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受伤

一番试探后，江杳杳并无所获，但祁钺的眼神格外执着，几乎从未离开过她身上。

江杳杳原先全然扑在花灯会上的心思一时消散大半。

她的眼珠子骨碌转了转，歪着头，佯装不经意地开口：“王爷，您怎么了？”

祁钺意识到自己的失神，连忙抛开萦绕在脑海里的景象，分神去回她的话：“我没事，你不是喜欢看花灯吗？现下好不容易看上了，怎么开始走神了？”

江杳杳不知嘀咕一声什么，最终扬起笑面对祁钺，连声里都沁着额外的蜜意：“那自然是王爷的姿色与这花灯比肩，有过之而无不及，臣妾一眼便慌了神，哪还有心思去看花灯呢？”

祁钺听闻这一声，突然递去一眼，猛地抬手钳住江杳杳的下颌，指腹抵在上头轻轻按压：“爱妃说的可是真的？”

江杳杳理所应当地点点头：“那是自然，臣妾何时偏过王爷了？”下颌被钳制，江杳杳无法动弹，嘴唇张张合合数次，才支离破碎地发出几个不连贯的字。

见祁钺始终不伸手，江杳杳试探着抬手推了推钳制在她下颌上的手：“王爷，你力气太大了，捏的我下巴也疼。方才弹了我一回额头，这笔还没记清呢。”

祁钺却如同上瘾似的，始终不肯松手，反而饶有兴致地回应：“即便如此，你又准备坐何反抗？”

江杳杳勉强地挤出一抹笑：“自然不敢，臣妾又能如何反抗呢？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才是。”

祁钺加大力道按了按她的右脸颊，才彻底松手：“你这丫头，别成日里生出些不切实际的想法。”

此话一出，江杳杳不住要回想平日里究竟生出些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最后并没理出个所以然，索性放弃。

江杳杳打量够了外头的景色，又开始打量起桌上糕点的主意，手一时停在绿豆糕上，但未来得及伸手捻起，却又转了个方向。

如此一来，手在上空转了将近十回。

祁钺见她始终没有拿定主意，索性擅自指了指中间的杏仁糕：“这里的杏仁糕做的极好，不如尝尝？”

摇摆不定的江杳杳如同一时抓住了救星，干脆利落地捻起摆在中间的杏仁糕，准备递往自己唇边时，手中突然转了向，径直递向祁钺唇前：“既然如此，有福同享，王爷也享先妾供您的福吧。”

日积月累藏匿在心底的情愫正肆意往外钻，每一个念头都叫嚣着祁钺该趁此机会追赶而上。

但祁钺一向克制力十足，他脸上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而是神色如常地将脖颈往前伸，朝着江杳杳微张开唇：“既是要给本王送福，那便亲自来送。”

递送的手边离他唇间仍有一寸距离，江杳杳费劲地将身子往前伸，将将要够到他唇边时，船身突地开始猛烈摇晃起来。

江杳杳手中的杏仁糕不幸跌落在脚侧。

一瞬更是惨不忍睹。

两人之间营造出的氛围更是消失殆尽。

江杳杳尴尬地抿了抿唇线，兀自打圆场：“或许是这李家大小姐撑船的技术不到位，让花凝进来收拾吧。”

见江杳杳即将开口，祁钺连忙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一道挡下她即将脱口而出的话。

江杳杳呜呜作声，同时瞪大眼睛打量祁钺。

祁钺的神色顿时严肃起来，他将指尖竖起抵在唇边，作了个噤声的姿势。

江杳杳察觉到周遭氛围的不对，下意识憋回了一切哽在喉间的话。

若按平时来看，即便船身摇上两遭，花凝也是会冒险入内问候状况的。

但方才的程度已将近是能掀起风浪，近处的花凝却始终没有任何动静。

这足以证明外头定是出现了特殊状况。

越往深处想，江杳杳的神色便越紧张。

祁钺三两步落座到她身侧，唇际附到江杳杳耳侧：“你一会好好待在这里，我给你一些随身用的迷药，一会如果他们近身了，你撒出去方可保命。”

思及他的周全，江杳杳扑通乱跳的心逐渐安稳下来，见祁钺起身准备离开，她下意识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袖，见他回首，连忙补充一声：“注意安全，一定平安回来。”

祁钺并没有甩开她，而是递给她一记使她安心的眼神。

等祁钺出了船舱，江杳杳浑身顿时翻涌起一阵未知的恐惧。

外面的打斗声准时响起。原本的猜测顿时印证。

江杳杳几次想不顾一切冲出去，打着至少要亲眼看看混战的状况的旗号，却又担心祁钺因此分心。

一来一往的纠结中，不知觉竟消耗去大半时间。

待江杳杳准备起身时，入口处便隐约可见花凝和李鸢一道扶着祁钺往里走的情形。

江杳杳料想到了具体状况，整颗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她软着步子上前，和其余二人一道扶着祁钺落座。

见祁钺面色惨白，江杳杳动作不稳地从衣袖里掏出手帕，边替他擦拭额间的汗珠边埋怨道：“怎么受伤了？”

李鸢听闻这一问话，忙有些不好意思地点头：“王妃娘娘，实在是抱歉，王爷也是为了救我们两个，才不小心受伤的。”

江杳杳大致了解过状况，并没有选择怪罪他们二人，而是主动担当起挑大梁的任务：“外面船夫如何？先将船停到岸边吧。”

李鸢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幸好，船夫有点家底子的，现在正在返航。不过方才那些人来势汹汹，你们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

若当真要论起，恐怕难能数清。

但江杳杳隐约预测到是有人了解了他二人的身份，才敢贸然行凶：“若如此说，恐怕一时半会找不出来，你们有发现什么新奇的特征吗？”

花凝险些吓破了胆，直到江杳杳连连开腔几回，她才渐渐回神。

听闻江杳杳的问话，她先是摇了摇头，随后又连忙点头。

江杳杳顿时一头雾水，只能按捺着情绪询问：“你这丫头，这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呢？”

花凝稍稍深吸了几口气，勉强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