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大嘴千防万防,就是怕临门一脚出了什么意外,不过千算万算依旧人算不如天算,没等沙大嘴痛下杀手,江崇的长刀已然震开了他手中的短刃。
真可谓是言未落,刀已至。
锦灿暗自松了一口气,感慨自己死里逃生,心想:我素来仗着几分小聪明横行江湖,未曾想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说这位大侠出神入化的刀法,就是这马贼蛰伏忍辱一整夜,出其不意的一式,怕是我也比不上。
转眼看这位大侠,古铜色肌肤,看着年过四十有余,双目炯炯,脸上一道浅浅的刀疤,面上一派刚毅忠厚之气。
荇流闻声赶来,先是大吃一惊,而后激动无比的大喊一声:“爹!你回来了!”
而后惊讶的看着本应被捆着的沙大嘴在自己亲爹手下,看向锦灿。
“这,他不是昨晚就被我们制服了吗?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锦灿面目苍白,捂着左臂一道深深的伤口,笑了笑,说道:“是我们大意了,一时不备,差点让这家伙逃了出去,幸亏这位大侠即使赶了回来,要不然,你我怕是今日都要命绝于此。”
荇流赶快扶锦灿坐下调息。
沙大嘴但是安生了许多,许是真切感觉到了与江崇实力上的差距,再没有像昨晚似的大放厥词。反倒是江崇看了荇流一眼。
“我让你好好练功,你倒是又惹出这许多麻烦来。”
荇流大惊,一张嘴竹筒滚豆子似的吧啦吧啦将昨天惊心动魄的一夜讲了出来。
锦灿心中“啧”了一声,“倒是没有看出来这拘谨内向的人讲起话来倒是利润的很。”
江崇并没有认真听儿子的絮絮叨叨,他的全部心神已经被锦灿的一张脸吸引住。
锦灿本是满目笑意的看着荇流手舞足蹈,怎奈江崇目光实在炽热,她心中不喜,转念却想到这事荇流的爹,是她的救命恩人。于是开口问到:“前辈,晚辈可是有何不妥?”
闻言,荇流也停下了他的独角戏,江崇猛的一回神。
“姑娘,你是哪里人士?”
锦灿倒也不恼,恭恭敬敬的回答:“在下自楼兰而来,此行因奉家母之命,去往长安寻几位故友。”
江崇看起来倒是更加激动了:“楼兰人士?你可曾听闻过楼兰有一位琵琶大家,汉人女子,善使长鞭,名为宥娘。”
锦灿想起母亲刻了字的那块宝贝玉佩,上面正是一个端端正正的“宥”字,她心内大惊。
“可是位眼角生了一粒红痣女子?”
江崇激动的扔下了刀,将沙大嘴扔到一旁,急切的看着锦灿:“正是,正是!姑娘可知道她如今的下落?”
锦灿警惕的看着江崇:“阁下寻她,不知所谓何事?”
江崇沉浸在欣喜中,并未察觉锦灿眼中的警惕,直接把旧事和盘托出:“她是我妹妹,经年多方找寻未果,我方才在这里找了一处居所安定下来,正是前几日得到消息,听闻她似乎是在楼兰。小姑娘,你既是知道她,可否告知她如今身在何处?”
锦灿怔住了,似是未曾想到这一层。
半晌,她开口到:“前辈所说,正是家母。”
江崇心中原先就觉得二人面貌相似,如今听到这小姑娘果然是自己的外甥女,更是欣喜万分,激动无比。
他嘴唇颤抖,哽咽了半天,才问道:“如今,你娘可还安好?”
锦灿低下了头,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我娘,她,她已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