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头的士兵听出了裴允之和韩世修言语之间的异常,他大声喊道:“到底是多少?名号不一,我看你们都像是居心叵测之人,统统抓起来,交由巫女大人。”
士兵几人将韩世修和裴允之还有应如意团团围住,韩世修将折扇从腰间取出,眼看双方的都有了架势,一声大喝从门外传来。
“退下!”
尤川的声音响起,那几个士兵见状,立刻收起了里的刀、
尤川扫视了一番,说道:“后面可查看了?”
“还……还没有,”刚刚还威风八面的士兵,在尤川面前却是点头哈腰,说话之间大气都不敢出。
尤川道:“去查吧!”
“是!”
士兵偷瞄着瞧了裴允之几眼,便匆匆忙忙的带人去了后院。
裴允之叹了一口气,走到了一旁坐下,似乎眼前的尤川并不存在一般。
尤川倒也不出声,站在原地,看着士兵出去的后院。
“你就这么确定,你要找的人在后院?”
裴允之还是不相信,自己那日杀死的尤川和今日的尤川无关,在他的意识里,尤川是和巫女一样在这百离幻境里活了千百年的人。
所以眼前这个人,这个尤川,明明就是知道一切,却在这里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尤川冷冷的道:“在与不在,一搜便知。”
裴允之看了一眼门外的后院,几个士兵搜完一间又一间,也不知刚刚去了的那女子藏在了何处。
裴允之道:“敢问,逃的是什么人?”
“一个祭祀者罢了!”
裴允之追问道:“百离人向来忠诚于百离,怎么还有人要逃离?”
“司竹不也跑了?百离唯一的将军,不也逃了吗?你们不也想着早日达成目的,离开百离?”
裴允之淡然一笑,他道:“倒也是,不过我们本就不忠于百离,尤川大人不会不知道吧!”
“知道!”
“嗯”裴允之又道:“那司竹和左右嘛,若是我没有猜错,他们二人定是有一个不属于百离吧!”
尤川听着裴允之这话,这才转过头来看他,两日四目相对,裴允之笑意布满了脸颊,他那模样给尽了人温暖,可尤川知道,这笑容的主人可不是什么善茬。
尤川道:“我不知道!”
“不,你知道!”裴允之笑着说:“尤川你是巫女大人的左膀右臂啊,怎么会不知道呢?这几日,我这个粗鄙大的人都看出了些端倪的,尤川大人这不是说笑了。”
尤川狠狠的瞪了裴允之一眼,骂骂咧咧的说着:“粗鄙之人倒是不假!居心叵测,人面兽心!”
“尤川大人,谬赞了,粗鄙倒是真的,可是这人面兽心的事情,我裴允之可是从未做过!你说是吧,韩世修!”
“啊……”韩世修懒的搭理他,敷衍了一句:“是,是,是。”
“那司竹时怎么来到百离的呢?又怎么会不被巫女大人发现呢?他在百离这么重要的身份,这……啧啧啧,着实不应该啊,裴某人着实是想不明白,尤川大人可愿意指点一二?”
“我也不知道,巫女大人从未同我说过这事情,我是那日来请你们才知道的!”
“啊,原来如此,”裴允之一副得意的样子,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
他笑着说:“果然是司竹!”
尤川忽的意思到了什么,怒气一时间遮掩不住,她转身冲着裴允之愤恨的说道:“你说什么?你……你套我话?”
裴允之忙着摆,说:“没有,没有,你我二人,只是在这里,在这个石堡里,在正常不过的谈话了。怎么能说是我套尤川大人的话呢?”
“你……”
尤川虽是气急,可是裴允之说的在理,他只是和尤川在正常不过的谈话,在言语之间,承认的人是自己。
尤川索性不再计较,她道:“是他又如何?”
“不如何,不如何,”裴允之道:“我只是好奇,巫女留着他还有什么用处?”
尤川摇头,这事情她确实不知道,那她带人将司竹压走,自己只是将人送到了巫女面前,巫女便让她退下了,至于,醒来的司竹和巫女说了什么,尤川完全不知道。
“那好吧!”裴允之叹了一口气道:“那司竹可还好?”
