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章 郡主入宫(1 / 1)岩口河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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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道奏折已经呈了上去,皇帝丝毫不提及,却毫无预兆地召郡主入宫,藏的是什么心思?祁王、景笑天、秦焕、荀觅围坐在书房,看着圣旨,开始琢磨其中的缘由。

几个人思来想去,都觉得其中定有深意,为了景笑天的安危考虑,祁王、秦焕和荀觅都认为她不能入宫,再者景笑天虽之前也曾收敛,在祁王府假扮郡主,但毕竟除了景笑天,他人都知道实情,大家一起演戏,这次则不同,万一景笑天在宫中暴露了青玉堂大师姐的身份,让官家知道了祁王与青玉堂居然是一家,朝廷为绝后患必然全力出击,这后果将不堪设想。

但是如果郡主不入宫,事情也会陷入僵局,奏折得不到回音,官府针对青玉堂的行动依然还会持续,祁王和景鸢的计划迟早会落空。所以这皇宫,还是得入。既然如此,要解决的问题就是如何在保证郡主在宫中安全的同时,还能不打草惊蛇,探明官家对祁王的意图。

景笑天知道事情非同小可,自己不能意气用事,尽管心中觉得这是个近距离煞皇帝威风的大好机会,还是忍了下来,开始苦思冥想,希望能找到一个万全之策。

要是柳诚在就好了。景笑天又想到了柳诚,既然祁王和娘亲都有退隐江湖的想法,景笑天对之前柳诚没有旗帜鲜明地站在自己一边也没有那么气恼了。

景笑天看了荀觅一眼,荀觅与她不谋而合,也想到了柳诚,这种情形之下,能够想到应对之策的,似乎只有柳诚了。于是荀觅跟祁王商量过后,立即起身去找柳诚。

一直在瑾萱绣坊等待消息的柳诚见荀觅急匆匆找上门来,知道定是出了变故,二话不说便随荀觅去了祁王府。荀觅在路上把去青州的情况以及圣旨的内容大致跟柳诚讲了一下。

景笑天已经回到了秋水苑,祁王在书房里小憩,秦焕坐在一旁,把圣旨拿在手上,愁眉不展。见荀觅带着柳诚进来,秦焕正准备叫醒祁王,柳诚轻轻嘘了一下,让荀觅先去把景笑天和青禾一起找过来。

“青禾?”荀觅有点意外。

“就是青禾,把她也叫过来。”柳诚小声说。

祁王醒来看到人都到齐了,还有青禾也站在了景笑天身边,心中大致猜到了柳诚的用意。

青禾一头雾水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她觉得这几个人凑在一起肯定是在商议什么大事,可为什么还要把自己叫上呢?自己平日里也不过就是打打小杂、帮帮小忙、伺候伺候郡主师父。

“王爷,既然皇上不回您的奏折,却下旨让郡主入宫,二者之间必然有关联,依我看,不如让青禾代替郡主入宫,青禾聪明伶俐性子柔和,又熟悉王府,而宫中的人也不知道郡主长什么模样。”柳诚说道。

这不就是在变着法儿的说我脾气不好吗?景笑天不高兴地瞥了柳诚一眼。

“什么?让我冒充郡主入宫?”青禾张大了圆溜溜的双眼,难以置信。

“皇上无非是想探探王爷的虚实,有青禾在,皇上应该也看不出什么来,而且,青禾没准还能帮助王爷向皇上证明自己的心意。若能让皇上觉得王爷是诚心归隐,也就免去了后面的麻烦。”

几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除了青禾,都觉得这个办法可行。

“可让青禾一个人进宫,还是有些冒险,万一被识破了,青禾怎么办?再说,我们还想看看皇帝是如何打算的,这个恐怕青禾做不到吧?”景笑天问道。

“郡主所言极是,所以我们要派一个人保护青禾,同时在宫内探听消息。”柳诚说完,转脸看向景笑天。柳诚的意思很明显,就是让景笑天扮作青禾的丫鬟,一同入宫,伺机查看宫中的动向。

“这——可以吗?”祁王、秦焕、荀觅几乎是同时问道。

“郡主意下如何?”柳诚笑了笑。

景笑天没好气地瞪了柳诚一眼,早知道他要出的是这种馊主意,干嘛还要让荀觅把他找过来?

