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吗?”林语蓝还没见过这样的屠寒川,神情固执,等着她来哄。
“反正我酸的厉害。”口齿之间慢条斯理,话语坚决。
大有点你不管我我就缠着你的气势。
她有点受宠若惊。
罕见有这么直接的时候。
屠寒川一天一天刷新她对他性格的认知。
很丰富很鲜活,原先以为高傲冷漠,目中无人还自信,后来发现敏感傲娇,有着粘人孤独的脆弱感。
不单一不流于世俗。
“阿川,笑一笑呗,我今天忘吃糖了。”林语蓝柔声细语道。
这样可以吗?她都搬出她毕生所学的土味情话了。
诶呀~有被麻到。
屠寒川勾了勾唇,道“俗气。”
“因为你甜啊。我见阿川多欢喜,料阿川见我应如是。走,带你去捉人。”
如暖风过境,起的水面顿生涟漪。
一切的好时机都发生在晚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街角小巷头一家,房子破败的很,有人间烟火气,林语蓝屠寒川赶到时,俩人背着包袱走的匆忙,看来是夫妻,容貌普通,粗布麻衣。
“我真是倒了大霉了,怎会摊上你这个老玩意?如今有家不能回,成什么了,成乞民了呗。”那女子泼态毕现,边抱怨,边小步走道。怨气冲天。
“你少说两句吧,没钱就没钱,现在再不走就快没命了!”那中年男子骂道。左顾右看,很是慌张。
屠寒川站在房瓦之上,抱着手臂,见二人鬼鬼祟祟的做派,嗤笑一声,对着自己的储物锦囊,道“快去。”
眨眼间,一庞然大物飞下房顶,眼神凶利,发出阵阵狼鸣,正是天狼,硕大身躯,挡住前路,爪子按地,朵朵印痕。
那俩夫妻正忙着逃跑,乍一看这野物,吓破了胆,“狼!有狼!!”
声音凄厉,毛骨悚然。
正打算回身去跑,见后面林语蓝手握一把青扇,慵懒的靠着墙,缓缓走来。漫不经心道“你们可否就是那卖水粉的?”
一语中的。
前有追兵,后有堵截,任谁长了翅膀也飞不出这荆州城。
女子见形势已成败局,抓她的又不是寻常人物,便跪下哭道“大人,不关民女的事,这出去赚钱的活计都是他一个人做的,我大字不识一个,绝对做不出害人的买卖来。”
装模作样,泣涕涟涟。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当头各自飞。
那男子听后亦跪了下来。气道“这贱人说的半字不符,全是假话。大人,小贩就是一卖水粉的,前些日子,有一人,模样俊俏,通身不俗,要跟我做笔买卖。”
“他手上有一批货,自称好用十分,比平常进的水粉价钱足足低了三成,我一时贪图便宜,就进了一批,没想到果真如他所说,起效显著,卖的很好。大人,当时我也不知这竟是有毒的,谁会大着胆子去杀人啊,请大人明鉴!”
字字发自肺腑,一派真诚。
手却抖得厉害,局促不安。
“瞧你胆小如鼠的样子,也不像是干这种事的。”
林语蓝不屑地看了一眼,鄙夷说。
“听你所言,那人与你见过。平日里都约在什么地方见面交易?”屠寒川收了天狼,不动声色道。
“这……”男子表情似有犹豫。
“都什么时候了,还磨磨蹭蹭的?有什么不能说的?”旁边他妻子咬牙出声道。
似乎下定了决心,道
“行,请各位跟我来。”
走过长街,来到一偏僻巷子里,黑暗无光,伴着馊味和臭味,“就是这里。”
突然,女子惊吓声起。
“啊!快看看,我踩到了什么东西?”
林语蓝点起火折子,瞧了一眼,淡淡道“野猫尸体。”
说罢,便踢到了一边。
利落干脆。
那女子哆嗦着,心想真是有够恶心的。
“若让你去找,是否还能认出那人?”
睥睨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林语蓝看着又站在房顶上的屠寒川,忍俊不禁,还真是见不得脏啊。
那男子正要开口说话,便见远处树下人影飘过,大刀借着内力踏空而来。
“林语蓝!”因实在来不及过去,屠寒川眸色深沉,出口道。
“不好!”
见来势汹汹,林语蓝如今也顾不得别人,动身一跃,堪堪躲过。
松了一口气,打起精神,
凑近屠寒川身边可怜道“阿川,刚才人家差点被杀,你都不救我!”
“事发突然,知道你武功不差,下次站我身边来,更安全点。”他沉默了会,低沉说着。
再看下面,只见那大刀生生刺向中年男子,当即出血而亡。
快准狠,武功深厚,视力极强。
屠寒川转身去追,动作迅速,衣寐飘扬,林语蓝后脚跟上,只留下一个倒地的尸体和痛哭的女人。
那人影轻功不错专挑人堆里跑,身材高大,背影矫健,因着人多屠寒川不便使用法器,不仅如此,还得防他时不时飞来的暗箭,阴险得很。
林语蓝猛头赶着,倏地撞上了屠寒川的身体,“追上了吗?”她疑惑地出口问道。
“不必费事,他必死无疑。”屠寒川冷笑着,诡谲非常。
京城。御书房内。
光佑二年,景帝当政。
旁边有人侍奉磨了墨,边批阅奏折,边出声道“他们一行人走到哪了?”满是威严。
“回陛下,到达荆州了。”贴身奴才仔细着说。
“荆州?可是个好地方。”皇帝沉思着道。
“陛下指导有方,那有山有水,上下井然。”
回的可谓用心。
皇帝看了他一眼,道“呵,民不聊生,贪官当道,哪里井然?”
朱笔带着墨水,扔在地上,可见怒气甚重。
“陛下息怒。”瞬间,跪了一屋子人。
“告诉吏部尚书,荆州知州年事已高,也是时候该告老还乡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