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州府内。入夜。
马仁睡得尤为不安稳。
因有好几日没有捉到那女妖,心里七上八下,当日听她唱曲时,颇有风味,本想调戏一番,谁知她竟出手袭来,嘴里大骂“辱我母亲在先,烧我父亲在后,狗官,拿命来!”幸好自己动作伶俐,早些时候学过几把刷子,才没能被她得逞,保住一条小命。
这样回想似乎自己真干过,是在当村官的时候,那个村子还挺偏僻,当时年少轻狂,就睡了一晚小娘子她还自杀了,也是心里发慌,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又烧了她男人堵住口。
手段不狠地位不稳,要不然哪有今天?
都陈年烂谷子的旧事还有东西找上门来。
晦气。
此时布下天罗地网,只是那妖怪也是个聪慧的,并不上当,又能躲哪儿去呢?马仁仔细一思索,唤道“来人!”
知州房间外围着一圈官兵和小厮,彻夜不眠轮班而换保护他安全。
仆人闻声而来轻脚进了屋子,问“大人,何事?”
“去告诉宁公子,明日陪同本官四处看看,只要还在这荆州城,就不信逮不住她!”
灯下,马仁脸色暗影闪烁。
府外,谢嫣然和白小六闲来无事,在福来客栈一楼吃的痛快。
不过自从官府衙门来这带走了一具尸体交差后,没过两日又发现了一起命案,死者穿着黑衣,容貌不凡,桌上放着空的茶杯,颈上有痕,想是与人对饮错不及防生生截断气脉而死。
至今未曾侦破。县衙急得焦头烂额。
念书的咿咿呀呀的说着风云事。
“听说是毒宗的人,名叫荒泽,身上还带着特有的暗箭。不知是哪路神仙做事雷厉风行,正好不用我们出手了,你说是吧,小白?”
谢嫣然吃两口花生米,说的有兴致,却见白小六低头走神间不知琢磨什么。
“问你话呢!在想什么说来听听呗!”
白小六闻言笑道“听书听得入迷,江湖上奇闻怪谈可真不少。”
谢嫣然点点头,颇为赞同的样子,高手如云,有的甚至没有姓名,隐于市井,常人不可寻。
台上讲的群雄激振。
“好!说的好!”夸赞四起,众人鼓掌。
她又出声道“你说,咱这走到荆州城了,一路上又是捉妖又是破案,期间还遭遇鬼门和毒宗的残害,现在想想都令人胆寒!”
“这算什么,东海之行还远着呢!”白小六随意躺在座位上,往后斜斜靠着,淡淡回道。
谢嫣然冷啧一声,瞧着他慵懒的样子,嗤道“你还真是自在。”
捧着一壶酒,有一位肥头大耳的贵公子过来搭话,要她陪着去到房间坐坐,被她拒绝,脸色难看的走了。
远了还听见骂道“不识好歹的东西。”
哎呦,怎么说话呢。
“我呸,什么身家啊几个臭钱能比得过我?本姑娘才看不上你这种瘸腿蛤蟆!”
什么玩意儿,知道她就是那个让人起死回生的神医吗?
谢嫣然像个被激的蚂蚱一样蹦的老高。
跟喝假酒一样。
“哈哈哈,白小六,他丢不起人瞧他灰溜溜逃跑的样子。”她捧腹大笑。
别人看了眼热闹继续听书。
没劲。
见无人搭理她又坐了下来,百无聊赖问
“喂,我还不知道你家在哪呢,跟我一样是被卖到天机阁的吗?”
白小六动了动身子,得意道“我是自己去的天机阁,家里也就一般般有钱,每天琼浆玉露过的乏味,便去学法术咯。”
地主家的傻儿子。
别人是真穷,他呢是体验人生。
谢嫣然努努嘴,显然没有听进去,无所谓道“你就可劲吹吧。”
“不相信?现在不巴结巴结我,以后有你好受的。”白小六笑的别有韵味。
而此时的驻城将军府里,人影匆匆。
刘丰站在床前,看着侍女给寄奴喂了药,全身已经擦洗过,脸上红印已渐渐退却,不是什么大病,只是着了凉淋了雨体力不支。大势快好,便出声吩咐道“明日就送她出府。”
旁边侍卫祟崖凝着眉眼,点头称是。
啊这。
再装睡就玩不下去了。
寄奴装模作样惺忪的睁开眼,脸色稍有红晕,痛咳了几声浑身无力,身上换了素净的白衣,应该是婢女穿的衣服,起了身,见刘丰要走,连跑几步从后背抱住了他的腰。
“大人能不能留下我?让我跟着你罢,服侍床榻虽然生疏但也可以。”声音越来越难以启齿,白嫩的脸上平添一份魅劲。
像待开的花骨朵,徘徊于可爱与成熟之间,没有人会拒绝这种诱惑。
祟崖尴尬的捂住了眼,现在他该怎么做才对?
刘丰僵硬住了,一动不动,还没遇见如此大胆的女子,耳朵红了个彻底。
声音依旧冷厉,胆小的女子恐怕会被吓得不敢近身。道“谁教你这般勾引男人的话?”
她把手放了下来,无辜着小脸茫然看着他,道“是真心说的,没有勾引,寄奴不是麻烦,学过拳脚,可以保护大人的!”
祟崖在旁边看着,妈的太有爱了心都化了吧。
这谁不会心动啊??
像这种平日里不怎么接触女孩子的,没有经验的,整天舞刀弄枪的,就喜欢呆呆萌萌,大胆又自强的小妹妹,又能激发他的保护欲性格又不会太懦弱,不是谁都可以欺负的。
精准找到了他的喜好点。
刘丰静了两秒,道“明日卯时起床。”
这是同意了?
寄奴怔了怔,反应过来开心回“谢大人!”
祟崖深深地瞥了一眼寄奴,勾唇跟着刘丰出了房门。
挺有趣的,以后可有的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