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容儿怎么也想不到,潜龙殿与内室相连通的浴房里,竟然会有密室。
在那里,钟容儿第一次见到这个幸存的影卫,他似乎受伤也不轻,面色苍白,只穿着中衣,吃力的坐着。
这影卫见到钟容儿似乎极其震惊,这个地方皇上居然会带一个女人来。
可见到皇上冷静的表情后,强自按捺下心里的震惊。
钟容儿并不多废话,只拿起手里拿个细长的东西,“这个?是在西郊哪里发现的?”
无形看了眼后头的皇上,等对方确认的点头后,这才说起来,“这是卫大人从那些人的营地里偷拿出来的。”
“我们七人在西郊的山里一连数日无果,后来卫大人说或许悬崖底有线索,那几座山连绵围起来一个巨大的悬崖,从上头往下看着,十分深,我们也不敢轻易下去,便在附近查探许久,果真找到一条隐蔽的可以下去的小道,那道路蜿蜒着绕着整座山像转圈似的。”
“等靠近后,这才发现那底下竟十分大,守卫森严,探查不到里头,卫大人担心打草惊蛇,便让我们俩前去探探虚实,其余人留在那附近接应。等我俩靠近了,这才发现这里面竟然有很多男子,似乎在做什么工。”
“而且靠近后有股很刺鼻的味道,后来卫大人找准时机偷着进去了,让我留在外头接应,我在外头等了许久,都不见人,等到天黑的时候,突然听到声音,竟是卫大人从里头杀了出来,我便立即上前接应了他,那时候他已经身受重伤,踩在地上的脚印都是血,我背着他无法还手,只能施展轻功拼命跑。”
“好在外头的兄弟接应的快,不过他们似乎有什么暗器在山上,像鞭炮一样的炸开了,几个兄弟从没遇到过这种暗器,又一心护着我们,这才都吃了暗亏。”
无形的拳头攥的紧紧的,一想起当日的厮杀与逃亡,暗恨不已。
钟容儿听了,心都颤抖着,她递了手里的给他看,“你说的是这种暗器吗?”
无形接了细细看起来,“那些东西似乎是埋在地里的,当日我没有进去,又一直背着卫大人,所以不能确认。”
钟容儿有些颓然,也就是说,要救活了卫临城,才能知道了。
秦司衡也是头一次听到无形说的这些,不由得面色更沉。
“还有看到什么或者听到什么吗?”
无形仔细想了想,才轻轻摇了摇头。
秦司衡看着钟容儿咬着唇沉思着,吩咐无形道,“你好好休息,其他的事让无影先替你管着。”
无形立即抱了拳,“是,属下听令。”
等出了密室,秦司衡才看着她,“你知道这是什么,对吗?”
钟容儿面色沉重的思忖许久,终于无力的开口,“炸药。”
其实,准确的来说,是手榴弹,可这未免太惊世骇俗,这个世界除了她,还有其他的现代人,且还是一个能做出炸药的现代人,在这样的冷兵器时代,保不齐就是火油,石块,刀剑这些,可一旦出现了炸药有这样杀伤力的武器,那么会是什么样的后果呢。
“炸药?”秦司衡重复着吐字,似乎有些疑问。
钟容儿叹了口气,“是的,炸药,多一些也许是可以直接炸平一座山的那种。”
秦司衡面色一下是从未有过的阴郁,一把夺了她手里的东西,“那你还敢拿在手里?”
钟容儿心肠一软,叹了口气,“这个应该是低级版,需要点火才可以用,秦司衡,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的。”
他的脸色这才缓和了许多,这才拿起手里的细长的物件打量起来,“不过,这么小的一个东西有你说的这么大的威力?”
钟容儿点点头,脸色并不好,沉声道,“我不确定这个现在威力做到什么程度了,但是听里头那个人刚刚说的,已经是能用来杀人了。具体的还是要等卫临城醒了,我们才能知道里头的情况。”
说到这个秦司衡似乎更担心了,卫临城的情况真的算不得好。
钟容儿绕过他,吩咐外头的邓远,“去兽苑拎几只兔子来。”
邓远微楞,到底应了,“哎,奴才这就去。”
冬枣有些楞,“主子,这么晚了还杀兔子吃吗?”
钟容儿扶额,“邓远,要活的。”
冬枣瞪大了眼睛,“啊?主子,吃生肉肚子疼。”
钟容儿摆摆手,也不欲和她解释,列了几样东西,让她去寻了备着。
秦司衡看了她写的几样东西,更是奇怪。
钟容儿对上他的目光,自然知道她现在这个样子有多奇怪,“秦司衡,时间不多,我一会再与你解释。”
秦司衡嘴唇动了动,却始终没说什么。
等入了内殿,钟容儿也不多废话,径直与沈太医说起来。
“沈太医,我有一法子,也许能救他。”
沈太医震惊的看着她,似乎有些不相信,他的医术不说第一,可也是顶好的,这样的情况便是华佗在世恐怕都没办法。
钟容儿自然知道他心里所想,可也不欲多做解释,“我幼年时曾见一江湖郎中,因孕妇难缠,剖腹取子,等取出孩子后,以针线缝合伤处,促进伤口长成,等新肉长出,再拆线。”
此言一出,沈太医更是连连倒退几步,剖腹取子?针线缝合,他拧着眉,“娘娘未免太过儿戏了。”
秦司衡更是呆立在原地,看着眼前比自己矮了一个头的女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她说着滑天下之大稽的话,可他心里不知为什么,竟然有些相信她。
“能与不能,便从兔子身上试验吧。”钟容儿不欲浪费时间,语速极快,“况且,上次大皇子落水,林太医曾说救不活,可我照着江湖郎中的法子还是救活了。”
“难道,沈太医还有旁的法子能救活卫大人吗,只怕以他的情况,能不能挨到明日都成问题吧。”钟容儿又补上一句。
沈太医这才捋着胡须,沉思起来,死马当活马医吧,静下心来想想,也未必没有道理。
他心中拿定主意,这才偏头询问秦司衡的意思。
钟容儿也看向他,无奈的笑着,“说实话,我并没有多大把握,可眼下的情况,他等不起了。”
秦司衡看她手指的方向,躺在塌上的卫临城的面色惨白,似乎随时就要没了呼吸。
他略一沉吟,点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