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裴醒来之后,阳光刺痛了她的眼睛,她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疼痛不已。
“阿宴,别碰到伤口。”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截住了她的手腕。
萧裴顺着手臂往上看,在黑衬衫包裹下的手臂曲线严严实实的,只能判断出,这是一个很高很高的男人。
“你是谁?”
男人轻轻撩开挡在她额角的碎发,笑容带着诡谲,他的动作优雅的过分,嗓音温润;“差点忘了,你还在梦里。”
“梦结束了,阿宴,你该醒来了。”
“叭嚓。”响指的声音仿佛深入了大脑,萧裴干净剔透的眼眸里印着男人邪肆的笑脸,尘封的记忆如同洪水猛兽一样侵袭她每一根脆弱不堪的神经。
疼……好疼……
不要……犹言……犹言……
萧裴脸色惨白,她用力抓紧床单,全身抽搐,嘴唇咬出了血。
“乖,阿宴,很快就会好的。”
男人的语气如同羽毛一样轻柔,他扣住她自残的手贴向胸口,“好好睡一觉,就不会再痛了。”
“阿宴,我爱你。”
“宋……朝……”萧裴眼角殷红,眼泪无声滑落,她的声音低的几乎听不到。
宋朝握紧了她的手,安抚性的抚顺她的头发;“我在。”
萧裴的意识陷入了混沌状态,随之而来的记忆七零八碎,汇聚成了完完整整的萧裴。
“阿宴,喜欢我吗?喜欢我亲你吗?”
“阿宴,你得保护我一辈子,这辈子我们都会在一起,生生世世,至死方休。”
“阿宴,等我回来,我就娶你。”
“阿宴,是不是很疼啊?我比你更疼哦。”
“阿宴,我会乖的,不要丢下我。”
“阿宴,我不脏……”
两个月后。
南洲公安局。
“你们听说了吗,市局今天会调过来一个大人物,就是前段时间把宋氏集团暗黑交易一锅端了的那个缉毒警,虽然照片只有一个背影,但是背影都那么好看,正脸肯定差不到哪去!”
“是吗?我还真没见过比咱们市局F3还要好看的男人。”
F123分别是第一,第二,第三支队队长。
“那可不一样,人家是直升一级警督的,你看二队的陈队长,之前说是请婚假,还没结婚女朋友就走了,好好的人就这么抑郁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上岗。”
“我也听说了,说是残了,对了……陈队长的那个女朋友,还是市中心医院的骨科医生,好像是姓,萧什么来着……”
“她叫,萧裴。”她们身后突然有一道凉嗖嗖的声音提醒,吓得俩姑娘一个激灵,赶紧喊人做自己的事。
陈犹言顶着一张瘦骨嶙峋的脸转头神情厌厌的问陈客,“听说我抑郁了?我还残了?”
陈客一阵儿头皮发麻,“没有……吧。”
他就是抑郁,至于残的,是沈岸,一传十,十传百,就面目全非了。
陈犹言的状态如同幽灵,萧裴失踪对他打击很大,他找遍了萧裴的社会关系,除了宋朝带她离开那五年的记录,其他都没有问题,他又把目标放在了宋朝身上,直到十天前,宋氏集团因违规经营破产被查封,而当时进行黑暗交易时被警方抓了个现行的就是宋朝,卷宗记录他在逃避亡的过程中被流弹击中,当场死亡。
宋朝死了,他的线索又断了。
这些日子,他吃不好,睡不好,没日没夜折腾自己身体,就连陈一狗这个恃宠而骄的废物都不敢靠近他。
陈犹言今天本来打算去萧家碰碰运气找线索,愣是被简书蘾给压了过来,加上升职的警督又和宋氏集团有密切联系,没想到歪打正着,碰到了正主。
简局今日可谓是满面春风,他一上台便介绍了这位警督的伟大功绩和七年的卧底经历,虽然是简略带过,不管是那一件事都是可以放在考核授勋里的。
萧南久是第一支队的队长,等级也就在二级警督,能往上升恐怕还得累积几年经验,就在他们津津乐道时,一条黑马横空出世。
萧南久对职位等级没有太大的要求,作为警察,只要在合适的位置做好自己责任之内的事情就已经是万幸了。
莫词听的认真,专注做侧写,萧南久就不开心了,用脚轻轻踢了一下他的脚后跟,仿佛在控诉。
“嗯?”莫词满眼诧异。
萧南久甩了他俩唇语;“看我。”
“......”
“好了,话不多说,现在让我们掌声有请我们的宋警督,宋朝。”
全场最震惊的莫过于僵坐在前排的陈犹言,那张脸,他死也不会忘。
他怎么可能是缉毒警?
他可是宋氏的继承人啊!
他不是死了吗?
他没死,是不是说,萧裴也没事?
不对不对,萧裴出事的时候,他压根不在南洲。
宋朝没有穿警服,是是职业装,他的身份存入了市局的加密档案,只有最高指挥人员才能查看,这里就包括市局局长简书蘾以及禁毒队队长陆织,其他人对于他的行动一概不知,宋氏集团是块硬骨头,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啃下来的,所以上级领导一致决定封存宋朝的所有信息,并且全力配合他打入宋氏集团内部,五年前断了双腿是最合适的契机。
男人操控着轮椅的开关缓缓进入调整到合适的位置,简书蘾在他进门前便想出手帮忙,但他执意要自己来,宋朝是特殊的警员,又在龙潭虎穴里承受明枪暗箭五年整,一般人早就崩溃了,但是宋朝不是一般人。
“大家好,我是宋朝。”
安静的大会堂里立马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暖橙色的灯光正好笼罩在台上那个安之若素的男人身上,白衬衫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男人长了一双标准的狐狸眼型,眼球是纯粹的蓝,有一种无法言喻的颓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亲切感。
不出意外的话,未来的一个月,他都会成为市局里茶余饭后的谈论对象
或许是陈犹言的视线太过赤裸热烈,宋朝的目光不经意的移到了他身上,薄唇微抿,旁人不清楚他嘴角的那抹若有若无的弧度,但是陈犹言很清楚,那是对失败者的嘲讽。
陈犹言不是个能忍气吞声的人,何况宋朝的反应无异于杀鸡取卵,因为不管是萧裴还是在等级上,他都视他为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