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王扶起言承,然后坐回主位,言承就老老实实低着头站在他面前。
承王面上露出些不悦:“阿承难道你不把本王当做兄弟看待不成?快坐下!”
言承老老实实地“谢殿下赐座”后坐到了承王左侧的椅子上,规矩是要有的,言承对于伴君…王如伴虎这句话是理解的很深刻的。
虽说这是个有着修仙者和妖兽魔修之类存在的世界,但是凡俗间,还是这些帝王家才是决定平民百姓生死荣辱的人。
丫鬟给言承也上了一杯热茶,言承开口问道:“不知殿下百忙之中亲自登门可是有何要事?”
承王朝两个亲兵使了个眼神,两个人会意退了出去,这一刻,客堂附近都是闲人免进。
承王这才放下了心,低声道:“本王听说言家现在遇到了些问题,所以来看看你。”
言承皱了皱眉,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并不觉得多年未见,这承王今天只是单纯来慰问他的。
承王看言承点头,继续道:“本王倒有办法保你兄出来…阿承可愿略闻一二?”
言承心头狐疑更甚,承王虽然有个王位,但就只挂了个名号而已,一无封地二无兵权,更别说能够对镇魔司带来什么影响了…
不过他面上却是表现出了一股惊喜的神色,连忙道:“还请殿下教臣。”
承王清了清嗓子,声音再次压低:“本王可是好不容易才得知,其实镇魔司在找寻一样东西,若是阿承能寻到…不仅你兄长能平安无事地回来,就连言府也会跟着水涨船高…”
言承这下是明白了,合着还是来找大道图的,五哥属实有点坑!
瞎带什么机缘,这下好了,自己被抓了,机缘也成了各方势力眼馋的东西…
这些想法一闪而过,表现在脸上的是惊愕,连忙追问:“敢问殿下可知那宝物是什么模样?臣也好遣人去找寻,务必要把臣的五哥救出来才是。”
承王故作神秘地笑了笑,继续道:“本王听说是一幅道图,而且好巧不巧的,此图跟你兄长有些关联,只是你兄长不肯说出其中线索,这才被镇魔司抓了去,毕竟那些个修仙者,对于我们这等凡人一向是不太看得上眼的…”
“你好好想想你有没有听你兄长提起过此物?只要交上去,本王保证把你兄长原封不动地救出来!”
言承听了承王的保证,倒是有些迷糊了,昨晚自己看到的那一幕还记忆犹新,怎么承王今天还在找大道图?
难不成镇魔司发现了大道图是假的?
那袁成岳岂不是死得很惨…不仅暴露在镇魔司眼中,还交了假货…
心里诸般念头飞快闪过,在承王眼里却是言承正在仔细回想,也不急着催促他。
过了半晌,言承才应道:“殿下如此大恩,臣没齿难忘!只是臣不曾记得五哥提过什么道图,只能尽力找找了。”
承王听到前半句还是一脸的笑意,等言承说完却是变得冷厉下来,沉声道:
“那你可要抓紧了,本王听说魔修也是在找寻那道图,及早寻到那道图,也免得失去了这等机会。”
言承连连点头:“多谢殿下今日特地前来告诫于臣,言府上下都会将殿下之恩铭记于心。”
承王轻轻颔首:“你与本王从小便有交情,权为当年之谊。”
“你若是寻到那道图,送到本王府上便是,本王亲自出面作保救你兄长与水火之中。”
言承再次单膝跪地道谢,承王也没扶他,起身径直离开了。
等脚步声离得远了,言承才缓缓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眉头紧皱。
这事情越来越不简单了,他至今仍没有想出来到底是赝品被揭穿了,还是说承王只是来试探自己是不是知情人?
而承王来的目的又是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他不相信承王会平白无故地上门,特别是涉及到了这大道图,这里面肯定还有猫腻。
言承叫了个家仆去袁家打听消息,然后便回了卧房,袁成岳所说的和承王所说的他都不能全信,两边有分歧也有共同点。
再联合昨晚在镇魔司门外听到的话,以及陆君宛所说的,言承联合起来,很快得出了一个自认为最接近事实的结论:
仙门的目的是找到大道图,同时一举两得利用五哥引出并消灭魔修的余孽,大道图已经被拆穿了。
只是袁成岳在交给越千的时候为了占功,没有说是自己交给他的,那么…言承想到这里有些毛骨悚然。
要么是袁成岳被抓,然后把自己供出来了,承王就是来探探自己最后的口风。
要么就是袁成岳还没被抓,已经提前准备好跑路了,但是肯定也在找自己算账的路上。
这两种可能性都很可怕,前者的话,承王只要回去告诉镇魔司自己的回答,那自己今晚就得进镇魔司陪五哥。
而后者…言承觉得袁成岳想要潜进言府把自己悄无声息地杀了,就跟吃饭喝水一样简单,这也是个聚灵境的修仙者啊,而且还传承了魔门的功法!
