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深夜会面之后,魔教的人一直没有联系花浅。
花浅也没有着急,她等这已经等太久了,也付出太多了,不介意多等等。
花浅深知自己的的强大才是最重要的,她如同之前每一个差不多的日夜一样,枯燥,机械,不知疲倦的练习着。
……
直到这一日。
花浅终于等到了。
如同心底落下一块大石头,花浅碾碎手里的纸条,目光悠远,突破口来了。
花浅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纸笔,眼神疯狂闪动,最后只剩下坚定。
隔日,丫鬟来敲门,久久没有动静,推门一看,只见桌上留有一封书信,而花浅不知所踪。
“小姐……小姐不见了……”
……
花浅此时端坐在黑风寨寨主的屋子里。
简单的收拾了一下东西后,花浅离开花府去了驿站,找了个镖局搭便车,说前去扬州。
谁料这镖局才走一天,就出了事。
这镖局走镖也不是一次两次,一般压的也只是普通的贵重物品,局里也有几个好手,看起来十分靠谱。
这次镖本来也该没有什么意外,结果一路上意外频发,一会儿这个拉肚子,一会儿那个崴了脚,一会儿压货绳子松了……
几个大镖师商量了一下,害怕出什么意外就决定稳妥点,夜路不赶了,原地休整一下。
结果当天晚上全被药倒了,远在十里之外的黑风寨突然来人劫了镖,花浅因为看衣着不像寻常人家,又长了一张端庄清丽的脸,就被绑去当寨主的压寨夫人了。
花浅眸光沉沉,她当然是故意被绑过来的。
花浅从来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尤其在很早之前被魔教绑走时,发现了这个世界想安生的活着有多么不容易。
或许曾经花浅抱有过侥幸,但这么多年过去了,再多的天真都已经被磨灭了。
而今晚这个地方,就是花浅等了这么多年,忍了这么多年的第一个突破口。
这个江湖,容得下名门正派以恶制恶,也容的下魔教杀人练功,草菅人命,自然更容的下山匪强盗,杀人夺宝。
江湖中人,需要警惕的不只是刀光剑影,明枪暗箭,还有各种阴险鬼祟。
因为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魔教想让花浅做什么花浅不知道。
但是花浅可不想当一辈子棋子。
因为实在不甘,因为实在不愿,因为实在有恨——
没有继续深想,花浅收敛了一腔思绪,静静的等待着。
然而时间缓缓流逝,好像出了什么变故,今晚花浅要等的机会,没有来。
花浅深吸一口气,听着门外看守的人说的话,眼里闪过一丝杀意。
“阿六你听说了吗?这批货里面可有不少银子。”
“知道知道,银子算什么,你知不知道就咱们现在看的这个小娘子……”
阿六压低了声音,招呼着阿五附耳过来。
“这小娘子长得那叫一个国色天乡,我这辈子就没见过那么好看的姑娘,那穿的可是绫罗绸缎,贵着呢。镖局那群人死之前问过了,那小娘子是自个儿偷偷摸摸来搭便车的,那包里装了不少银票,估摸着又是个逃家的大小姐。”
阿五瞬间秒懂,饶有深意的嘿嘿了两声。
“懂了,跟寨主上一个夫人一样,寨主玩腻了还能搞笔赎金,说不得,嘿嘿……”
“行了行了,咱们给寨主看好咯,待会寨主看我们认认真真的值岗,说不得就赏我们去吃肉喝酒呢!”
窸窸窣窣的细微声响过去,外面一时陷入了安静。
等不到了,花浅眼里闪过一丝狠色,这群山匪可以去死了。
花浅很早就明白了,这个世道,她不杀人,就只会被人杀。
对于习武之人来说,法律只是一纸空文。
正在此时,花浅凭着自己习武之人非凡的耳力,遥遥的听着远处似乎有惊呼惨叫。
门外传来一阵骚动。
花浅低头,收敛自己的情绪,侧耳听着远处的喧闹。
两声幽幽的风声响起后,几朵荼靡的红花便绽放在了雪白的窗户纸上。
门被推开了。
门开的那一瞬间,所有的声响似乎都从花浅的耳边消失。
花浅怔怔的看着推开门的那只白皙修长的手垂下,她眼神不受控制的追逐着那抹玉色,却也只能遗憾的看着它被玄黑的衣袖掩没。
黑色的身影踏着深沉的夜色走近,灯光为他模糊的身影镶嵌一层鎏金,右边葱白的手指握着一把黑漆漆的斜长断刃,不像是什么武器,反倒像铸剑失败的垃圾废料。
花浅不合时宜的想要叹口气,为这个踏入罗网的人,也为她自己。
花浅低头看着人影手指的时间有些长了,等回过神来,人影已经站到他身前了。
面前的人微不可见的发出一声叹息,好像帮花浅说出了她想说的,做到了她想做的。
落白裳附身低下头,侧身在花浅耳边说了一句“别怕。”
低哑磁性的声音充满了安抚的意味,淡淡的青松气息将花浅团团围绕,坚实可靠的手臂小心的避开花浅的身躯。
花浅不知不觉间屏住了呼吸。
等到花浅的双手终于获得解放,人影退了回去,花浅终于抬头看清了人影。
满头青丝被乌色的发冠束起,几缕零散的发丝落在光滑洁净的脸上,五官深邃冷峻,薄唇紧抿,身着一身玄色的衣袍更衬的他像一尊玉色的雕像。
花浅前世在娱乐圈见过不少俊男美女,包括花浅自己的容貌也是不可多得的美丽。
即便如此眼前的男子还是显得过于俊美了。
面前男子的哪怕面容冷峻,五官精致到带有与生俱来的攻击性,但是眼神却那么清亮,有那么一瞬间,花浅以为自己看到了太阳。
不然为什么这么刺眼。
让人无端的想要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