尤川皱着眉头道:“我刚刚把他送回去,没什么生命危险,醒来之后,活的还不错。以后,他就在在巫女身边办事了!”
应如意惊叹道:“什么?”
韩世修道:“什么?”
韩世修和应如意听了这话都有些惊讶,毕竟,对于司竹来说,他可是刚死了至交好友左右,亲弟弟阿冀。
而且他们二人皆可以说是为了司竹而死,也可以说是皆因巫女而死。这司竹怎么还去了巫女身边当差!
卧薪尝胆?
裴允之脸上没有惊讶之意,他似乎知道这样的结局,他道:“还活着就好,怎么活都是活!”
尤川白了裴允之一脸,她道:“废话!我和他也没交集,只是肉眼看了一眼!这地方到底多大?去了这么久?”
裴允之道:“尤川大人不妨坐下来等?这石堡说大也不大,说小也不小,而且石堡密集,一时间还是难以查完的!”
尤川看了一眼裴允之,见他伸示意自己坐过去,再看看后面的石堡,尤川应了裴允之的邀请,坐了过去。
她道:“你看见人进去了?”
“这裴某不知,尤川大人若是怀疑再叫几个人来搜搜不就好了?”
“不必,还有别处要查!”
尤川说完这话,抬头去看了应如意,应如意感觉到了尤川的注意,下意识的往一边儿躲了躲。
裴允之道:“她可不是,巫女让你找的人!”
“我知道!只是好奇,这世上真的有一模一样的人!”
听尤川这话,她似乎并不知道这里是幻境,也完全不认识他们。
裴允之做了一个大胆的决定,他道:“不但长得一样,连名字都一样!”
“名字?”
尤川有些惊讶的看向裴允之,那表情,好似在看什么好笑的东西,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道:“逃走的那个人,可没有名字!”
“什么?”
这倒是引起了裴允之的注意,他问道:“没有名字?”
“没有!”见裴允之似乎不解,她道:“百离的女子都没有名字!”
“怎么可能?”应如意说道:“我有名字啊!”
应如意有些激动的站了起来,她道:“你记错了,我有名字!”
韩世修急忙去安抚激动的应如意,扶着他缓缓的坐下,“阿应,不要急。”
看着韩世修的眼神示意,应如意才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跟着韩世修慢慢坐下,不再说话。
尤川道:“你又不是百离的祭祀少女,当然有名字!还有名号!”
很明显,她这样说,只有两个可能,第一,巫女早就告诉她,应如意的事情,她才能避免一场乌龙第二,她尤川定是一直都知道的。
裴允之问道:“你怎么这么确信,阿应不是?”
“我们要抓的,是百离的祭祀者第十位祭祀者!”
应如意看向后院,她知道,刚刚逃去的人,就是自己,内心忽然有种不太舒服的感觉,那种感觉将应如意包围,几乎就要控制不住。
应如意想要冲到后院,将自己救了。
韩世修的,抚上了应如意的肩,轻微的拍打,让让应如意的情绪慢慢有所缓和,脸上的惊恐也淡去。
裴允之道:“她没有名字?你们怎么分开他们?”
“在被选成为祭祀少女之前,他们都统一住在巫女大人安排的住所。生下来,就被送了过去,也没有给他们起名字。也不需要什么名字,只有最后被选为祭祀者她们才会有名号。”
裴允之不解的问道:“什么名号?”
尤川不屑的说:“十个祭祀者,自然是一到十!”
就在此时,后院传出了几声尖叫,那声音,似乎是有些熟悉。
应如意听见那声音,脱口而出:“江夏姐姐!”
韩世修和裴允之猛然站起,急忙朝着后院走去,刚到门口的时候,裴允之忽的停下,他拦下韩世修说:“你留下和阿应!”
尤川也紧跟着他们站起来,也想去后院看看情况。
韩世修立刻明白了裴允之的意思,退后几步。
“我们不去吗?”
韩世修摇头,他道:“阿应,那个……不是你!只是巫女捏造的幻象而已!”