一想到这里,言承赶紧离开了卧房,袁成岳那种古怪的能力,言承并不觉得自己现在是安全的,必须得去外面人多的地方才行!
这么想着,言承很快就出了言府大门,就蹲在门口看着来来往往的行人,一边心急如焚地等着那个打探消息的家仆回来。
另一方面则是随机应变,万一这会儿镇魔司也派人来抓自己,言承也好有个反应时间看看能不能躲一躲。
袁家的宅子离言府并不远,也就几里路,言承在来来往往行人和背后两个门房古怪的目光下,有些不自在地等了一刻钟,那家仆终于乘着马车赶了回来。
家仆刚下马车,直接被言承拉了过去,言承是个惜命的人,这种时候更是迫切。
年轻家仆一看这阵势,还以为九公子又要处罚自己了,吓得脸色一白,话都不敢说了,毕竟九公子向来是没什么好名声的…
言承才不管这么多,满脸的急切,一手提着年轻家仆的衣领:“那袁家的袁成岳可还在?”
家仆支支吾吾地答道:“回禀九公子,小的刚刚去袁家,他们的门房说是袁四公子昨夜就未归…”
言承这才松开了他的衣领,然后长长松了口气,然后又吩咐了几个家仆去坊间打听消息,这才回了卧房。
如果不出所料的话,袁成岳不是偷溜出城远走他乡,就是昨晚离开镇魔司的路上就被抓了。
不过言承更倾向于前一种猜测,袁成岳的演技还是很到位的,肯定不是那种一点后手都不留的莽夫。
反正袁成岳此时肯定是不在清河内的,言承放下了心,又回卧房修行去了,眼下这局势,自己的修为越强一分,希望也就更多一分。
而言承一进入修行状态,方圆三十里的修仙者又开始骂骂咧咧起来,凡俗间的天地灵气本就不多,还有个抢灵气的,这谁顶得住?
言承修行倒是格外畅快,随着一次又一次地同时运转凝气诀和纳灵法,他对同时运转两门心法的掌握越来越得心应手。
俨然有种根本不需要心中默想,便能畅通无阻运转心法的感觉,就仿佛吃饭同时说话一样,虽然还可能会被噎到,但是比起之前的难度是减轻了不少了。
一连修行了一个时辰,言承都是不曾疲累,丹田之中的灵气光团倒是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胀大了一圈。
……
马家两兄弟一母同胞,一个叫马自行,另一个叫马自成,两个都是六尺半的魁梧大汉。
不过这会儿两兄弟已经找了两把大刀,在手上试了试趁不趁手,然后就推门而出,凶神恶煞地开始挨家挨户敲门。
马家也是赫赫有名的,从三品副参将的家族,满门上下都是性子暴烈的习武之人。
这会儿提着刀上街,行人都是悻悻地绕道走,就连巡逻的衙役都是只敢远远尾随以防不测。
很快两兄弟挨家挨户地开始巡逻,以前天地灵气虽然稀薄,但至少还有,这两天却是只能干巴巴看着灵气从身边飘过,却吸收不到一丝天地灵气。
这让两兄弟笃定是有人使坏,在家里设了聚灵阵之类的法阵抢夺这一片的天地灵气,也只有这样才解释的通了。
当两兄弟转了七个宅邸仍然无果时,来到了言府门外。
马自行:“反正现在言家就那个言承能修行,那几个供奉都是有底子的,翻不出个浪花来。”
马自成点了点头,附和自己这个双胞胎哥哥的意见:“哥哥说的在理,咱们去下家罢!”
“让爷爷逮住那个龟孙儿,非得把他大卸八块才能解气!”
“哥哥说的在理,咱们也是为民除害!”
两人在言府门前嘟嘟囔囔一阵又离去了,让言府两个门房松了口气,这两兄弟是不出门则已,一出门就吓死人的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