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梓辰皱眉,眼前这个女孩散发的敌意太过明显,但他却不知道是为什么。
“那个男的是谁啊。”
萱萱突然开口道,表情变得十分不爽。
“你说的是谁?”
季初然疑惑地眨了眨眼睛,下一秒身后传来脚步声,她正要转头看去,赫梓辰就走到了她身边。
“就是这个,一直盯着你,眼神奇怪的大叔。”
见到赫梓辰靠近,萱萱像警觉的小动物似得,连忙把季初然拉开一点,让赫梓辰和她靠的不要那么近。
“你说的是他呀。”
季初然听着萱萱给赫梓辰的称呼,忍不住弯了弯眼睛,在看到赫梓辰的脸色沉下来以后,又连忙收住笑容,开口解释道:“他是赫梓辰,今天的律师就是他带来的,他帮了我们不少忙。”
季初然说着,看向赫梓辰的视线仅仅停留了一瞬就飞快移开。
“哼,谢谢你了大叔。”
萱萱说着,看起来十分不情愿。
赫梓辰感觉太阳穴一阵阵地跳动,女生的语气让他想起了季衍文,那个也叫自己大叔的小屁孩。
赫梓辰“啧”了一声,算是回应。
没想到萱萱接下的话,让赫梓辰和季初然直接楞在原地。
“大叔,你是不是喜欢我家姐姐啊,不然怎么一直盯着她看。”
萱萱想说这句话很久了,这几天下来,只要是两人一起出现的时候,她总是看到赫梓辰时不时地盯着季初然,只是季初然一转身,他又立马收回了视线。
但两个人除了必要的对话,其他时间却总是沉默着,彼此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谁也不和谁主动说话,就好像隔着一层透明的玻璃。
“不过不喜欢也啥事,我见另一个大哥哥挺好,和姐姐挺配的。”
萱萱想起这几天总是忙进忙出的楚子谦,一边说一边点头,看起来十分认可。
回过神来,季初然刚要开口,不料被赫梓辰抢先了一步。
“我怎么会喜欢上一个杀人犯的女儿?”
一记重弹,狠狠砸在了季初然耳边。
她楞在原地,面上的诧异和受伤一览无遗。
赫梓辰把她的反应尽收眼底,心底突然一痛。
他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萱萱说楚子谦和季初然很配的时候,他感觉胸口烦闷极了,嘴巴里的话没过脑就毫不犹豫地就丢了出来。
现在看着季初然狠狠被伤到的样子,他却什么都说不出来到了。
季初然微微张开的嘴巴又缓缓闭上,她刚刚想说,自己和赫梓辰算是朋友。
但赫梓辰的话语,宛如巴掌一样打在了她的脸上,告诉她自己,千万不要自作多情。
哪里是什么朋友,在赫梓辰心里,她根本就配不上朋友这个词,只能贴着“杀人犯的女儿”这个标签,永远不能在他心里有一席之地。
而在听到赫梓辰的话后的萱萱眼神一变,隐约呈现些阴郁,颇有些在别墅里的样子。
“你说的话是什么意思?我不允许你这样说她,给我说清楚啊!”
察觉到萱萱的状态不对劲,季初然连忙说道:“赫梓辰,你有事情的话先走吧,这几天谢谢你了。”
季初然说着,却没有看向赫梓辰,而是微微垂眸,不再给赫梓辰看到她的眼睛。
只是殊不知,赫梓辰早就把她的反应看得清清楚楚。
赫梓辰不耐烦地别过头,没有再说话,直接朝前走去。
柯名的律师在一旁看到发生的这一切,露出无奈的表情,朝季初然他们打过招呼后,跟上了赫梓辰的脚步。
“他说的话是是什么意思?姐姐你放开我,我要找他问清楚!”
萱萱怒吼着,试图挣开季初然的手,却在看到季初然变红的眼眶口停下了动作。
“我,姐姐,我不问了,你,你别哭啊。”
萱萱慌了神,急得在原地握紧了拳头,和主人格不同,她最不擅长安慰人了,如果季初然不拉着她,她可能会冲上去和赫梓辰要个说法。
“你相信我吗?”
季初然抿了抿唇,缓缓开口道。
她不想从女孩眼底看到质疑。
“你再说什么废话,这个世界上如果你我都相信,那我还能相信谁?!”
萱萱的眉间紧紧皱起,女孩的脸上满是愤怒。
“那就够啦。”
季初然吸了吸鼻子,露出一个笑容。
她有时候不是不想解释,而是无论她怎么解释,总有人会带着有色眼镜看她,把她的解释当做狡辩。
这五年来,她面对了太多的质疑,早已习惯了。
但是对于亲近的人,还是一个全身心都愿意依赖自己的女孩,季初然心里仍然希望对方能够相信她。
季初然在得知车祸真相后,也曾经考虑过要不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赫梓辰。
但很快,季初然就放弃了这个想法。
先不说他们现在没有找到关键的证据,能够证明他们说的是真话,而不是在骗人,季初然真正担心的是,在那双眸子里看到冰冷的怀疑和不信任。
她和赫梓辰的关系早在五年前就跌落至极点,现在她回来了,两人似乎比之前要平和了一些,可是她有什么把握赫梓辰就一定会相信自己说的话呢?
而且……
想起刚刚赫梓辰的说的话,季初然咬紧了下唇,试图缓解心脏传来的一阵又一阵的疼痛。
季初然已经搞不懂赫梓辰现在是怎么想的了,不过果然还是讨厌着她的吧。
她也希望,等真相大白的那天,赫梓辰能够相信她,看向她的眼神不再那么令人感到寒冷。
“你等等,我还没有……”
萱萱话还没说完,只见她的眼神突然失焦,但只是短暂的两秒,又重新凝聚了光芒。
“姐姐,你没事吧?”
萱萱担心地看着面前的人,语气要比刚刚软了许多。
“看来你们现在相处的不错呀。”
季初然看着面前的人飞速切换了人格,抬手捏了捏女孩的脸。
“但还是不要太频繁,不然很容易伤到脑神经的。”
季初然的职业病上来了,忍不住开始嘱咐道。
萱萱连忙点点头,告诉季初然她们已经说好了,一个人出来一天,因为记忆是共用的,所以交接没什么问题。
季初然笑着说那就好,抬眼向远处看去,只见那辆熟悉的黑色桥车出现在眼前,而后又渐渐远去。
季初然垂眸,不再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