应如意当然知道,这只是巫女的幻境,但是一想到祭祀之后自己经历的千百年的折磨和痛苦,她就难受,痛苦,也不由的想要去救下幻境里的自己。
不出裴允之所料,士兵找到了那个逃到后院的姑娘第十位祭祀者。
更没有任何意外的是,拓跋展和曲江夏二人果真将那姑娘维护在身后,他们与士兵形成了对立。
尤川道:“你要怎么做?”
“放心,该带走的,绝不能让尤川大人少了!”
白衣少女穿过了前堂,便在后院密密麻麻的石堡迷失了方向,正当她不知该躲到哪里去的时候,和出来准备去打水的拓跋展撞了一个满怀。
遮着她的帷帽凋落,露出了她与应如意一模一样的容貌。
“阿应?”拓跋展脱口而出,问道:“你带着这个做什么?鬼鬼祟祟的干什么?”
眼前的应如意似乎是被拓跋展说的话糊住了,她完全不知道拓跋展在说什么,只见他笑着说:“哦……是不是来找江夏,还迷路了?”
他指着身后的石堡,说道:“就这里啊,江夏刚刚才醒来,你们两人先聊,我去打水去!”
语罢,拓跋展就要去接水,可是应如意却拉上了他的袖子,她道:“你叫我什么?”
拓跋展疑惑的看向眼前的人,他仔细的看了几眼,道:“阿应啊!”
“阿应……”
见应如意自己一人在那里念叨着,拓跋展叹气摇头离开了。
他边走,还边一个人嘀咕着:“这又是哪一出?”
士兵的叫喊声忽的响起,吓的应如意一灵,她顾不得想什么,将地上的帷帽捡起,她鼓足了勇气开了门。
门内曲江夏刚刚冲着拓跋展发完火,还沉浸在司竹被抓,阿冀和左右死去的伤痛之,见应如意走进来,她哭着站了起来,将应如意抱在怀里,哭着说:“阿应……我……”
“没事……没事……”
“阿应,我心里不舒服,你知道吗?”
应如意道:“知道……”
“你那日,是不是看见了阿冀的死状?还有……左右……啊啊啊啊啊啊啊……”
曲江夏一把鼻涕一把泪,越哭越厉害。
应如意也不知该什么回她,她不认识左右,不认识阿冀,她呆呆的站在曲江夏身边,轻轻拍着他的肩膀。
“我……我……”
曲江夏一把抓上了她的,抽泣着说道:“我知道,你不愿再提起……我……等咱们离开,就给他们立一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好……好!”
应如意也不知要立一个什么,只是嘴上答应着,不久,门外响起了动静,应如意有些紧张的望着屋内,她现在有些后悔走了进来,这里根本没有她可以躲藏的地方!
“吵什么嘛!”曲江夏将眼泪擦干净,看向了一旁发愣的曲江夏,她道:“你怎么了出这么多汗!”
说着,曲江夏就上为她擦汗,应如意有些不自在的往后退了几步。
“阿应?”
应如意急忙摇头,自己动擦起了额头上的汗,她颤颤巍巍的道:“我自己来……我自己来!”
“嘿,行,”曲江夏一把拉起应如意的,说:“走,出去看看,谁吵吵个没完没了,老娘卸了他!正好一肚子火气呢!”
曲江夏拉着应如意就往外面走去,丝毫不给她反应的会。
等被拉着出去,刚刚好碰上了拓跋展和一群士兵叫嚣。
那群士兵原先的矛头是拓跋展,现在看见出来两女的,注意力一下就集在了曲江夏身后的那女子。
刚刚走的太急,曲江夏里的帷帽掉在了屋内,士兵有没见过真正的第十位祭祀者,只觉得应如意看着像。
士兵指着他们道:“可有名号?报上来?”
曲江夏对这个记得清楚,她道:“我是零九五六,”他她指着身旁的应如意道:“阿应妹妹是零九五!”
“什么?”那士兵还记得刚刚在前院就有两个人喊过这名号,立刻起了疑心。
“随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