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了些难处,是殿下救了我。”楚清尚摇了摇头,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
葛严见她如此,便叫人端上几坛酒来,摆了个请的手势,说道:“今日咱们不醉不归!”
楚清尚刚想端起杯盏,只见一只手伸了过来,是秦空明,他笑道:“我与褚建安一会儿还有要事商讨,这酒便由我来代劳罢。”
葛严直说好,不过他们几人哪敢真的与太子殿下不醉不归?只是调侃几句,然后几个人绕开秦空明与楚清尚互相灌酒罢了。
酒后三巡,户部尚书突然“啪”的一声,将酒杯摔在桌上道:“那高涵我真是忍了他很久了,这次他反对治理淮安河,谁不知道他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楚清尚对这治水一事也略有耳闻,这治水向来是户部与工部一起的,不过责任在工部更多一些。
工部尚书其人说来话长,此人名为高连,其并无管理之才能,最是贪生怕死,但因高涵是其亲叔叔,所以他在工部尚书职位上多年,即便是尸位素餐,也无人敢惹。
高涵深知他这侄儿并无什么管理之能,更无什么治水之能,毕竟高涵要的不过是个听话的废物。因此今日在治水一事上是百般推辞。
“那陈方原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自从他的嫡亲姑娘嫁进了高家,他便和高涵串通一气了。”葛严说道。
太子听他们在那儿叽里呱啦骂了一通以后,轻声补充道:“其实不止。”
“啥不止?”户部尚书掏了掏耳朵,大声问道。
楚清尚在一旁差点扶额,他这是真的醉了罢。
秦空明微微一笑,然后探了身子,微微前倾,低声说道:“这高连贪得狠,这些年一共贪了一千多万两银子,你们猜这银子是从哪儿来的?”
这二楼瞬间安静了,不过也就他们五人而已。
何侍郎咽了咽口水,说道:“您说的可是真的?”
葛严听了这话也清醒了,他问道:“这事儿您是怎么知道的?”
如果高连真的贪了这么多银子,高涵反对治水一事也变相说得通了。
高涵这侄儿担任工部尚书不过六年,这六年竟然贪了一千多万两白银,这说明什么?
这六年有多少豆腐渣工程可想而知!
而淮安河最近一次的大规模治理是在十年前,这次若是由高连负责治理,连高涵都无法想象此人在里面会捞多少油水。他这侄儿草菅人命的德行,真能把这淮安河的大工程给做成豆腐渣。
若是淮安河的工程真的出了事儿,工部尚书革职查办都是小事,最怕的便是引火烧身。
秦空明抿了口盏的酒,他说道:“我还知道他将这些白银藏在了哪个庄子里,其中的三百万两还顺水推舟给了高涵做人情。”
本来把酒言欢的几人瞬间沉默了下来,何侍郎恨恨道:“这高连也太不是东西了!”
因为这秘密一闹,几人也没法喝酒了,他们之间打了几句嘴仗,便行了个礼离开了。
秦空明瞧了瞧杯盏里剩下的酒,然后一口干了,又到了一盏。
这时楚清尚将面前满了酒的杯盏举起,朝他那杯轻轻一碰,也仰头干了。
“怎的了?”秦空明转头看向她。
“想来可笑,我爹爹为朝廷鞠躬尽瘁,却被人诬陷,不过三百万两白银,便是凌迟处死,而他……”
楚清尚起身探向他,眸中泛着光,脖颈因为激动而被憋得通红:“一千万两!为什么还活得风生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