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八回 攻下清河(1 / 1)艾灵韵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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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城之日迫在眉睫,这两日张继良没少带兵去清河关城下叫骂,将当时尉迟欢派人骂给他的话都远原样不动的还了回去。

那尉迟欢是何许人也,任他叫骂,就是一动不动,暗地里却将防御的物资都扛上了城楼。

虽说是做做样子,可打一打也是不要紧的,权当是给军士做做演习,虽说演习的代价也有些太大了。

这番尉迟欢遣人去刺杀楚梓兮未果,反而引来元琅一封警告信,那信写的着实有些不客气,信上说若是他再越雷池半步,元琅便倾全大宁之力踏平北鲁。

如今他们二人毕竟是盟友,这说话的口气也太大了些。

大宁若是有这番实力,早在楚天阔在世时便能将北鲁收为国土,如今凭一个张继良,就想让他俯首称臣,未免太自信了些。

只许皇帝伤害他的女人和孩子,便不许他刺杀楚梓兮。

尉迟欢瞧着手中的信,颇有些不屑,随后将信随手一丢,其实他是有些私心在里面,此次虽说是刺杀楚梓兮,若是楚梓兮死了,再将皇帝一并杀了,便不会有后面那么多麻烦事儿。

他早告诉过元琅,夜长梦多,早些将皇帝处置了才是。

可元琅偏生有太多顾虑,说到底,大宁男子就是优柔寡断,不如他们北鲁汉子一般豪爽。

门外走进来他的心腹和宗远,手里又捧着一封信,“将军,宫里来信了。”

尉迟欢接过来,打开,细细的看了,眉头越蹙越紧。

“宫中希年王太妃意欲谋反,举三王子为王。”

他如今远攻大宁,不再盛京,便有人开始蠢蠢欲动了,还真是让他不省心呢。

和宗远听闻,沉吟道,“先王也曾有意于三王子为储君,盛京诸多先王旧部也都追随三王子。”

“正好趁此机会,将他们一并收拾了吧。”

尉迟欢冷冷一笑,盛京还有他囤的三万府兵,三万对付他们这些人足够了。

他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牌子样的东西,交给宗远,然后吩咐道,“宗远,你持了兵符,回盛京助王上和王太后一臂之力,另外告诉王太后,不必对王太妃手下留情,谋反者一律格杀勿论,亲族一个不留。”

和宗远虽知自家将军一向铁血手腕,可此事牵涉甚广,“将军,此次势必牵连诸多先王旧部。”

没有这些先王旧部的支撑,一向胆小懦弱的希年王太妃怎会谋反。

“无碍。”

“那完颜家……”

完颜,先王完颜王妃母家,而完颜王妃是华锦公主的生母。

和宗远生怕自家主子忘了这一茬,轻声提醒道。

尉迟欢在椅子上坐了下来,然后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完颜氏若是参与此次谋反,一并处置了。”

王上地位未稳,他把持朝政,若是自己徇了私,往后便更难服众。

更何况当日先王要将华锦嫁往大宁,都是完颜家为稳固地位给先王出的主意。

完颜家用华锦,换来了完颜氏后世代享荣华,如此不堪的家族,不配尉迟欢为他们徇私枉法。

和宗远听了主子的回答,便知道主子对完颜氏仍有怨气,然后也不再进言,只恭敬的答道,“是。”

到了攻城这一日,元郇早早的便起了。

楚梓兮听着外面士兵整顿的动静,也睡不着了,便起了身,和兰轻一起伺候元郇梳洗。

在宫中的时候,元郇不常留宿凤仪殿,因此楚梓兮很少有伺候他梳洗的时候,其实今日她也不必起来,只是想着元郇是要上战场的,起来送一送也无妨。

她为他系好战盔的带子,手正欲离开,却被元郇抓了个正着,元郇低了头,眼光里闪着她看不明白的光芒,“朕若是今日战死,你该当如何?”

楚梓兮一笑,“陛下天之骄子……”

又是冠冕堂皇的话,元郇心底掠过一丝厌恶,她总是这样子,不肯拿真心对她,“朕不要听这些话,回答朕的问题。”

楚梓兮甚少见过元郇这般严肃的模样,眼睛里还带着戾气,这戾气有些重,“陛下若是战死,按照大宁祖制,臣妾无嗣,自然是要殉葬的,张贵妃便要在灵安寺削发为尼,为陛下超渡。”

“是了,大宁祖制,确实如此。”

殉葬是何其荣耀的事情,只有最尊贵的皇后才能给皇帝殉葬。

“你看,这便是朕要做皇帝的缘由,”他的手指滑过她的脸颊,带着丝丝凉意,沁入她的肌肤,鬼魅般的声音落入她的耳朵,“便是死,你也得陪着朕一起死。”

