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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杀并未理会众人的情绪,微微跨前一步,右足轻轻一挑,钢刀飞将起来。只见他探手一抓,接在手中,笑言道:“哈哈,真是瞌睡有人送枕头,我正愁没刀剖凤一鸣的肚子,你就给我送来这么一把好的钢刀,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他明明有虎头金刀在手,却说正愁没刀,这话的讽刺意味,众人又岂会听不出来?
只可惜,那偷袭之人已经气绝身亡,听不到这番话了。
说话间,萧杀又伸手一拉,扒开凤一鸣的衣襟,随即横过刀刃,向众人叫道:“各位老少爷们儿,他是否吃了我的小龙,大家睁大眼睛瞧个明白,别说我冤枉了好人。”
“使不得,万万使不得,这肚子一剖开,人哪里还能活?”
“是啊,凤少爷乃是谦谦君子,怎么可能吃了不承认?”
“凤少爷肚子里决计不会有什么龙肉,老朽可以作担保。”
萧杀刚才连杀三人,虽然震住了不少人,但凤一鸣的身份不一般,还是有胆子大的人站出来为他说话。显然,他们都想保住凤一鸣,籍此得到凤家的好处。
听到这些人道貌岸然的说辞,萧杀直感到厌恶不已。
他顿即面色一沉,怒喝道:“都给我闭嘴,钟四嫂在这里剖儿子之时,也不见你们出来相劝,现在却跳出来聒噪,难道只有凤一鸣是人,钟四嫂的儿子便不是人么?”语气稍稍一顿,又道:“哦,我知道了,你们这么劝我,想来是做贼心虚,定然是你们的儿子吃了我的小龙,赶紧给我滚回去,限你们一炷香时间,把你们儿子全带过来,我一个个剖开瞧瞧。”
此言一出,那多嘴的几人登时魂不附体,连忙退了回去,再也不敢多说半句。
正慌乱间,庙外忽然传来一阵喧哗,跟着便抢进一群人来。当先一人身材高大,穿一件古铜色缎袍,只见他双手一分,大殿已有七八人向两旁跌出数尺。见他这等威势,又是如此横法,萧杀微微扬起嘴角,心道:“看这派头,这家伙定是凤天南了。”稍稍一顿,又自暗忖:“既然凤天南这个老乌龟到了,袁紫衣那个小尼姑想必也在附近,好戏就要开场了。”
萧杀猜得不错,此人正是五虎门掌门人,号称“南霸天”的凤天南。
原本,凤天南正陪着两名御前侍卫在府内饮宴,忽然听到下人来报,说是有人在英雄楼砸场子。他不愿在御前侍卫跟前失了面子,心想此等小事,手下人定能打发,直到听到儿子遭擒,被拿到北帝庙中要开膛剖肚,这才匆匆赶来。他原以为,敢在佛山捉拿自己的儿子,来人定是个厉害角色,哪知一看萧杀,竟是个二十岁出头的小青年,登时生出小觑之心。
当下,只见他径直走到凤一鸣身旁,竟是瞧也不瞧萧杀,俯身便要将其扶起来。
很显然,看清萧杀的面貌之后,凤天南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
萧杀也懒得废话,直接挥掌拍向凤天南的腰际。听到风声,凤天南立即挥手还击。双掌相碰,只听得“咔嚓”一声,凤天南身形一晃,左手小臂应声而断。这厮倒也有几分硬骨头,兀自咬牙忍着小臂折断之痛,一声不吭,比起他的草包儿子,可要强多了。
事实,以凤天南的武功水准,原本也不会一招即败。
只因他实在太过托大,这才吃了这个闷亏。
萧杀得势不饶人,前又是一脚,将凤天南踹得滚了几圈,直滚到庙门外。
“师父!”
几个五虎门弟子连忙前,将凤天南扶起,顺便将他的成名兵刃递了来。
凤天南的成名兵刃,乃是是一根黄金铸就的长棍,长达七尺,径一寸有半,通体金灿灿的,看起来十分富丽华贵,他能够纵横岭南,此棍实居功至伟。
岂料,凤天南不但没有接棍,反而还扇了那弟子一耳光,骂道:“不长眼东西,滚下去。”
原来,吃了刚才这一掌之后,凤天南已知道,凭自己的武功,决计不是萧杀的对手。
此刻,他左臂又被废了,只能使出五分力,就算有兵刃在手也是枉然。
将那弟子轰下去,凤天南又强压住胸中闷气,说道:“尊驾武功高强,凤某自愧不如。只不过,凡事都抬不过一个理字,凤某自问与尊驾素未谋面,也不曾得罪过尊驾,尊驾却仗着武功高强欺压凤某,这要是传到江湖中去,恐怕对尊驾的名声……”
“哈哈哈哈。好笑,实在好笑。”
萧杀突然发笑,打断了凤天南的后话。
凤天南道:“不知尊驾缘何发笑?”
萧杀道:“你凤天南居然也讲起理来了,这难道不好笑么?”语气稍稍一顿,接着又道:“强夺钟阿四家菜地的时候,你怎么不讲理?逼钟四嫂杀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讲理?今日若非我萧某人来到此间,钟家小二多半也要遭你的毒手,你怎么不讲理?”
连续三问,直接问得围观众人耳膜发聩,问得凤天南肝胆剧颤。
不过,凤天南也算是个人物,他内心虽然惊惧,表面却没有流露出来。只见他强自忍着左臂剧痛,朝萧杀拱手道:“凤某最喜结交英雄好汉,既然尊驾要为钟阿四一家讨个公道,那凤某就瞧在尊驾的面子,跟巡检衙门知会一声,让他们放了钟阿四,再赔偿纹银五百两,凤某还可以向尊驾保证,以后决计不会再打钟阿四家菜地的主意。尊驾以为如何?”
这家伙果真是个老油条,话刚说出口,便直接命弟子去巡抚衙门传话。
萧杀也不阻拦,心下暗忖:“只管去通传便是,反正那巡检衙门跟你这老乌龟蛇鼠一窝,我正好可以将你们一锅端。”转过念头,他又想道:“不行,如果我真这么干,自己倒是爽了,但却害了钟阿四一家。一旦我离开佛山,钟阿四一家势必会遭到更加惨烈的打击报复。我心无挂碍,可以处处为家,钟阿四一家却拖家带口,天下之大,绝没有他们的容身之地。”
念及于此,萧杀遂冷冷一笑,只作旁观,并未多言。
过不多时,前去传话的弟子便回来了。在他身后,还跟着三个人。一个乱发披肩,浑身污垢的妇人。一个十二三岁,衣衫褴褛的半大孩子。一个三十岁下,浑身伤痕的男子。
不用说,正是钟阿四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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