“究竟如何,还请王爷早做定夺,迟则生变。如王爷同意让青禾入宫,在下愿意走一趟京城,好在宫外跟郡主做个接应。”

柳诚的话让祁王很难拒绝,眼下这似乎是最好的方案。

既然柳诚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那自己扮丫鬟也没什么不可,于是景笑天也点了头。秦焕、荀觅见状也松了口气,接着商议后续的事宜。为了及时传递消息,确保万无一失,祁王让荀觅随柳诚一道秘密入京,并约定好了各种接头暗号。只剩下青禾傻傻地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场离奇的梦。

好在青禾果然机灵,胆子也被景笑天锻炼得越来越大,二人在秋水苑互换身份,连夜开始演习,郡主、丫鬟各司其职,临行之前,祁王又查看了一遍,发现两人都做得有模有样。

景笑天和青禾坐上皇宫的马车后,柳诚、荀觅两人各骑一匹快马,提前到了京城,两人在离皇宫不远的地方找了一家客栈,换上普通客商的行头,在宫门附近溜达徘徊了一阵,亲眼看到马车进入宫门后才离开。

进宫伊始,不同于祁王府的绿瓦白墙,满眼的金色琉璃瓦和红墙让青禾大气都不敢出,但很快她就放松下来,不过就是房子多了一些,接她入宫的中人把她和景笑天带到芳华宫,说皇上让她今日在这里好生歇息,有什么需要随时告诉一旁的宫女,明日皇上和太后会在宫中设宴为郡主接风洗尘。

青禾见这芳华宫的陈设富丽堂皇,生活所需样样俱全,心中甚是满意,反正王爷说了,自己演好一个天真可爱的小郡主就够了,遇到不好回答的问题或者遇到居心叵测的人就装糊涂。其实不用装糊涂,好些时候青禾是真糊涂,这里头好些事情她并不清楚,也不想弄清楚。

“你们两个下去吧,本郡主要睡觉了,这里不用你们伺候了,有她在就够了,你俩在这里,我反而睡不着。”青禾指指景笑天,对两个宫女说。

“那我俩去宫外候着。”

“不用,你俩回去吧。”见宫女迟疑着不敢走,青禾眼珠一转,“要不,你俩去膳房看看,我想吃点银耳莲子粥,一定要熬得稠稠的那种。”

两位宫女这才关好房门离开了。

“不错不错。”景笑天捏了一下青禾的小脸,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明日的宴会又要委屈师父站着了。”青禾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明日的宴会。出席的有皇上、太后,还会有一些嫔妃,或许还有几个世子或王爷。要说的要问的无非是一些家常话,即便是暗藏玄机,青禾应该也不会出什么纰漏。景笑天心中暗想。

果然不出景笑天所料,第二日的宴会上所有人都笑意盎然,毕竟是祁母亲手调教过的丫头,乖巧伶俐又落落大方的青禾很快得到了大家的喜欢,席间太后甚至还拉起了青禾的手说起了家长里短,说到青禾从小就没了娘、身子又弱的时候,太后眼眶都湿了,青禾也被这气氛渲染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不过等到宫女们献舞完毕,青禾又极为捧场,兴奋地把巴掌拍得啪啪作响。这么一个可人儿谁能不爱呢?景笑天瞧着好几位世子爷看青禾的目光都不太寻常,甚至连皇上投向青禾的眼神都有一些异样。

“安宁,你父王最近可还好?”宣庆帝装作不经意地问道。

“谢皇上关心。父亲一直都还好,只是以前我的身体总是不太好,汤药就没有断过,惹得父亲为我担忧,心情也沉重,我的心里也甚是不安,兴许我们父女得到了老天爷的垂怜,去年我的身体竟渐渐好了起来,父亲自然也放下心来,都有了些闲情雅致,皇上召见我之前,还刚说要为我画一幅像呢!”青禾应答得自然又得体。

