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阳此是听着列缺的承诺，心头更是堵得难受，他说的“在”，难道就是以另一种方式存在吗？

可自己脑海里，为何会没有半点与他之间的记忆？

到底是那里出了问题？

李沐阳依旧紧跟着记忆前进。

她隐隐觉察，一定有什么事，打破了这种宁静，一定有什么事，迫使他们不得不分开，他不得不消失，她不得不忘记。

只是，她似乎无论如何也揭不开眼前的那层纱，那些记忆，她还是无法即刻想起。

后来，某一天，封亦可在传音阵内呼唤沐阳，等待已久的消息，终于来了。

封亦可在九重天，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也算是小有优势，所有修者，都会看在他父亲面子上，还是会给他留些情面，加之其脑袋灵活，能说会道，也不吝啬，在九重天上，生活的如鱼得水。

“沐阳仙上，你来了？”

沐阳点头，他们的灵识出窍，虽说相隔两地，却也能相见，今日的封亦可，没有了往日的不着调，通身严肃。

沐阳察觉，他已然得知事情的严重性，故不多言，等着他开口。

“沐阳仙上，若是没猜错的话，你现世已经一万多年了，而你自己的灵力并没有本质提高，即便在灵气浓郁的九重天。”

“嗯！”

沐阳答应，她也曾竭力吸收周围灵气，后来却发现，她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筛子一样，除了体内的灵力，其余天地间的灵力，她根本无法获得。

不过，好的方面在于，她的灵力在损失之后，无论她身处何地，都能快速得到补充，就像她本就是天地一部分，她是与天地守恒一般。

可如今封亦可如此询问，她知道，那个她思考已久的问题，或许要有答案了。

“沐阳仙上，容在下多嘴，问您一句，你可知自己真身是何？成型之前，修炼多少年？”

沐阳面色不该，九重天上，对她的身份，是有诸多猜测，可没有谁敢亲自向自己来印证，师尊告诉他们，沐阳就是为他们而生，集天地灵气于一体，故可以助众生更上一层楼，甚至，更换仙根。

他们有的相信，有的半信半疑，不过，都没有关系，只要她不说，就没有谁能质疑她的身份。

“你得到的信息是什么？说来听听。”

封亦可无奈叹息，他本是仰慕沐阳神力许久，为的不过是能得到她为自己或者父亲重换仙根、仙骨的机会，他根本就没想过搅和进他们的争斗，如今，却已经身不由己。

自己知道了这个秘密，不久后，铭君师尊就会知道，他不会叫知道这些事的任何生灵活着，毕竟，事关天地造化。

沐阳心中早有准备，其实她与铭君师尊之间的关系，比起师徒，更像是合作者，他知道自己的能力，他需要自己为他改变那些师兄弟。

而从一开始，沐阳就知道，那是自己唯一的价值。

有一个日日盯着自己灵力的师傅，一个事事都要在他监视范围内，其实，她知道，他们的平静，不会有多久。

只是，她一直以为，自己的出现，只是一个偶然，被铭君师尊遇到，也是机缘巧合，如此，也算是他们之间的一种缘分。

封亦可的出现，却叫她明白，或许，从一开始，自己的出现，目的就是列缺。

她生来的作用，本就是一件有针对性的武器。

“说吧！没事！”

沐阳声音柔和，她第一次这样对九重天上的人这样说话。

她心中不再像往日那般空洞、冰冷，如今，她也有自己的希望。

“曾经，天地初开之前，天地间灵力微弱，没有任何生灵可以成形，偌大的天地间，只有飞沙走石，所有的飞沙，最后，都会有归宿，那些顶天立地的石柱，是天地间万物唯一的依靠。

生来坚不可摧，万物匍匐，命运使然。终有一日，混沌初开，天地分开，日月轮转。

那些本就屹立在天地间顽石，一个个，开始四处游走，天地中，灵气萦绕，万物开始萌生。

不过，霸主依旧是那些先驱。其余生灵，他们的生长，虚经过先驱们的首肯，他们各安一方，他们各有生灵追随。不过，这样的日子，很快就被打破了，最初是土地争夺，再后来是生灵争夺，最后，就是头领之争。

每一次他们的争斗，天地就要倾覆一番，而遭殃的只是那些生灵。毕竟，他们有命，是需要汲取世间灵气，而那些先驱们不一样，他们没有寿命概念，只道自己寿与天齐。

一日，终究有看不惯的了，每一次，在他觉得天地间有点儿气息的时候，总有跳出来闹的，那便好，将那些闹的一网打尽。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何况，他们一道出现，灵力本就没有多少差异，那个阻拦者第一次被其他先驱联合斩杀。

所谓斩杀，其实也就是将他分解而已，叫他魂归大地。可世间土石，本就是相互依存，所以，被丢到天地间的那顽石，与他的魂魄再次归来，他已经与有了区别，再次重生，浴火锻造，已经无可比肩者。

他知道他们的弱点，以一己之力，将他们囚禁在距离大地数万丈的九重天上如若他们再生事，便将神魂分离，身在大地，魂在九天，彻底阻断他们的结合的可能。

自此后，天地间安静了。

他做到了杀鸡儆猴，没有谁再敢挑起纷争，平静数千年的天地，在他还未察觉之时，就已经悄然变化，他曾经的种种行为，在一些生灵眼中，就是残杀同类，唇亡齿寒，自然寻求庇护之法，所以，越来越多的生灵抱团取暖，默默地准备着与他的一战。

几千年后的那一战，没有任何悬念，还是他以一敌百。

看着那败北者，他内心毫无波澜，他以为，他能护住这世间太平即可，他却忘了，这世间的太平，仅凭他，根本护不住。

败北者与他争斗千年，自然知道他的软肋，他一怒之下，以肉身直上九天，向往日的同类求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