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里做什么。”顾尔玉的声音冷着，江有雪一惊，心跳陡然漏了一拍。她又立刻意识到自己已经不再是独孤怀锦，一个傻子，此时应该……

江有雪吃吃地笑，也不说话，只是笑。

顾尔玉上前两步，立在亭外，仔细听能发现他的声音带有微不可察的颤抖：“你在这里，做什么。”

“暖。”江有雪状若十分吃力地吐出了这两字，她感觉自己笑得脸都僵了。他不知道什么样的眼神才是清澈如孩童，只能拼命在脑中回想自己的童年，那些飘舞着杏花和肉汤香气的热腾腾的时光，似乎现在的风声、一切的阴谋都不曾发生。

顾尔玉死死盯着这个女孩的眼睛，良久，风停，他向女孩伸出手，脸上蔓延出温和的笑容：“那本王便在太子妃房中多置一些炭火可好？”

“暖……”江有雪还是重复着这个字，怯怯地把手放在了顾尔玉的手掌中。他掌心滚烫。

而她纤指冰凉。

“太子妃还是不要随处走动了，平南王府地形复杂，你容易……迷路。”

江有雪露出委屈的神色：“师父、出门。”

顾尔玉轻声道：“那我叫人陪你可好？”

“嗯！”

于是下一刻，宁香娣面带得体笑容站在了江有雪院外，她身边的小丫鬟高声道：“贞妃到！”

江有雪漫不经心地瞥过去，宁香娣瘦了许多，一身金玉锦绣，右手戴着一支玉镯，赤色刺痛她的双眸。那是一块上好的血玉，是顾尔玉封侯那时独孤怀锦千金求来的，顾尔玉宝贝的不行，只取用一半做了一个玉冠，他吻着她说

——阿锦，必有一份惊喜你意想不到。

宁香娣的皮肤很白，戴着这玉镯很漂亮。江有雪笑了。多谢你的惊喜。

“王妃？”江有雪笑眯眯地捧着脸问。

那丫鬟的脸色一变，偷眼去看宁香娣，道：“贞妃可是侧妃！”

“哦。”江有雪轻蔑地看着二人，饮了一口茶，氤氲茶气中她抬头，字正腔圆道：“妾。”

“你……！”“算了。”宁香娣并未迈入院落，面上已无笑容，“太子妃，我敬你几分，你不要欺人太甚。”

“哎呀。”江有雪跳了下来，向宁香娣跑过去，站定在她面前咧开嘴笑，下一秒抬手一耳光扇在宁香娣面庞，目光骤然冷了下去，盯着愣住的宁香娣，也不做声，双目炯炯。

阿娣，这一耳光早在你第一次陷害我的时候就该赐你了，只是我当时太过心软。江有雪吹了吹微红的掌心，宁香娣被那双眼睛震得说不出话，双膝一软，竟跪了下去。

丫鬟被吓得呆了，堪堪回过神，恶狠狠对江有雪道：“王爷与贞妃最为恩爱，他不会放过你的！”随后飞快地跑出去：“来人呐！来人呐！太子妃打人了！太子妃打贞妃了！”

花不语怀中抱着不知什么零嘴，和丫鬟擦肩而过，瞧见一脸不屑的江有雪和瘫软在地的宁香娣，悠悠开口：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