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小女孩聚在一起,与其说是赏菊,倒不如说是围在一起闲聊打趣的,叽叽喳喳说个没完,碧荷亭好一番欢声笑语之景。
奚春跟念夏捧着瓜果点心走进亭中,又为在座的小姐姑娘们奉上花茶,在得到沈怡乔的首肯后,两人才悄然退下。
沈怡乔年纪还小,招待女孩们的重任就落在了沈怡彤身上,沈怡彤很有分寸的组织着大家玩笑,气氛稍微僵持一点时,也会接上话茬儿让情况变得不那么尴尬,并且时刻注重给沈怡乔露头的机会,恪守庶女的本分礼节。
玩了一会儿后,沈怡乔直觉得无趣,正巧其他几人也玩腻了掷骰子的游戏,白筱晓捻起一块杏仁酥来,就着茶水三两口解决了,嘴里嘟囔着,“怡乔你家这杏仁酥是怎么做的?竟然一点都不腻,比我家那厨子做得美味多了!”
“是母亲院里小厨房做得,你喜欢的话临走前我让人再装一点给你。”沈怡乔微微一笑,“几位姐姐也尝尝,若是有喜欢的临走前也给你们带点,平时也可以来我们府上坐坐。”
“那可谢谢怡乔了。”
“乔儿你也太客气了,你家的这味杏仁佛手也跟外面酒楼做得不一样呢。”
“是啊,是啊,云片糕还有嘛,我都没尝到就被这几个馋丫头瓜分了!”
“好好好,都有的,我一会儿让念夏去母亲院里说一声,如果有的话就给姐姐们备下,如果没有的话改日做了再送去姐姐府上。”沈怡乔捻起一块透花糍来,香软甜糯当真美味。
沈怡瑶则是静静地看着沈怡乔,眼底流露出一抹羡慕。
五妹妹还真是与众不同呢,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可以哄得每个人心里都舒坦,如果换作自己来说,想必不会有这么好的效果了。
宋诗蕊默默旁观着这一切,她家是盐商发家,虽说士农工商商人最末,在老百姓眼中她宋家比不上大多数官家,可实际上他们的日子过得比一部分官家还要舒坦。
从小就尝遍各种美食,见惯了山珍海味,对许多吃的都提不起胃口来。即便如此,她也觉得这点心美味,说起来比她家原来请的那位宫廷御厨的手艺还要略胜一筹。
临近午正,林氏差人来请诸位千金去前厅用膳,这一番走下来,几家之间的距离无形中拉近了一点,用罢膳,林氏携沈怡乔姐妹送了各家太太千金离府后,这才有心思料理府上的事。
映雪阁内,林氏端坐在椅上,周氏郑氏陪坐在一边,“说说吧,今儿个又出什么岔子了?”
“回太太的话,午时三刻郑姨娘跟前的菏香匆匆忙忙的跑到了前厅,脱口便称姨娘有恙,要面见太太才行,奴婢觉得奇怪,饶是郑姨娘身子不爽利,太太又不是大夫,不赶紧去请大夫,找太太做什么?”冯婆子一字一句的说道,“敢问姨娘,咱们太太又不是做大夫的,您这身子再怎么说也不用请太太来替您看吧?”
郑氏心中冷笑,抚了抚肚子,“回太太的话,婢妾身子不爽利,菏香也只是担心婢妾,请太太饶恕菏香冒犯之罪,是婢妾没有管教好丫鬟,千错万错都是婢妾的不好。”
“哦?郑姨娘,你倒也不必在我这儿演这出主仆情深的把戏,菏香如果不是经过了你的授意,断然不敢从内院跑来前厅寻我。”林氏勾唇一笑,“你也不必把我当个傻的,在我这儿搞出一副我见犹怜的模样,我不是老爷,也不好这一口,一直抚着肚子,怎么,你是有身孕了?”
听到这句话,周氏瞬间就紧张了起来,眉头一皱看向了郑氏的肚子。
“回太太的话,婢妾确实是有孕了。”郑氏得意一笑,“太太若是不信请大夫来看就是,只不过我这肚子里的孩儿只有月余…若是因此受了刺激保不住胎,那就不是婢妾的本意了。”
周氏长大了嘴,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怎么会?郑氏这个小贱人怎么会有身孕呢?
林氏本来对郑氏没有多上心,在听到对方声称“有孕”时,这才坐直了身子,“冯婆子,请大夫来给郑姨娘号脉。”
虽然心里信了大半,可该做的该查的还是一步都不能少,毕竟谁也不想这郑氏出什么岔子,把掉孩子的事栽脏到自己身上,更不想平白无故背上莫须有的骂名。
冯婆子先是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是。”
在大夫来到府上的这段时间,林氏三人就端坐在屋内,只不过这消息就像一阵风一样传了出去,没多久功夫府里上上下下都听说了“郑姨娘疑似有孕”这个消息。
沈怡乔刚坐在书案前没一会儿,念夏急急忙忙推开门走进来,附耳告诉了沈怡乔这个消息。
“什么?郑姨娘有孕了?”沈怡瑶不可置信的睁大双眸,“怎么可能?”
“姑娘千真万确,太太那边已经差人去请大夫了,这会儿府里都知道了,咱们的消息还算晚的。”雪漫挠了挠头,“姑娘,咱们该怎么办才好?咱们可跟郑姨娘不怎么对付。”
沈怡瑶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住了,“还能怎么办,先等事情确定了再说,姨娘在哪里,她也知道了吗?”
“姨娘也在太太屋里,这会儿当是也知道了的。”雪漫不敢抬头看沈怡瑶的脸色,只是一字一句的说道。
同样的一幕也在刘大太太屋里上演,刘大太太不像几人这般沉不住气,思考片刻后,她当即拍板定下了主意,“知秋你亲自去一趟二房,跟二奶奶说……”
“小姐,那咱们该如何是好呢?”念夏见自家小姐没什么反应,这会儿有些沉不住气了,忙开口问道,“难不成什么也不做么?”
“不急,只要我们不急,总会有人急的,父亲这会儿肯定在兴头上,咱们不能赶着去触父亲的霉头。”沈怡乔提笔写下几个字,“让咱们院里的人都离郑姨娘跟前的人远点,不要到时候孩子没了,反而赖上咱们了。”
““是。””
沈二老爷从衙门里回来后,便有下人大着胆子上前报喜,沈二老爷听闻后更是喜不自禁,连官服都顾不上换了,急急忙忙走向了郑氏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