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翼是怎么死的,苏夜寒当然知道。
只不过从周怡的嘴里说出来,那就另当别论了。
她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什么意思?”
周怡见苏夜寒成功被她的话题吸引,低头微微笑了一笑,“你就没怀疑过你父亲的死,和镇远将军有关么?”
“给你一个机会,要么直说,要么走人。”苏夜寒垂下眼帘。
她不清楚,周怡是想把她当枪使,借她来对付李思彤。
还是她真的知道什么内情。
但有一点,她是绝对不会被周怡,牵着鼻子走。
周怡没想到苏夜寒的态度竟然如此强硬,愣了一愣。
先前,所有人都看到,苏夜寒被摄政王给带走了,结果苏夜寒却安然无恙。
那时候,她就猜测这个苏夜寒,恐怕没那么简单。
再看如今,整个苏家都被迫回了老家,却只有苏夜寒能留下来。
那说明什么?
“你父亲战败的消息,是被李思彤的叔叔拦截下来的,而你父亲的死也与李思彤的叔叔有关。”她朝苏夜寒走近了一步,压低声音道。
“你有什么证据?”苏夜寒眼神微冷。
周怡被她的眼神,看得心头一震。
不明白,为何不过短短时日,这苏夜寒周身的气场,就变得如此强大了?
就连她父亲身穿官服,摆起官威来,都比不上。
她下意识地开口,“我哥也在军中。”
原来如此,苏夜寒点点头,“还有什么要说的么?”
“没没有了。”周怡低下头。
苏夜寒道:“多谢周小姐相告。”
旋即与沉香跟着卖衣裳的小丫头,就要去后面量身。
周怡忙道:“苏小姐,麻烦等一下。”
“还有何事?”苏夜寒回头,问得不咸不淡。
周怡咬牙,忍了一会儿,才开口道:“王家大院那日之事,是我不对。但我也是因为喜欢大公子,所以才”
说着,她抬头,目光炯炯地望着苏夜寒,“你能原谅我么?”
苏夜寒没说话,只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了。
周怡看着她背影消失的方向,咬了咬下唇。
最终与身边的丫鬟叹道:“走吧!”
苏夜寒与沉香要进去量身,结果却被卖衣裳的小丫头给领到了后院。
后院僻静幽雅。
绣衣坊掌柜的站在院子中央,明媚的阳光洒在她的身上,让她的眉眼都柔和了起来。
见苏夜寒来了,她俯身下跪,“瑶之拜见主子。”
苏夜寒连忙扶她起来,“快起来。”
瑶之顺势站起来,又连忙将苏夜寒与沉香带进屋内,“听说主子有了身孕?身子可还好?这段时日,瑶之未能服侍在主子身边,深感愧疚。”
“我有沉香她们,一切都还好。倒是你,辛苦你了。”苏夜寒拉着瑶之的手。
瑶之垂首,“奴婢从小的愿望便是开布庄卖衣裳,是主子让奴婢达成了愿望,奴婢又怎会感到辛苦。”
“这绣衣坊,被你开得实在是好。”苏夜寒夸赞。
瑶之浅浅一笑,“都是主子教导有方。”
没错,那些挂衣裳的架子,那些架子上的样品,都是苏夜寒想出来的法子。
她给了瑶之银子,让瑶之按照她的想法去做。
再加上瑶之那巧夺天工的绣工,在这个世界,绣衣坊不火是没可能的。
只是苏夜寒没想到,瑶之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不过才两个月,就将绣衣坊开得有模有样。
瑶之知道苏夜寒是来取衣裳的,吩咐小丫头把一早就做好的衣裳给拿了上来。
“这些都是奴婢亲手做的,主子看看,喜不喜欢?”瑶之道。
苏夜寒一看,颜色不一,款式不一,竟然整整有十套。
她微微一笑,“你做的,我都喜欢,辛苦了。”
瑶之摇头,“奴婢不辛苦。”
沉香忽然嘟哝道:“我们就没有么?”
瑶之“噗嗤”一笑,“当然有。沉香姐姐和各位姐姐,每人都有三套。”
沉香才喜笑颜开,“多谢瑶之妹妹。”
因为怀孕,苏夜寒长胖了一些,瑶之又亲自给苏夜寒量了身,看看之前做的衣裳,尺寸还合不合适。
结果一量,还好,尺寸偏差不大。
但也还有一些地方需要修改。
瑶之便道:“等奴婢将这些需要修改的地方都修改好之后,再送回云起时吧?我也许久没见到姐妹们了,顺道回去看看她们。”
苏夜寒点头,“也好。”
沉香忍不住问道:“瑶之妹妹,你这些日子没在,原来就是来做了这个啊?”
瑶之点头。
随即有些担忧道:“主子,奴婢威胁着那李思彤打下了欠条,镇远将军府会不会”
苏夜寒还没说话,外面就又传来了一阵吵闹声,还有东西被打砸的声音。
她微微勾唇,“这不,已经来了。”
瑶之看了外间一眼。
苏夜寒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们若是把银子送上门来,那你就客客气气地收着。若是不给银子,还打砸咱们的店铺,该怎么着就怎么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镇远将军之上,还有许多人呢!”
她低头抿了一口热水。
自从怀孕之后,司马霁便不让她喝茶了,让她改喝热水。
寡寡淡淡的,味道不怎么好。
但时间长了,也觉得回味甘甜。
瑶之点点头,“奴婢明白了。”
随后,便转身出去了。
苏夜寒与沉香喝了些水,又坐了一会儿,刚起身,准备回云起时。
一个小丫头匆匆跑到后院来。
“主子,镇远将军亲自来了,瑶之姐姐被抓了。”
竟然亲自来了?
苏夜寒冷冷一笑,“带我去看看。”
绣衣坊内,挂衣裳的架子、衣裳、布料被打砸得乱七八糟,连下脚的地方都快没有了。
瑶之被几个士兵模样的人反扣着双臂,跪在地上。
那几个人,眉宇间凶神恶煞,周身泛着血气,一看就是上过战场,手里有过人命之人。
卖衣裳的小丫头们在角落里挤做一团,另外有两个人看守着。
柜台旁边,苏夜寒曾坐过的凳子上,大马金刀地坐着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
他的脸颊上有一道疤,狰狞着从右边的额角上,划到了右边的下巴处。
他的眉眼原本就刚硬,脸上多了这么长一条疤,就让他看起来有些凶神恶煞。
这么一个人,竟然会因为得不到领军去北境的机会,而得了抑郁症?
题外话
姐妹们女神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