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容华从文件中抬起头,那双标志的桃花眼笑着吩咐:“把门关上。”
闻言康津神色微怔,默默转身把门合上。
“坐!”
康津顺势坐下。
“怎么不在家休息几天?”祝容华关切问道。
那天龚骏替自己和康津请了长假,祝容华也知道内情。
康津抿唇:“在家也没有别的事。”
一份文件推到她面前,祝容华指尖轻点一下:“看看,你的升职通知函下来了。”
康津一愣,感觉十分意外。
没想到元旦那晚耿涵的祝福那么快就实现了。
目光扫过,上面写着:
创意部康津,
根据以往工作表现,以及上次项目中出色表现,经公司领导研究决定,同意由原来的初级设计职位晋升为美术设计职位……
康津收下这份“祝福”,真情实意地向祝容华道谢。
“你的付出会有收获,康津继续努力!”祝容华多情的眼中难得一见认真期待。
她点点头,最后说声谢谢,转身拉开门走出去。
外面的同事都投以目光,康津捏紧文件走回工位。
杨乐乐探问几句,康津把升职书给她看,她高兴地像是自己升了职。
旁边的乔璐和毛栗也为康津开心起来。
不一会这个消息不胫而走,整个办公室里传扬开来,有交好的同事送来几句贺语,康津一一回谢。
只有于娇稳坐在办公椅里,身姿妖娆靠着椅背,阴阳怪气刺挠一句,也无人在意。
中午有几个同事张罗着要给康津简单庆祝一下,约好一起在对面意式餐厅Wilk聚餐。
弄得康津着实有些羞赧,见大家都兴致勃勃,她也不再扫兴拒绝。
站在川流不息的马路边,一群人聚在一起,等待通行红绿灯。
绿灯亮起,康津和同事们前后拥走,共同穿过斑马线,到达对面Wilk餐厅。
餐厅里已有一些白领人士用餐,稀稀落落散在各角落。
选择一张长桌,康津他们围坐在一起颇为热闹,接着点餐等待。
于娇也慢一步跟随而来,故作惊讶看着大家,装得可怜兮兮:“哎呀!你们走了都不叫我呀!”
有些男士还是很吃她这一套,三三两两习惯性与她调笑安慰,她又娇柔地笑着坐下。
“呕!”
杨乐乐低声恶心一下,康津眼睫上翘,无奈地看她。
杨乐乐挤眉弄眼示意:“那女人真够作的!”
指尖轻揉开杨乐乐皱起的眉,康津没有多言。
过了一会康津起身离席,绕过拐角处穿行长廊尽头进入洗手间。
片刻后,她从洗手间走出来。
见于娇站在洗手台另一侧,正对镜子手里抓着一个粉扑往脸上拍抹。
撇开脸,康津默默转开水龙头。
手放在哗哗水流下冲洗,然后她挤出一点洗手液揉搓。
于娇不悦地瞥一眼康津,冷哼一声:“有的人啊瞧着挺干净实际上脏的不行哦!”
“哎你说这男人睡多了会不会烂身子啊?”女人腔调怪异刺耳。
康津不适凝眉,眼皮皱起,微眯起眼加速冲洗。
“康津!我问你话呢!”她点名道姓。
于娇明目张胆地望向她:“你睡的男人多,有没有害怕过?”
目光单纯而好奇,红唇吐出的却是恶毒奸险。
一瞬间康津脊背绷紧,匆匆冲洗干净手上泡沫,甩掉水珠。
她缓慢侧身,将视线施舍给一直在旁边刺刺不休的女人。
康津深吸一口气,棕色瞳仁微缩:“于娇。”
“嗯?怎么?”于娇瞪大她画了精致眼妆的魅惑双眼。
“请你自重!”
康津没有比这一刻更恨自己嘴笨,再说不出更狠毒的话来报复她。
于娇猖狂地尖声轻笑,眼中夹携阴恶:“康津!没有那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我劝你离龚骏远点”她捏起细嗓嚣张炫耀:“你还不知道吧,龚骏跟我睡过!”
血盆红唇张合,康津甚至生出一种她要啃噬自己的荒唐错觉。
“他是我男人!你最好把你的腿收好!别随便张开!”
霎时,康津突而捂住口鼻,喉间上涌一股强烈呕意。
恶心逼红眼角,有潮热湿意从眼中渗出,她极力压制。
等到于娇趾高气昂地转身离去,才隐忍不住,她复又冲进洗手间一阵酸呕。
实在是太恶心了,她在心里把龚骏骂了千百遍,他怎么能这么没下限,跟这种人勾在一起。
在洗手池收拾好,康津穿越长廊,正欲转过拐角处。
猛地撞上来人,康津及时后退连忙道歉:“对不起!”
忽然感觉不对劲,她抬头,神色怔松。
缩回欲搀扶她的手,关恂浓眉轻挑:“这么巧?”
康津也意外,眼睫抬起抿唇:“我在这附近上班。”
注意到她苍白脸色,关恂眉黑眸轻紧:“吃饭了吗?”
“正准备”
听见杨乐乐喊她,康津往边上跨一步:“我先走了。”
女孩眼眶氲着水汽,似乎刚刚流过泪。
关恂抬手拦住她,担忧目光撞进她含着湿意未消的眼中。
“你怎么了?”
康津紧张的低头,又轻摇一下,故作轻松的语调:“我很好啊!”
又听杨乐乐喊,康津低声恳切:“我真的要走了。”
下一秒关恂给她让出路,神色凝重目送她离开。
见康津出现,杨乐乐迎上去:“怎么去那么久?”
康津回头瞥一眼:“遇见了一个……熟人。”
“这样啊”杨乐乐拉着她坐在餐桌前。
康津又回头见那处拐角走出来几个陌生人,才收回目光。
午餐欢快结束后,大家一起走出餐厅。
冬日午后暖阳照耀下,几处CBD高楼闪着璨然光芒,在光滑玻璃反射作用下,折影于低矮建筑与行人中,每个人身上被光斑包裹,闪烁晶亮光泽。
康津挺直薄削的背夹行在同事中,栗色长发披散垂落肩头,发尾旋起浅浅弧度,似锦缎般轻盈柔软。
前方俏丽背影落入关恂眼中,女孩身上拢着一件米杏色大衣,脚踩平跟单鞋,仍比旁边的女同事高出一截。
看着关恂忽得笑了,脑中竟能清晰浮现十三岁的她。
想起她那时刚上初一,个子矮小像个三年级的小学生,小豆芽菜一般,又瘦又弱。
一眨眼,她已经长大,还出落的亭亭玉立,惹眼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