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既然大家师出同源,我自然是不会对你有所保留,有什么想问的,你就问吧。”
“好的那么”程继红的眼神在一瞬间变得凶恶,他咬牙切齿地说道:“自从我们东临一派的书生在朝中的斗争节节败退以来,天下文人遭受到的是不亚于焚书坑儒的劫难,阉党把我们在江南行省的书院旧址给一把火烧了,还对我们书院出身的官员百般迫害,不知大师能否替我们算一算,那阉党,还有杀千刀的阉党头目,什么时候遭报应。”
听到年轻人愤愤然的话,观星子也是老神在在,一点都不惊讶,他笑眯眯地点头说道:“好说,好说,要我算算阉党气运是吧”
他矮小的身体想要攀爬到高脚凳上还有几分艰难,不过他终归还是坐了回去,对着小镜子的区域看了过去。
“呵呵,万事万物皆有自己对应的星象,阉党有,你们东临党也有。”
听到他的话,程继红有些尴尬地说道:“我们东临一派从来不是党同伐异的,大师此言差矣,我们并不自称为党。”
“也对,你们的星是散的,也许不同地域的弟子来了你们书院,依然是属于自己的祖地,而不是与你们的书院同心”
通过观星镜查看了对方的星象,得出结论后直接说出来的观星子,在程继红眼中显得愈发高深莫测了。
他连忙着急道:“前辈,我想要看的不是自己周围的命运,其实阉党的气运也不是我们在乎的,我们在乎的是斩断他们的气运!”
老人的眼神在这时离开了观星镜,他淡然地说道:“你的这个想法我也算到了。”
程继红眼神一亮:“那大师,能否请你为天下文人助一臂之力!”
观星子眯起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精光,他沉声说道:“文人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皆是靠一张嘴、一根笔,如何能和操刀的武人比拼?”
“武人也有深受我儒家思想熏陶的正义之士,截杀魏泰权的阵营已经形成。自从老阉贼被调离京城,我们便竭尽全力抓住这一年的空窗期,力求把阉贼杀死在京城外!”
他激动地说道。
观星子依旧不改自己平静的态度,反问道:“你们就算能组织起杀阉贼的阵容,又要如何行事?能保证全身而退吗?”
程继红傲然道:“为天下读书人开辟道路,我们已经决定好有去无回了。”
观星子微微扬起嘴角。
“听闻魏泰权被圣上调去泰山负责泰山封禅事项,那你们是要杀上泰山吗?”
程继红摇了摇头。
“不,我们已经尝试过派人上泰山,可是第一波杀手失败后,我们便知道魏泰权不但武功高强而且极其狡猾,直接宣布了闭关,把事情丢给手下人去做,这种情况我们不能贸然上山,否则不但不一定找得到阉贼的方位,也极容易坑害同志。”
“既然如此?”
“听闻观星子大师一手观星术名动天下,已然做到了天人合一,那么有请观星子大师出手,以观星术预测魏泰权的位置,无论他是在泰山的某一座山头,还是偷偷潜入到了城里,我们都要对他杀之。”程继红斩钉截铁地说道。
观星子面带微笑,似老似幼的脸上露出变幻莫测的笑容。
他仅仅是简简单单地朝着观星镜里头瞥了一眼,就说道:“哎呀,想不到那位九千岁竟然在那儿呢”
程继红焦急道:“哪儿?”
观星子缩了缩身子,仿佛老顽童一般地吐了吐舌头道:“如果我不说呢?”
程继红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认真道:“说与不说都是大师自己的选择,如果不说,我们便会在魏泰权从泰山封禅后回京城的路上安排截杀,若是错过了那个机会,到了京城我们便再无杀贼的机会了。”
观星子歪了歪头,嘿嘿一笑。
“所以说,这个天下,正处于混水期呢,很多东西,老夫我看似一眼能够看清楚,实际上也无法管中窥豹。不过,大家都是孔子的学生,为了让天下更显活力,自然值得做一次尝试。”
程继红一脸喜色。
“大师,您愿意说吗?”
“嗯如果你想要安排人去试图截杀魏泰权的话,只需在30日后,在临安城的京杭大运河起点处安排人手即可。”
观星子缓缓说出了时间地点。
而程继红大惊。
“什么?那阉贼怎么会跑去临安的?大师所言”
“信则有,不信则无。”
观星子在椅子上转了个圈,滑滑梯一般地从高脚凳上下来,身体小小个,腰也是弯弯的,他轻轻垂着自己的腰,这时候程继红才能看出这是一位老骨头了。
他的表情激动,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听闻大师不但是大儒,而且是天下剑道宗师,坊间传闻大师拥有的七层浩然内力是虚名,但我不觉得这是假的,恳请大师能够出山,加入我们讨伐阉贼的阵营,定能将阉贼连根铲除、为天下读书人开路!”
程继红激动地恳求道。
而观星子走到窗户边上,看着云遮雾绕及其舒服的蓬莱山区,摇头道:“老了,举不动剑了。”
程继红虽然失望,但还是很懂事地站起身拍去灰尘,淡然道:“即使如此,晚辈也已经十分崇拜敬仰大师了,未来我们一定会有很多机会合作的,今日晚辈带来黄金五十两,为蓬莱书院修缮用。”
观星子微微颔首,淡然道:“老夫却之不恭。”
程继红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观星子是那种极其高风亮节的读书人呢,如果真是如此的话倒是会增加不少麻烦,不过,这一趟他真的来对了,作为儒家理学宗师的后代,同时是天下最具有名望的书院的总管,他的名头还是很大、很好办事的。如果不是阉党的势力以京城为中心不断向着南部侵蚀,甚至让江南行省沦为阉党控制地带,他也不必被逼到这个份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