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皱着眉头,想起明因大师所言,强硬道:“就算今天应下媒人又如何?”
“总之,她不能嫁给文昌伯。她的婚事,以后也不用你们管。”
宋兴年:“……”
突然全盘插手宋篱洛的婚事是什么原由?
真是因为明因大师说了什么吗?
他疑窦重重离开静心院,回到主院,与楚翩说话仍心不在焉:“夫人,老夫人插手篱洛的婚事,与文昌伯这门亲事就算了。”
楚翩手一顿,好一会才若无其事将他的外袍挂好:“为何如此突然?”
宋兴年烦躁地摆摆手,明显不欲多说。
楚翩心尖一抽,自言自语道:“莫非与圣僧突然现身有关?”
宋兴年:“……”
不愧是夫妻,跟他想到一路去。
他深深望她一眼,最终没有多说。
楚翩心情沉了下去。
过不了几天,文昌伯虐杀妻妾的恶行突然曝了出来。
至此,与文昌伯的亲事只能作罢。
这日一早,姑娘们不约而同前往静心院请安。
门外,宋婉如脚步一顿,里面欢声笑语阵阵,听得出老夫人十分开怀。
二房嫡女宋丽秀皱了皱眉,打量一眼宋婉如,嗤声道:“看不出来,咱们府的二小姐虽在蛮荒之地长大,讨人欢心的本事却是一等一的好。”
宋婉如似听不出她奚落,压着声音诚恳道:“四妹妹,千万别这么说。祖母开怀,这是好事。二姐这也是替我们尽孝。”
“谁要她替?”宋丽秀冷哼一声,沉着脸走了进去。
进了屋,一眼望见绯衣少女坐于上首叠罗汉矮榻旁,正绘声绘色地讲着边陲见闻,老夫人歪坐于矮榻中,被她逗得时不时大笑。
“二姐在说什么如此逗趣?”宋丽秀走过去,一副好奇的样子,“就连平日表演最精彩的杂耍,都没能让祖母如此高兴呢。”
宋篱洛心头微凉,老夫人待她不过稍稍亲近,宋丽秀这娇娇女就妒忌到面上来了。
“篱洛跟你一样,是我孙女。”老夫人笑容淡下来,“她有见识有孝心会说话,还长得好看。”
宋丽秀小脸白了白,惊骇得连坐也坐不稳。
她不过拿宋篱洛跟杂耍的比了比,祖母竟用如此重话训斥她。
没见识没美貌不尊长辈还笨嘴拙舌不会说话!
今天这番话若传出去,她日后还怎么见人?
“祖母,我……”宋丽秀惊骇欲绝,泪水在眼眶不停打转。
“行了,今天的请安免了,你们都回去。”老夫人不耐烦地打断她,手一摆,连其他人一同赶出去。
“祖母,四妹只是一时口直心快。”
顿了顿,宋婉如将目光投向垂眸玩络子的绯衣少女:“二姐?”
祖母肯定不爱见姐妹不睦,你说句话求个情,祖母也就原谅四妹了。
口直心快——那宋丽秀说的就是实话啰!
宋篱洛抬起头来,似笑非笑看着她:“四妹哭着跑出去呢,三妹还不赶紧追上去安慰她。”
老夫人一双利眼静静扫过来。
宋婉如:“……”
抿了抿唇,衽裣福身:“孙女告退。”
目送府里一众姑娘垂首退出屋外,老夫人不满地哼了哼,回头,拍了拍宋篱洛手背:“你受委屈了。”
刚跨出门口的宋婉如身子一僵,眼底寒光闪过。
默了默,脑中有个念头飞闪而过。
她望向哭着跑出去的宋丽秀,提起裙摆追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