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手的皮肤不再光滑细腻，而是疙瘩不平；像极雨后被重物碾得沆沆洼洼的泥泞小路。

宋斐似被烫到一样，立刻甩开手。

但是，目光一扫过她的手，她惊得几乎跳起来。

“这、这是我的手？”

她受的惊吓还未完，感觉刚刚触碰过的脸颊痒痒的；初时，似发丝拂过。

可眨眼功夫，轻微痒意就变成了深入骨髓的痒。

宋斐忍不住抬手去抓。

“斐儿，别抓。”

楚翩脸色变了又变，这会终于反应过来；惊愕的喝止声中，她疾步走过来一把扣住宋斐的手，阻止她挠脸颊。

“娘，我的脸怎么了？”宋斐看着自己的手，神情一点点变得惊恐。

“我的脸是不是……是不是跟我的手一样，都变成副鬼样子？”她咬着嘴唇极力稳住没有尖叫出来，可她整个人已经害怕得颤抖。

众人察觉到不对劲，齐唰唰朝宋斐望了过去。

这一望，才发觉宋斐但凡裸露在外的肌肤片刻功夫已全部大变样。

红肿起泡、沆洼不平；一撮撮红色小疙瘩布满她的脸、脖子，还有手。

原本粉雕玉琢的小姑娘，此刻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形容可怖，让人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

“娘、娘，我痒！”自骨缝里钻出来的痒意实在太难受。宋斐一只手被楚翩捉住，可还有一只手是自由的。

她哀求地看着楚翩，明知该忍住的；可她还是控制不住朝自己脸颊抓去。

“别抓。”

楚翩看见含泪忍耐哀求的模样，心都要碎了。

“斐儿，一定要忍着。”楚翩捉住她双手，沉声道：“除非你想脸上留疤。”

“来人，快去请大夫。”

又喝斥随侍宋斐的下人：“还不赶紧过来扶你们小姐回去。”

忍不住了。

楚翩松手的一刹，宋斐双手得了自由立刻迫不及待狠狠地抓脸上。

“宋斐！”楚翩见状，又痛心又恼怒地大喝，“你想成为丑八怪，就尽管放纵自己使劲抓。”

“娘，我受不了哇。”宋斐忍得小小身子都颤抖起来，那双抓到脸颊的手，在看见她娘失望心痛又冷沉的眼睛时，艰难万分地缓缓放了下去。

她两手交错隔着衣衫使劲抓搓自己双臂，死死咬着唇含着泪，但始终小心翼翼避开了裸露的皮肤。

这忍耐力，果然非同一般。

小小年纪，自控力就这般惊人，难怪再过几年，心肠能狠成那样。

宋篱洛冷眼旁观着，在心里默默感叹。

宋斐难受得哭了起来，可也极力战胜了身体无处不在的要命痒意。

楚翩看着，心里既觉欣慰骄傲又觉痛惜愤怒：“斐儿再忍忍，大夫马上就来。”

宋篱洛唇畔微勾，清浅的玩味自唇角一闪而逝。

大夫来了，只怕宋斐会更绝望呢。

屋里所有人几乎都被宋斐突出的状况吸引了注意力，但也有例外的。

作为与宋斐感情不错的姐姐宋婉如就是那个极少数例外的人。

她的视线由始至终都牢牢关注着宋篱洛一举一动。

“二姐，是你做的对不对？”她悄然靠近宋篱洛，尽管暂时没有任何证据，可她直觉这事跟宋篱洛脱不了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