“安宁,哀家与你甚是投缘,你好不容易进宫一趟,就在宫里多住一些时日,也好陪陪哀家说说话。你父王那里,皇上会派人传话过去。你不会急着回去吧?”太后说道。

“谢太后,安宁求之不得呢!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机会出门,这皇宫里好吃的、好玩的我正想感受一下,临走前父亲也允诺我,若是太后和皇上挽留,我就安心住上一阵,等太后和皇上烦了再走。”青禾半是玩笑半是撒娇地说,顺便还塞了一块莲蓉酥在嘴巴里。

如此不矫揉不造作的青禾像一股林间的甘泉一般,让大家的眼前都一亮。景笑天知道,青禾的表现应该已经让皇上卸下了一些对祁王的防备,但她们不能有丝毫的大意,伴君如伴虎,还得事事小心。

突然,景笑天警觉地发现对面的帘子动了一下,而对面的人根本就没有碰到身后的帘子。帘子后面有人,在这样的场合下能藏在帘子后面的人,皇上不会不知情,谁需要藏在帘子后面呢?只能是暗中观察郡主的人!想到这,景笑天的心里倏地一惊,知道这表面的其乐融融并不怎么可靠。不过刚才一直也没什么破绽,景笑天决定还是静观其变。

宴会结束后,太后和青禾约好,明日去院子里赏花,等皇上和太后离开,景笑天也和青禾回到了芳华宫。

“青禾,刚才几位世子爷看你的眼神都不太对劲,要是回头皇上或者太后一时兴起,要给你指婚,你怎么办?”景笑天半真半假地问。

“啊?不会吧。”青禾愕然,不是说好就假扮几天郡主吗?

“万一要是出现这种情况,你就推说自己心有所属,告诉皇上和太后,这些年一直有一个人在你身边不离不弃地陪伴你,你早就认定了他,请皇上和太后体谅。”

“啊?”青禾咧起了嘴角,“他们要是问这个人是谁呢?难道我要说是荀侍卫吗?”

“只能是他了。”景笑天笑道。

青禾无奈地摇摇头。

延福宫内,宣庆帝和余怀渊对面而坐。

“余爱卿,你可有什么发现?”

“这安宁郡主单纯可爱,倒是讨人喜欢。看来即便祁王有什么阴谋,安宁郡主也未必知道。”

“朕也觉得安宁与宫中的女子不太一样,不像她们那般工于心计,毕竟是朕的堂妹,朕不希望她将来有什么不测,若祁王心中没有恶念,那是再好不过。”

余怀渊口中称是,心里却隐隐觉得不太对劲,他微眯起双眼,仔细思索了起来,为什么会觉得这个郡主似乎在哪儿见过呢?突然,他想起了云州妙音阁买扑,没错,就是坐在看客席中间的那个丫鬟!虽然那天他站在看客席后面的人群里,看得不那么真切,但安宁郡主的侧颜与那个丫鬟一模一样!难怪一个丫鬟能够坐在中间的位置上,原来她是郡主!

不过一个郡主却要扮成丫鬟,这郡主的性子还是有些刁钻,至少不是像她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纯良。那么当日她身边的那个富家千金很可能就是她的丫鬟了,可惜刚在自己的注意力都在郡主身上,没怎么看那个丫鬟。这一主一仆还真有点意思。

“余爱卿,你是想到了什么吗?”宣庆帝看到余怀渊脸上的表情起伏不定。

“微臣觉得这安宁郡主有些不简单,陛下还要再观察观察。”

“何以见得?”

当日妙音阁所见的情形究竟是不是如自己猜测的那般,余怀渊没有十足的把握,因此他并没有把郡主曾扮作丫鬟的事讲给宣庆帝,只是说是自己的直觉。

“明日太后不是约了郡主赏花吗?陛下不妨也去看看,祁王不是一直称郡主体弱吗,若有机会,可试一下这郡主的身手。”余怀渊说道。

这倒是不难,作为曾经的五皇子,宣庆帝一开始并不是储君人选,所以先帝对他的功课要求没有那么严格,这倒让他得了一些空闲,练就了一些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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