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几个丫鬟端来丰盛的早餐伺候花奴用膳,花奴每样都尝了一口,色香味俱全,实在是挑不出什么错处,但这样明目张胆随心所欲找别人的麻烦,不正符合刘月影的性格嘛。花奴重重的放下筷子,丫鬟们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都惶恐的跪下来求饶。
花奴清了清嗓子道:“你们一个个哭丧着脸给谁看,都给我笑,否则我就一人赏一百大板,让你们个个皮开肉绽,哭爹喊娘的。”
几个丫鬟知道打完一百大板后肯定个个都回老家了,于是扯开嘴笑,比哭还难看。
花奴摸摸鼻子道:“这还差不多,桌上的菜都是谁做的,本小姐要重重的罚。”
领头的丫鬟结巴道:“这些菜是厨房的李大勇烹制的。”
花奴站起来道:“很好,他今天摊上事了,咱们现在就去厨房找他。”
花奴让甘霖进去把厨房的人全都喊到外面的空地上来,她要让厨房的人都知道,什么叫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有恨有账,都记到刘月影一个人的头上来。丫鬟替花奴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众人面前道:“今天的菜,是谁做的。”
人群中很快走出一个高大壮硕的男子:“回小姐的话,这菜是我做的”
花奴细细端详了那男子一番:“你做的这菜是给猪吃的吗?你是不是想谋害本小姐。”
李大勇冷哼道:“我给已故的老爷,还有夫人,老夫人,少爷做了那么多年的菜了,他们都没说什么,什么时候轮到你一个外姓人,在这里指手画脚不尊重人,我又没卖身给林家,大不了我不干了。”
花奴笑道:“行,你说我不尊重你,那我今天就好好尊重尊重你。本小姐吃的这桌菜,菜是谁买的,碗是谁洗的,菜是谁切得,通通给我滚出来。”
人群起先是一片安静,花奴又吼了一声,那些人才低着头走出来。
李大勇怒道:“菜是我烧的,我一人做事一人当,你为什么要为难他们。”
花奴瞅了瞅头顶的太阳道,“你是没有卖身给林家,但他们都是林家的下人,所以还是得听我的,”花奴让丫鬟把她没吃完的菜端上来,又叫甘霖去厨房,把盐罐子捧出来,一把一把的往菜里面加盐。
花奴撩撩头发道:“你们这些切菜洗碗的人本小姐可以不追究,但前提是,你们要把这几碗加了盐的菜全给我塞进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厨子的肚子里去。”
下人们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先动手,李大勇大笑一声:“想我李家三代,跟着已故的老爷行军打战,虽然只是做了一个小小的伙头兵,没有什么本事,但我也知道一个义字怎么写,你不用逼他们,我自己来。”
李大勇吃一口菜吐一口,眉头很自然的皱成了一个川字,烈日下大家干站着都很煎熬。
“住手,”冯嬷嬷鬼一样的出现在花奴身后,吓得花奴差点从椅子上滑下来。跟随冯嬷嬷来的还有一个与李大勇体型相当的女人,她十分心疼的看着李大勇,但李大勇并不领情,宁可看着那碗被糟蹋的不成样子的剩菜也不看她,花奴心下叹道,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肝肠寸断。那女人又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看着花奴,花奴尴尬的咳了咳,把脸转了过去。
冯嬷嬷是林老夫人屋里的人,说话中带着点傲气:“刘姑娘,老夫人找你,你赶紧去吧!”
花奴“嗳”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跟在冯嬷嬷的身后,突然想起自己现在正在扮演一个大恶人,于是便挺直了腰杆跟着冯嬷嬷来到了林老夫人的房里。
林扶风已经先一步等在那里了,林老夫人坐在位子上,林扶风和花奴并排站着,冯嬷嬷打发了丫鬟们出去,随手把门也带上了。
林老夫人道:“我想听听你们的解释。”
花奴偷摸观察林老夫人的表情,没笑但也不严肃,便放下心来,因为花奴知道老人家发怒最是可怕了,不折磨别人专门折磨自己,被儿孙气病气倒气死的也大有人在。
林扶风解释道:“祖母,这件事你不要怪刘月影,是扶风出的主意,目的是引凶手就范,然后再一举抓获。”
林老夫人摇摇头道:“风儿啊,祖母知道行军打仗,讲究的就是洞察人心,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但你不能把你们带兵打仗的那一套用到我们林府里来啊,到时候搞得天翻地覆,还怎么收场。”
花奴低下头偷笑,林扶风这个讨厌鬼见到林老夫人怂得像个孙子似得,不,花奴一拍脑门暗自纠正道,他们本来就是祖孙俩,往后只要靠着林老夫人这棵大树,林扶风再想欺负她,可就难了。
林老夫人见花奴拍自己脑袋,语气缓和道:“知道错了就好。”
花奴顺水推舟道:“是是是,老夫人您说得对,我们错了,尤其是林扶风。”
林老夫人是过来人,她语重心长道:“你们两个就快要成亲了,这段时间收收心,好好相处相处,培养培养感情,争取来年让祖母我报上大重孙子。”
花奴见林老夫人说大重孙子时面露喜色,这是一个讨好林老夫人绝佳的机会,花奴怎么能错过,她微笑道:“这事不难,祖母你要是喜欢大重孙子,下个月就让你抱。”
林老夫人一听,猛得一颤,这从天而降的惊吓,让她的头有点晕晕的,她半倚在桌边看了看花奴的肚子,平平坦坦的,更加伤心了,这孩子是遭了多大的罪,月份大了都快生了,却一点显怀的迹象都没有:“林扶风啊!瞧瞧你干得好事,祖母对你太失望了,你这样做和外面那些留恋烟花之地的纨绔子弟有什么两样,还没成亲,你就干出这种事来。”
林扶风手忙脚乱,一边拉着花奴往外走一边解释道:“祖母,不是您想的那样的,过会儿再向您老人家解释。”
林扶风把花奴拉到门外的一颗小树旁,林老夫人这时候也从屋里出来了,远远地瞧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