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我想起了前世的一个同事。”
“他叫陈立。他跟你一样,做什么事情都只以自己为中心。工作全部丢给别人做,功劳全部自己拿,就算是最好的朋友,也总拿来顶锅出卖。”
“但就是这样一个好吃懒做,待人刻薄的谎话精,却总能得到老板赞赏。到后来,更是一步步高升,做到了主管级别。”
“那个时候,很多人都在背地里骂他!说他是个小人!更激进的,甚至会说他终将遭到报应。”
“唯有我,虽然也很不喜欢他,但却从来没有否定过他的做法。”
“——就好像现在我无法否定你一样。”
“因为我知道,这就是这个世界最真实的样子。”
“不管如何粉饰,冷酷而肮脏的人,永远都会比善良而纯真的人活得更好。”
“但是,即便深刻的明白着这个道理,我却永远不会成为你们这样的‘人’。”
“因为我觉得,‘活得更好’只是一个追求,根本不是我人生的全部。”
“它不值得我为它放弃掉那些曾被我引以为傲的东西。”
“至少,不能放弃掉作为一个人类的底线。”
“有人说人与动物的最大区别就是主观能动性。但我并不赞成。”
“我觉得,我们之间的最大区别,其实应该是对于本能的克制。”
“作为人类,我们虽然也会被本能驱动,但在必要时,我们却会克制住心中的**,使自己的行为尽量收束在特定的道德界限之内。”
“而野兽却完全不同。”
“他们完全没有束缚,所以同类相食,近亲相欺。为的,只是吃得更饱,活得更好。”
“但是,你能说他们错了吗?”
“不能!”
“因为对于野兽来说,活得更好就是他们生命的全部!”
“所以这里,我不会去评价你的作为。”
“我甚至还有点同情你,因为你已经跟陈立一样,都彻底屈从于了自己的本能。”
“但是——你真的不该把我当成你的猎物!”
“我其实是一个很开明懒散的人。所以在前世,不管陈立对待别人如何刻薄,如何诡诈,我都没有与他翻脸的意思。”
“就好像是去动物园里看一只豹子猎杀野兔。”
“因为残忍对待的对象不是自己,所以围观的人们都可以好整以暇。”
“但是,当那豹子扑向自己时,在场则绝没有任何人会淡定处置。”
“他们会觉得自己遭受了威胁,然后不顾一切的弄死那只豹子——哪怕它事后收敛了爪牙,哪怕它被重新关进了笼子里。”
“现在的我,就是这样得心情!”
“所以你,准备好受死了吗?”
带着一丝淡淡的冷酷,陈书同缓慢而冷静的吐出了这样一大段自白。
“呵呵......很有深度的狠话。不过似乎冗长了一些。你难道不知道,拖的时间越长,你损失的力量便会越多吗?”
“我知道你在想办法抗拒大阵的力量。但就算你成功得克制住了大阵又怎么样?你那些流逝的力量能够回来吗?”
“你太优柔寡断了。”
“如果我是你,在你发动大阵的下一刻,我便会以雷霆之势将你击垮。因为不管我能否克制住大阵,我最强的时候,永远都是大阵开起的那一刻。”
“但可惜,你终究是没有我的果断。所以,你与其问我是否已经准备好受死,倒不如反过来问下你自己。”
“因为我,真的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弱小。”
那人笑了。
而说到最后,原本虚幻无比的身体更是开始渐渐凝实了起来。
只不到五息,便是化为了一个高约三米的实体巨人!
“正如我之前所说,早在与你接触之前,我其实已经达到了大圆满境界。之所以一直不曾凝聚金身,也不过是在等着这一刻而已。”
“你可能以为这座大阵只能溃散你的神力。但我告诉你,这座大阵的本质其实就是我们从信徒身上取走信仰之力的过程!”
“不同的是,我颠倒了信仰之力传导的次序!”
“所以,只要身处于这座大阵之内,你体内的神力便会不断的溃散,融入我信徒们的信仰之光内!”
“然后——被我所攫取!”
“当然,因为过程太快,我的神性意识可能会承受不住,所以需要通过具现金身来分担压力!”
“现在,你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了吗?呵呵......居然想拖时间去抵抗大阵......你真的非常愚蠢!”
乍然凝聚出金身之后,那人继续得意的道。
听了这话,陈书同的脸色终于变了。
他连忙与神感覆盖向了整个领域,观察起了那些凡人的情况。
那人说的没错,他之前散去的信仰之力确实是被这些凡人给吸收了。
不过逆转神能带来的副作用也相当巨大!
在不断吸收陈书同的信仰之力的同时,所有凡人都开始畸化!
有些身体较差的,甚至是直接崩解成了一堆烂肉。
那凄惨的画面,陈书同只略微一瞥,便忍不住心冷了一片。
“厉害。真的是太厉害了。”
震惊之余,陈书同冷静的感慨了一声,而随即,便是挥斩出一片剑影。
他并没有转化完体内的信仰之力,也不打算继续转化了,因为如果真要继续的话,眼前的这个家伙只会越来越强!
“终于动手了么?太迟了!看我神性电斩!”
那人笑得越发的开怀了,一声大喝,那原本被陈书同扔在了一边的紫色长刀便是化为了一道紫电,回归到了他的手中。
而随后,一道全然光质的弧刃便是“嗡”的一声荡漾了过来!
那道弧刃似乎并没有实体质地,与那一片剑影交错而过之时彼此并没有造成任何影响。
所以,在那一片剑影斩中那人的同时,那一道弧刃也正好刮中了陈书同的脖子。
“中了!他果然没有躲!”
那人再也遏制不住心头的兴奋,大叫了出声。
此时,他的金身上已经插满了剑影,看上去极其凄惨,但却似乎一点也不担心自己的伤势,反而是死死的盯着陈书同的脖子。
陈书同也不由得露出了一抹错愕,然后疑惑且紧张的摸了摸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