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队，萧医生不知道被什么带进水里了！还有沈岸！”张小棠脸色发白，拿着枪的手在发抖。

不等她说完，陈犹言立马跳了下去。

苏庭舫手里拿着强光手电，拉了一下张小棠摇摇欲坠的身子趴下，“张小棠，能听到我说话吗？”

“可以。”

“你就待在这里哪也不许去，我们会尽快回来，如果一个小时后我们还没回来，你就报警，能做到吗？”

“可以。”

苏庭舫正要走，张小棠拦住他，脸色惨白，“血，沈岸为了保护我，被子弹打中了。”

苏庭舫抿紧薄唇，这真的是偶然吗？

“苏队，你一定要把沈岸和萧医生救回来，一定要……”

“嗯，保护好自己。”

苏庭舫跳进水里，掀起了一阵水花后很快沉寂下去。

晚风肆意的侵略岸边的芦苇，稀里哗啦的声音犹如恶龙咆哮，尤其在危机四伏的夜里无限放大。

萧南久之所以把张小棠安排在前台不是没有原因，三个月前，张小棠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打死了挟持小朋友的犯罪嫌疑人，一枪毙命。从那之后，她的心里变得特别混乱，时常会精神崩溃大哭，对血腥味十分反感。

萧裴把她推开，她的手沾到了她的血。张小棠害怕的牙齿打颤，拿出手机翻开通讯录，找到备注【老大】号码拨过去。

“张小棠？”萧南久的声音闷闷的，带着一点气泡音。

“老大。”眼泪肆意流淌，她压抑着哭腔，“老大，我又干坏事了，怎么办……”

萧南久睡意全无，为了不打扰到旁边的莫词，轻手轻脚蹿到了阳台接电话，“你们不是露营去了吗？有什么好哭的。”

张小棠快速将现场情况简略概括了一遍，萧南久让她找个安全的地方躲着，挂了电话后立马穿上衣服去市局调动值班人员去现场支援。

等他们到达之后，人已经上岸了，苏庭舫开车去接张小棠，沈岸胸口中弹，加上在水里浸泡太久，失血过多，救援人员带的血不够用，陈犹言把手伸过去，“用我的。”

萧南久拍了一下他的手背拽回来，“自己的伤还没着落，逞什么英雄，用我的吧，我万能血。”

陈犹言身上大部分是刀伤，沈岸被对方用水里的杂草勒住了脖子，他上去就是一脚，在水里的阻力太大，进攻不仅冒险，而且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上，泡都不会冒一个出来。

陈犹言利用石头砸向了对方后脑勺，扯开沈岸的脖子把他往水面推，没多久，一束光打在了水面上，陈犹言眼球一阵刺痛，他不敢闭眼，正好看清楚了对方的脸。

苏庭舫接住了沈岸，把手电给他，比手势提醒他不要恋战，陈犹言没听劝，转身就往水里钻。

那个人没走远，他追上去的时候被刀割破了手腕，肩膀，和小腹，水里温度低，伤口被水泡的很疼，伤口几乎皮开肉绽，血液吸引了沉静的鱼群。

两人争持不下，对方也没有讨到任何好处，差点被苏庭舫摁死在水里。

他下去之后没看见萧裴，所以他还不能把人弄死，没想到的是，他上岸之后便咬破嘴里的毒药自杀了。他们的目标是萧裴，只是顺带解决她身边的人，如今萧裴和陈客都不在水里，说明对方已经带他们离开了。

萧南久的电话响了，来电显示是词。

“喂，词。”

“你去哪了？”

“我……我就出来一趟，马上回去，你回去再睡会，不要等……嘶啊……”萧南久被针头戳着肌肉，疼的龇牙露齿，还想欲盖弥彰，“哎呀，嘶，不小心摔了一跤……”

“……”莫词不是三岁小孩，“你到底在哪？”

“我也不知道什么鬼地方，不过我们等手术结束就去市中心医院。”

“嗯，我现在过去等你们。”

萧南久还没开口拒绝，莫词就挂断了电话，态度十分坚决，如此可见，萧南久的地位真的不高。

陈犹言轻抬手臂，方便救援人员上药；“你还是打车回家吧，大半夜的别折腾了。”

“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们一放假就放飞自我到这么个鬼地方来露营能出这种事吗？自己女人都保护不好，你还能干什么？”萧南久是陈犹言的上一级，但一队和二队从来没有明显的沟壑，条件待遇都一样，经常一起出去玩蹭个饭，时间长了，关系自然而然就深了，又因为两人都是暴脾气，表达不够精确，所以总是闹出一系列的矛盾，作为兄弟，该护的，还是得护着。

“萧南久，我没有心情跟你吵架。”

“那我就有心情了？我好不容易休个假去度蜜月，你这边三天两头找我茬，我就不明白了，我上辈子是杀你全家了吗？你对我如此厚爱？”

“萧南久！”

“陈犹言！”

救援人员皱眉，打断了他们的气焰，“都什么时候了还在吵，你们跟这个人到底是不是一伙的，如果是，就麻烦安静一点不要影响医生手术。”

陈犹言道歉；“对不起。”

那人没说什么，把消毒过的手术工具递进车内。

一个小时过去，沈岸终于脱离了生命危险，子弹接近心脏，手术成功的几率只有百分之四十，但是沈岸的生命力很顽强。

“现在要转到市中心医院住院勘察，你们谁陪同。”

“我过去。”萧南久得去找莫词，这边只能交给陈犹言自己处理。

陈犹言说了声谢谢，忍着疼下车，目送他们离开。

“陈队，找到陈警官了，身上没有外伤，应该只是被打晕了。”电话另一边传来了好消息。

“除了陈客，他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有。”他说，“搜查队已经到了下游，并未发现可疑情况，是否可以收队？”

陈犹言的心情再次跌入低谷，沉声；“收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