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十九章 真相大白(1 / 1)岩口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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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就好好想一想,究竟是什么地方得罪了我?”见青禾一脸无辜的样子,景笑天拿起一瓣核桃仁,慢悠悠地说:“要不就从核桃说起?毕竟,是你骗着我吃的核桃。”

“师父——?”青禾不明所以,如坠云雾中。

“我记得有个人跟我说过,安宁郡主最爱吃核桃。”

“是,我是说过。安宁郡主的确最爱吃核桃啊。”青禾倒也嘴硬。

“看来,你是真的想把这些核桃吃完。”景笑天拉下脸来,“要不,你再给我编点安宁郡主的故事?”

“师父,你——”青禾抬起脸,眼中带着惊恐。

“还不说实话吗?你当我青玉堂是吃素的吗?”

“师父,你到底知道了什么?”青禾惴惴不安地问,声音有些发颤。

“我知道,在我来之前,这府里就没有郡主。可你却说你是安宁郡主的贴身丫鬟……”

郡主是怎么知道的?郡主还知道什么?青禾一激灵。算了,这都已经不重要了,这下纸里已经包不住火了,我该怎么办?王爷啊,快来救救我吧,骗郡主也不是我的主意啊!

“郡、郡主,我,我——”青禾一紧张,变得结结巴巴。

“算了,我不为难你。来这里的第一天,我便问你是什么时候进的祁王府,又是如何进的祁王府,你没有跟我说真话。今天你只要把这事说清楚,我就放过你。”青禾那小可怜样让景笑天心中有些不忍,语气缓和下来。

“可王爷那里——”青禾有点犹疑。

“王爷是我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吗?”

原来郡主什么都知道了,那自己还有什么好瞒的,这几个月来,自己每天都提心吊胆,生怕哪里说漏了嘴,也是受够了。这么一想,青禾倒放松下来,痛痛快快有问必答。

原来青禾来自云州一个寻常人家,父亲是个没有考取功名读书人,母亲是一户落魄人家的小姐,日子虽平平淡淡但也和和美美,可惜青禾十岁时父亲意外身故,从此与母亲相依为命,青禾的母亲带她去慈恩寺上香时机缘巧合认识了祁母,见青禾聪明伶俐、知书识礼,便十分欢喜,两年前青禾的母亲也一病不起,祁母见青禾孤苦无依便把青禾接到了自己身边,几个月前,当祁王和祁母筹谋安排好一切,就把青禾带回了祁王府。

“郡主,其实我来王府的时间,也就比你多一个多月。”把实情都告诉了景笑天,青禾觉得轻松多了,“再说,你问我安宁郡主的喜好,那我总得编一编吧,我都没多说,只说了郡主爱吃核桃,是因为我觉得核桃挺好。我要多说几个,你不还得——”青禾开始卖起了乖。

“那我还得谢谢你,核桃挺好,都给你了。”景笑天指着那堆核桃仁。

“好,只要你不让我一次吃完就行。”青禾笑嘻嘻地说,“那我以后是叫你郡主,还是师父?”

“还想学功夫吗?”

“想,师父!”

景笑天把事情前前后后理了一遍,看看屋子里满满当当的衣裳首饰,想想那口水滑气清的汤池,还有中秋之夜的华丽烟花……虽然知道祁王设局骗了自己,但心里还是暖暖的,祁王是自己父亲这件事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一想到自己长这么大一直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突然之间爹娘就全都有了,景笑天忍不住嘴角上扬。至于荀觅是否与自己有血缘关系,不知不觉间,已经不怎么重要了。

妙音阁买扑事件很快传遍了云州城大街小巷,成为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自然也传到了凤栖府柳庄主和柳夫人的耳朵里。苏兰芝、瑾萱绣坊、柳掌柜,柳夫人觉得这事越想越可疑,便叫上柳庄主,乔装改扮了一番,要去瑾萱绣坊一探究竟。

果然,一进门,柳夫人就看到了坐在柜台后面正闭目养神的柳诚,夫妇两人迅速交换了一下眼神,柳庄主立即转身走了出去。

“柳掌柜。”

一听到娘亲的声音,柳诚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娘,您怎么过来了?”又四处望了望,压低声音问道:“我爹呢?”

