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六章:准备动手(1 / 1)熬夜不谢顶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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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馆内,云柯的替身张道长,正躺在柜台后的椅子上,双目紧闭,两只手搭在胸前,显得无比安详。

咚咚咚——

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张道长依旧躺在椅子上,没有动静。

门外的人却是不依不饶,持续不停敲着门,仿佛只要这门一日不开,他就一日不停。

终于,远在城西的云柯眉头一皱,察觉到了替身的情况,他摸拍了拍小黑的狗头,指着贴满驱邪符的房门。

“小黑,帮我守着大门,有什么动静立马进来叫醒我。”

“汪!汪汪!”冲着云柯手掌使劲拱了拱,小黑轻叫一声便趴在大门口,给云柯递了个充满智慧的眼神。

我办事,你放心。

走进卧室,云柯静默片刻,逼出法力一挥手,开启嵌入墙壁内的十张六甲符。

精神入驻替身。

医馆内,张道长眼皮一抖,不耐烦的睁开眼睛,望着不停震动的门板,微微皱眉。

“谁啊?大晚上的,有病明早再来!”

“先生慈悲,还请救我父亲一命。今晚不知怎么的,我父亲他突然大口吐血,已经快要不行了!求先生发发慈悲,陆轩我在这给先生您磕头了。”

说完便听见门外传来一阵阵磕头声,咚咚咚的,光听声音就让人觉得脑门作痛。

云柯站在门前,通过明灯符他看见了门外的景象。

一个只穿着中衣,披发凌乱的青年正跪在医馆门前,拼命磕头。

“罢了,贫道今日就破例一次。”

云柯提起门栓,拉开医馆大门,一把拉住还在磕头的青年。

那青年两眼泛白,额头磕破了一个口子,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好不狼狈。

可能是磕头磕的脑子发晕,那青年被云柯强行拉起来时,还迷迷糊糊的,看见门板,又下意识撞了上去。

“醒来。”

云柯对着青年额头屈指一弹,用巧劲打醒对方,同时让本就流血的口子更大了。

诶……用力过猛了,失误,失误。

轻咳一声,缓解尴尬,看见青年重新恢复理智,云柯才开口道:

“你叫什么名字,你父亲不是病危吗?还不快带贫道过去,杵在这里作甚?”

“在下陆轩,先生慈悲!请跟紧在下。”

陆轩回过神来,连忙道谢一声,拉着云柯的衣袖就朝街上跑去。

云柯也没挣扎,右手一勾带上房门,两缕法力悄无声息地汇入地底,与门口地下五张飞剑符汇合。

只要有人或者其他东西不请自来,这点儿小礼物便是见面之礼。

深夜的邙山镇空无一人,云柯被陆轩一路拉着东走西窜。

看样子,是往镇北方向去的啊。

云柯眼神微动,邙山镇背面住的都是一些富商和当地豪强。

像镇长刘启功的府邸,就在处在镇北最繁华的一条路段。

这小子,好像还是个富二代?

云柯仔细打量了几眼,发现面前的陆轩确实是个有钱人。

一身丝绸中衣,被浆洗的不染纤尘,拉住自己衣袖的手指纤细、白皙,一看就没做过农活,泡过冷水;那头随着奔跑而散乱的发丝中,隐约能看见一根玉色簪子。

云柯眼珠子一转,空着的右手缩进衣袖,暗中掐算。

这小子,会不会和刘启功有什么关系?半夜敲门来找我看病,总感觉有些不对。

半饷,云柯暗自摇摇头,停下手中的动作。

卦象没什么问题,这小子既不认识刘启功,也确实是来找我看病的。

有些过于谨慎了。

随着朝镇北不断前进,远离平民区后,道路开始越来越好,清一色的青石板路,上面被人用抹布擦的锃亮,一点儿水渍都没有。

街道两侧开始出现一盏盏灯笼,时不时有巡夜的差役路过,看见奔跑的两人正要上前询问,却被陆轩厉声喝退。

“这小子不简单啊,白身也敢怒斥官差,多半不是富商,应该是官员之后。”

医馆在镇子西边,离镇北的路程可不算近,云柯也曾问过这小子为什么不骑马或者坐马车。

答案却有些让他无语。

“先生有所不知,小子生来便和牛马犯冲,算命先生说小子这辈子命里有缺,不能靠近牛马。小子年幼时顽皮,有次偷跑到府里马厩去,结果被一只高头大马撞见,当场失魂过去。后来还是谢道长出手救了小子一名,从此小子便不敢再靠近牛马之属。”

不能靠近牛马?命里犯冲?

你小子该不会是对马匹过敏吧?

