重。
公主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两个人就仿佛互相远离的两颗擦过的流星。
这样就好,让她在幻梦中一直维持对魏龙年的好印象吧,自己也能少一点麻烦。
魏泰权回头,见到朱祐嘉大步头也不回地离去,在她要下楼梯的时候,魏泰权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朱彦。”
“!!!”
朱祐嘉顺着声音停住了脚步,不敢回头,夜风扬起她侧脸的两束辫子,高原的夜空满天星辰,星月辉光下露出了一张清澈的、充满期待的少女面孔。
叫住我、挽留我。
“你是我在江湖中第一个朋友,保重。”
眼泪突然没有预兆地从她眼中夺眶而出。
不行,自己不能做爱哭鬼,自己要做的是大侠啊。
可是,她觉得,自己遇到了他,真正地成长了。
仿佛是作为成长的赠礼,珍珠般的眼泪失控般地落了下来,她也不去敢去擦,就那么安静地、逃也似的快步下楼梯,让那魏龙年听不见她强忍着的哽咽声。
朱祐嘉就这么头也不回的离开了,魏泰权站在原地,发着呆。
“造孽啊。”
半晌,他仰着头,一脚踢飞旁边的小石子。
如果自己是众所周知的一个太监,恐怕不但不会对朱祐嘉的好感有一丝正面反应还会相当愤怒、不屑吧,偏偏自己现在还有一颗决不被阉割的心,这样就显得十分矛盾了。
第二天一早,朱祐嘉就随着接自己的人回去了,魏泰权猜测她是回京城宫里,暂时不会再出来乱跑了吧。
魏泰权则被云南府的人好生招待,在驿站里头被告知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住多久都可以,他自然也没心思继续在云南府呆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