柳夫人朝门外使了个眼色,柳诚顿时明白,立即让伙计去生一个火盆,自己则拉着娘亲坐下,把茶水沏上。

“到底怎么回事,诚儿?你弄了个妙音阁也就罢了,怎么还管起绣坊的事来了?”柳夫人有些不悦,自己和夫君大半辈子都过着归隐的日子,她不想唯一的儿子掺和到外面的是是非非当中。

“这事,哎,娘,真不知该从哪儿说起啊。”柳诚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也不是有意要瞒着您和爹。”

“是不是因为苏姑娘?前几日你陪我去慈恩寺,那支平安签,也是给她求的吧?那日我便觉得苏姑娘不错,我也说过,你要是喜欢苏姑娘,我和你爹也不会阻拦,但你也没必要为了她把这绣坊买下来,凤栖府又不是容不下你们两个。”

“娘,您误会了,真不是您想的这样,那平安签我是诚心为爹娘求的,您非让我自己留着,我便把它放在了床头,不信您可以回去看。苏姑娘的确品貌出众、手艺不凡,但我和她只是纯粹的朋友,绝无别的可能。”柳诚急忙解释,但这瑾萱绣坊的来龙去脉过于曲折,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柳诚知道妙音阁扑买之事动静太大,迟早瞒不过爹娘,只是没想到爹娘来得这么快。

“那好,反正我也无事,你就仔细跟我说道说道。”

“娘,也不急这一会儿,今天回去后,我一定把这事原原本本跟您和爹说清楚。您看成吗?”

柳夫人见店里又进来了几位客人,知道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只得依了柳诚。柳诚把娘送到门外,见柳庄主朝这边走过来,这才转身进屋。

京城那边一直没有传来消息,奏折递上去已经两月有余,却如石沉大海,祁王在书房里来回踱着步,思忖接下来该怎么走。

敲门声突然响起,敲门的手法不是秦焕,也不是荀觅。会是谁呢?

“进来。”

景笑天推开门,看着祁王,走了进来。

“景姑娘?”祁王有点意外。

景笑天轻轻笑了一下,看到了墙上那幅字:天意自古高难问,况人情老易悲难诉。心中涌起一阵酸涩。

“王爷准备叫我景姑娘到什么时候?”事已至此,景笑天不想绕弯子。

“你——,都知道了?”祁王一惊,本来他还在等景鸢的答复,没想到景笑天直接找上了他。

“也不算全都知道,不过该知道的差不多知道了。”

“你娘,是怎么跟你说的?”祁王深深吸了一口气。

“她让我自己选择。”

“那你是如何想的?”

“王爷,我想回青州。”

“你还是要走?”

“快过年了,我不想让她一个人。”

“还回来吗?”

景笑天沉默了。

祁王也不再说话。

书房里的空气似乎在慢慢凝固。

“对不起,笑天。”过了很久,祁王终于开口。

“明天我就启程,祖母那边,还请王爷跟她告知一声。”

“好。我让人去安排马车。”祁王松开攥得有些发青的拳头,转过身去,不想让景笑天看到自己有些难以自制的面容。

“不必这么麻烦,我骑马更方便一些。”

“也好。马厩里养着一匹乌骓马,是我让秦焕精挑细选,本也是为你准备的,明日你就骑上它吧。”

第二天一早,景笑天被一阵抽泣声惊醒。青禾一边收拾包袱,一边抽抽噎噎地落泪。见景笑天从床上坐起来,青禾连忙别过脸,擦了一下眼睛。

“师父,我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你?”自打景笑天发现了真相,青禾就预感师父会离开,多少也有一些心理准备,但没想到这会儿心里居然如此难受。

“傻丫头,”景笑天摇摇头,“要不你跟我一起去青州?”