云柯一手扶着陆轩,抬头望向身前这座高大的府邸。

“陆府”

摸了摸袖袍,里面放着十张谢荃留下的治疗符篆,心中暗道:

“也不知道管不管用,死马当活马医吧,能不能扛过这一劫,看你自己的咯。”

两个家丁推开大门,陆轩领着云柯一路向内。

陆府很大,光是云柯一路上看见的提灯仆役就不下百人,穿过一座园林,里面假山、池塘、奇木应有尽有。

甚至他还看见一株两人高的朱红珊瑚树,上面缀着满树夜明珠。

也不知道一个小小的镇子上,哪儿来这么奢侈的府邸。

云柯无不恶意的猜到,也不知道这座华美的庭院下,埋葬了多少尸骨,聚敛了多少民脂民膏?

当真是庙小妖风大,池浅王八深啊。

经此一看,原本因自己医术不精而产生的愧疚心情,一下子少了大半。

这种鱼肉乡里的货色,死了也就死了,没啥关系。

陆轩将云柯带到一处厢房前,指着半掩着的房门。

“先生到了,我父亲就在里面。”

“你不和我一起进去?”看着站在一旁没有动静的陆轩,云柯惊异道。

陆轩挤出一个笑容:

“不必了,父亲他不想看到我,先生您一个人进去就行,陆轩在外恭候佳音。”

“是嘛?”云柯点点头,不置可否。

他暗自开启望气术,状若无意的环顾四周,将整个陆府收入眼底。

怨气,财气,官气。

几种不同的气运混杂在一起,直上云霄,其中夹杂着的一抹殷红,刺痛了云柯双目。

民怨,好重的民怨!

“既然如此,贫道就进去了。”云柯一挥袖袍,推门而入,袖袍中几张闪烁着微光的疗伤符篆重新熄灭,其中蕴含的法力被云柯驱散。

进入屋里,一股浓郁的草药味扑面而来,屋子最内侧坐着一个百媚千娇的妇人。

“道长,您来啦。”

妇人身后的帘子里传来一阵沙哑的嗓音。

“陆居士还请伸出左手,让贫道把把脉。”

妇人看了云柯一眼,风情万种,躬身退到一旁,让出空间。

云柯毫不客气坐在凳子上,伸手按住陆轩父亲的手腕。

把脉?笑话,云柯从来就没学过这种东西。

至于医疗符篆什么的,就不给这种人浪费了。

他想尝试一下,自己这个天才开出的药物到底能不能治病。

如果不能治,那就大快人心;如果碰巧这人走了狗屎运,被自己治好了,那不好意思。

只能勉强让半瞎子来算一命了。

“来,换一只手。”

云柯微微含笑,再度按住陆轩父亲的另外一只手。

通过望气术,他发现这人印堂发黑,不日就会有血光之灾。

根本轮不到这病魔,取他狗命。

至于是谁想杀他,可就太多了。

那种程度的民怨,这人就是上厕所溺死,云柯也不觉得稀奇。

陆府外。

岳云轩和苏寒穿着夜行衣,正和一只猫头鹰成精的妖物,静静趴在一处屋顶。

他们周身被一层黑雾笼罩,若是站在外面观察,除了屋顶瓦片外,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妖族拿出的东西,在黑雾中,只要不运转妖力、内力或者进行打斗,就连法眼也没法堪破他们的伪装。

“那道士都进去了,还有等多久?”岳云轩摸着腰间长剑,剑鞘似乎感受到主人的心意,微微颤动。

君子藏器于身,伺时而动。

“不急,虚云宫的道士都会望气,算卦,说不定还会心血来潮。你们切忌泄露杀意,记住了,我们是来杀陆明的,别把杀意带到那道士身上。”

猫头鹰化作的瘦小男人开口提醒。

这次伏击是他们妖族和人族费劲心思,一齐布下的陷阱。

用陆府惊天民怨做隐藏,同时将杀意凝聚在陆明身上,能最大程度避免那道士察觉不对劲。

就算他为人谨慎,每次出门都要给自己算上一卦,如果不拼尽全力,最多只能发现陆明被人锁定,即将殒命。

而陆明恰巧又个穷凶极恶之徒,那道士肯定不会干涉,说不定治病的时候还会有所保留。

况且,无论是求援的陆轩还是即将死亡的陆明,他们的动机都毫无问题。

陆轩是个好人,他一直在劝解自己的父亲,不要鱼肉乡里,因此还被陆明一顿大骂,自小便被陆明送去城里念书,昨日才返回邙山镇。

陆明的病症也是他早就有的,只是今晚被人用食物放大罢了,下毒的既非侠客也不是妖物,如果那道士算上一卦,只会更加放心。

“等会儿你们侠客动手的时候自己小心,伤到无辜百姓的话可不算在我们妖族头上。”

“呵,我们的事不用你们操心,倒是你们妖族,要是无法提前疏散府邸中的仆役……”

“放心,我们镇中伏击出动的,都擅长入微作战,仆役的疏散也有专人负责,这点你们大可放心。”猫头鹰打断道。

“如此甚好。”岳云轩也不再多说,右手紧紧握住刀柄。

“十息之后,准备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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