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城里,多的是来回搜查的士兵,一队一队地巡逻,有序执行,安排的十分紧凑。为首的刘丰严肃着脸,浓眉大眼,步伐有力,侦查各个大街小巷,看是否有异常情况。
街上人来人往,旁边卖纸鸢的大爷叹道“你说能捉住那妖吗!”对面那个小哥长的十分爽利,边喝几口面汤边道“就算再有通天的本事那妖也掀不起什么风浪!”
桌子上冒着热气,腾腾的钻进人心窝里。四周喧哗。
三洋菜馆内,就算前些日子出了人命,稍有晦气,因为做菜地道,口味好,人不仅没有减少反倒有增多之势。
老板娘风情万种的坐在后面算账,笑的合不拢嘴。
“瞧瞧,我说什么?当初丁志死的时候眼瞎心盲这不就过去了?现在知州都换了马大人了,钱啊照样赚,你啊就是太实诚只能做那地府里的替死鬼,冤大头!”
那小二被说的七荤八素,点头谄媚道“现在小人才知道,您是真心对我好。”说着,试探上手去摸她的身体。
满眼春娇,嬛嬛一袅楚宫腰。
“去你的,死不正经。”老板娘欲拒还迎的嗔怒道,瞧着他的白嫩面皮越看越欢喜。
那小二见没迎来呵斥,心生贪念,色欲昏头,更是急不可耐,二人干柴烈火,在后厨抱作一团。
外厅众人嬉笑着喝酒。
寄奴一身浅衣,坐姿潇洒,吃了口菜,味道不错,颇有嚼劲。她因是妖物,为了不被追捕,早早就换了层面皮,是个水灵模样,与原先天差地别。不有点法力很难认出,行动随意至极。
旁边几桌听见外面谈论士兵把守一事,风流笑道“捉妖难,妖怪作乱也难,大家放宽心吧,不出两日就会完事。”
话糙说的倒是有理,寄奴不禁心里咂舌,她又不是个傻子,乖乖上门找死吗?得想个什么法子接近那个狗官还没有人有戒备才行。
正想着,门外走进来一个华服男人,三十左右,身材不高,长得乌黑,奇形怪状的,直直走进了后厨。
“这人是谁?”一人小声问。
“三洋菜馆老板,没见过正常,是个大忙人。”
钱生前几日不在荆州城,去外面办差,想念娇妻想念的很,没有通知任何人自己风雨兼程的就回来了,本来想给一个惊喜,谁知道刚进后厨便瞧见自己的妻子衣衫不整,头发半散,嘤咛声声被一个小厮打扮的抱在怀里亲的忘我,如胶似漆。
头顶绿成了青青草原。
寄奴还没喝口酒,便听哐当一声,里屋碗筷子噼里啪啦弄了一地,只见俩人从里面被踹了出来,趴倒在地上,女人挂着泪花,露出风光一片,男人嘴上残留女人的口脂,狼狈的很。
“好一对奸夫**,光天化日之下都给我偷情到这里来?拉出来让大家看看,果真丢人现眼!”钱生显然暴怒至极,破口大骂。
完了攥起小二的领子又补了两脚。
打的人都吐了血。
周围人都看着笑话。也唾弃至极。
“干什么呢?都在这干什么?”因为响声太大引来了官兵,刘丰带着一帮子人闻声赶来。
寄奴转眼瞥见外面人来,心思转了转,钱生还在那打的不可开交,扇那老板娘时不知道怎么就牵连到旁边站着的小姑娘,也就是寄奴,力气太大,直直被扇倒在刘丰脚下。
“都给我住手!再闹都关进牢里去!”刘丰刚进门,见屋内乱七八糟的,惹得心烦。板着脸道。
毕竟是武将,此言一出威慑不小。
都纷纷老实了,跪了一地。
他低头见脚下有个小姑娘,脸颊上红了一片,使了个眼色让旁边的兵扶她起来。
奶奶的,真是下了血本,这波如果赚不到血亏。寄奴没有吭声,表面柔弱,心里恨恨道。
钱生刚才怒火正旺,现下感觉自己惹了大事,敛了心情忙道“大人,小的有错,不该坏您正事,家务事真是叨扰大家了,对不住。”
旁边人见此,解释道“本就是奸夫**的错,我们都能理解,钱兄不必自责。”
“是啊,是啊……”
一伙人附和道。
刘丰一字一句道“别说不顶用的,把人打成这样就是违了规矩,有事去衙门办事,自会还你一个公道。跟我手下走一趟吧。”
众人沉默。
无规矩不成方圆,他说的其实是这么回事。
钱生和那鼻青脸肿的两人被押了下去。
“吃饭就好好吃饭,再发现打架斗殴直接进牢房,走!”刘丰说完就转了身,没有搭理任何人,出了门。
寄奴咬了咬牙,她这一巴掌可不能白被扇,随后边追边道“大人,你可得给我做主啊!”哭哭啼啼,娇娇滴滴。
刘丰停了脚步,看着她伤痕累累的脸,粗声道“对了,把她也弄衙门里。”
说不定还会给赔个医药钱。
寄奴靓女无语。
旁边的手下正想上手,她挣扎着跪了下来,谎话张口就来,泣涕涟涟。
“大人,小女子无父无母,很早就仰慕您,世道艰难,无从谋生,你就让我跟着你罢,管吃管住就行。”凄婉至极。
俗话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跟着他说不定还会遇到知州。
太过聪明。
“我旁边不需要女人服侍。”刘丰冷言道,丝毫不动容。
天上下起了微微细雨,寄奴看着刘丰远去的背影攥紧拳头继续跟了上去。
雨越下越大,侍卫给他撑着伞在前面走,寄奴在后面淋了个落汤鸡死命的跟。
“大人,这姑娘执拗的很,怪可怜的。”旁边实在忍不住出了声。
刘丰瞥了后面一眼,沉声道“多事。”
那侍卫见他脸色不好闭了嘴不再多言。
寄奴跟了一路,表面脆弱兮兮的实际这点破雨不在话下,只不过前面的男人心是真狠还是她魅力不够?
眼看快要走到府邸,关上门可就竹篮打水一场空。
是时候了。
水花四溅。她倒在了污水中,脸色苍白,昏迷不醒。
听见响声,刘丰进府的脚步微顿,回过头去看人已经与土地融为一体了。
“大人,再这样下去会出人命。”另一人见机行事,琢磨着他心思道。
“罢了,送进来吧找个大夫看看。”刘丰冷硬地说,便没有再瞧一眼,回府了。
雨水倾盆而下,寄奴被人扶起时偷偷勾唇弯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