“真的可以吗?”青禾眼睛一亮,旋即又暗了下来,“不行,祁王府对我情深义重,我不能这样离开。我还是留在这里等师父回来吧。”

“就知道你舍不得这里,口是心非。算了,过来给我梳头,这次简单一些就好。”

“路上风大,我给你辫上辫子吧。”过了一会儿,青禾又期期艾艾地说:“师父,你一定会回来吧?你不会舍得荀侍卫吧?”

荀觅?想起自己当初决心要把荀觅带回青玉堂,景笑天突然觉得有些好笑。看样子,青禾也不清楚荀觅的身世,虽然景笑天还是有些好奇荀觅到底是不是自己的亲兄弟,但眼下要回青州,也顾不上这事儿。

祁王府大门外,一匹四蹄皆白、通身乌黑的骏马昂首而立,荀觅牵着缰绳默默地站在一边,等待景笑天出来。

“果然是好马!”景笑天眉开眼笑,拍手赞道,但在这样的情势下,多少显得有些没心没肺。

“郡主,王爷让我送你出城。”荀觅这些日子受了些煎熬,脸色不是太好,不过他一向寡言少语,倒也不怎么引人注意。

“那就有劳荀侍卫了。”景笑天微微欠了欠身。

荀觅牵着马,跟在景笑天身后出了城门,又走了半里地,停住了。“我就送到这里了,郡主多保重。”

景笑天接过缰绳,眼中含笑盯着荀觅看了一会儿,荀觅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便问道:“郡主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连姑娘是个好姑娘,荀觅,你若真喜欢她,就应该去找她。”说罢出其不意翻身上马,双腿一勒马腹,绝尘而去,留下荀觅呆呆地站在原地,石化一般。

自己一直极力促成连兰芝和柳诚,眼看二人好事将近,却又撺掇荀觅去找连兰芝,到底安的是什么心?景笑天自己也认为这样做得不地道,但想到荀觅很可能与自己有血亲,那站在荀觅这一边总归是没错的吧?

柳夫人走后,柳诚便一直在盘算今晚对爹娘的说辞,不能不说,显然已经无法继续掩饰下去;不能全说,否则又是青玉堂,又是祁王府,只会让爹娘徒添烦忧。思来想去,柳诚竟找不到一个万全之策。正在他愁眉不展之时,一个人走了进来,柳诚心里顿时有了主意。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送走景笑天的荀觅。

景笑天一语惊醒梦中人,多少天萦绕在荀觅心中的种种猜测、犹疑、担心都云开雾散,与其庸人自扰,不如去找连姑娘问个明白,他还特意取出藏在怀里的那对春兰缎带,绑在了手腕上。

“竟是荀公子来了,请坐请坐。”柳诚立即起身欢迎,看看荀觅身后,又问:“郡主没有一起来吗?”

“郡主回青州了。”

一声招呼都没给自己打,景笑天就离开了祁王府,柳诚心里有些不是滋味。但想到景笑天回了青州,回到了景鸢的身边,对自己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柳诚失落的心情瞬间又好起来。

“不知荀公子来瑾萱绣坊,有何贵干?”柳诚明知故问。

“柳掌柜岂会不知?”荀觅冷冷地说,见柳诚还在装傻,荀觅便说:“我来恭贺连姑娘夺魁,说来也要感谢柳掌柜,不仅特意提前知会,还给在下留了一个上好的坐席。”

“荀公子客气了。如此说来,荀公子是来找连姑娘的,这样,那里有一间酒馆,你先过去,”柳诚指指斜对面,“我把连姑娘叫出来。”

荀觅几乎是被柳诚推着走出了瑾萱绣坊,本来他以为这是柳诚将他扫地出门了,心下正气恼,却见柳诚转身就进了内院,便将信将疑地去了酒馆,在一张空桌前坐下来,看看柳诚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连兰芝正在给绣娘们讲留白的技巧,见柳诚在门边冲她招手,便让绣娘们先练习,自己走了过去。

“那里有人找你。”

顺着柳诚手指的方向,连兰芝看到了斜对面的酒馆,“谁找我?”近日慕名而来的人不少,但如此神神秘秘的倒还没有。

“去了你便知道了。”柳诚故意卖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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