这正应了当初楚梓兮承诺给他的话,生生世世,永不分离。

楚梓兮觉着元郇这几日变得很是奇怪,越发的喜怒无常,昨日不过是一个宫女失手打碎了茶盏,他一怒之下,便让士兵将那女子拖出去,扔到了军妓营。

大军出征,军中有军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大宁的军妓是享有皇饷的,这些军妓有青楼里年老色衰,失了鸨母欢心自发随军出征吃些皇饷的,也有那些为官者犯了重罪、妻女被流放发配的,再有便是侵占他国掳掠而来的女子。

楚梓兮将悬挂着的宝剑交到他手上,轻轻一笑,“陛下,臣妾与张贵妃,如今年纪尚轻,臣妾还未享足世间欢乐,张贵妃也盼着陛下早日回宫,但求陛下怜惜,上战场的时候好生躲着些刀剑。”

她这番话,他听了便开怀一笑,他握了腰间的剑,“皇后放心,朕定然快去快回。”

说罢,转身便走了出去。

楚梓兮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然后便让兰轻去传膳了。

这场攻城战打得不甚艰辛,听闻大宁皇帝御驾亲征,还用了二十万大军来攻城,那尉迟欢只小小应付了一阵,便弃城而逃,往雍关城去了。

大宁士兵少有战死,只负伤了一小部分,清河关城墙上,更是没见几个北鲁士兵的尸体。

于是大宁全军拔营不过几日的功夫,便又要拔营了。

清河关收复,楚梓兮知道,楚凉才是最开心不过的。

楚梓兮总觉着这仗打得未免太轻松了些,元琅将她骗往西关城的本意是将皇帝诱过来,皇帝如今确实过来了,且元琅与尉迟欢也却有勾结,想杀害皇帝是再简单不过的事情。

可尉迟欢节节败退,先是败退清河关,然后再退雍关城,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这两日她都不曾见过元琅,听兰轻说祁琏对外一律宣称明安王重伤,伤势未愈,不好见人。

到了清河关,楚梓兮终于无需再住帐子里。幼时她也曾偷偷藏在押送粮草的车里,随爹爹一道来过边关,也过了几日的军营生活,只觉得当时有趣的紧。

营地里有许多将军叔叔们陪她玩乐,带她骑马,教她射箭,虽然她是皮毛都未学到,可日子却开心的很。

这样的日子只过了几日,爹爹觉着她在营地里实在不成样子,便派了几个人,又将她护送回去了。

回去的时候家里早已乱了,她才知道,爹爹连封信都没给娘亲写,娘亲将府中所有人都派出去寻她,寻了许久未果,以为她早被人贩子偷去卖了,哭了好几日,眼睛都哭肿了,正要给爹爹写信,她却回府了。

娘亲抱着她哭了许久,最后将她痛骂了一顿,还觉着不解恨,便找来了秦伯,赏了她二十鞭子。

秦伯疼她,事先便在她后背垫了棉垫子,甩鞭子的时候也没用力,她只哭的大声了些,便蒙混了过去。

如今想想,她当时演技拙劣,想来娘亲早已识破了她同秦伯之间的小谋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了她。

他们这次住在了清河关里的将军府,这将军府为历代在此驻扎的将军所用,虽然不如京都城的府邸那般豪华气派,却也是大的很。

元郇似乎也觉出了蹊跷,便让张继良和楚凉在雍关城前二十余里处扎营驻寨,寻机攻城,他自己留在了清河关,不再往前。

清河关备了一万精兵,将军府备着皇帝的一百御林军,将他们住的院子团团围住,廖棉也一并住进了这个院子。

这日楚梓兮和廖棉无事可做,便约了在院子里比射箭。

因为历代将军都住这里的缘故,这个院落又是主院,宽大的院子里,不仅有木桩,还有靶子。

楚梓兮的箭术是元琅所授,当年元琅用暗镖便可熄灭蜡烛,还能射杀天上的鸟儿,更能用箭百步穿杨,着实厉害。

她痴缠了许久,才让他教会了自己。

楚梓兮弯弓,拉弦,用力,一箭正中红心。

院子里的宫女纷纷拍手称赞,廖棉看着那支箭,笑道,“殿下果然厉害。”

楚梓兮又从箭筒里抽了一支箭,放在弦上,用力,箭飞驰而出,“我听闻当年廖尚书对你珍爱非常,不仅教了你文,也教了你武。”

“爹爹说女子总要能文会武,才能保全自己。”

楚梓兮放下弓,侧头看着廖棉,“是了,廖尚书极是聪明,能想到用假死丸来骗过先帝。”

廖棉正欲将弦上的箭射出去,听得她这么说,也转了头,看着她,“殿下是……”

楚梓兮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你过来些,听我与你说。”

廖棉将弓递给了身旁的侍女,走到楚梓兮面前,楚梓兮附在她耳边,声音轻柔。

廖棉听完后,有些吃惊。

她说,我要假死丸的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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