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3章 故里无长歌(3)(1 / 1)麋鹿崽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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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为何要身着这么奇异?”

“我倒是无所谓,可你的长相会被人一眼看出是大契的人,你是知道现在中原和大契水火不容。”

那也是,虽说他们打扮有点奇怪,但这长安街今夜倒也不少他国人士,人们也见怪不怪了。

“你和那掌柜说了什么?”长歌忍不住问。

故里笑了笑,“没什么,就是让他把灯谜换简单点。”

“快看,开始放河灯了。”故里指着河面,两岸都是熙熙攘攘的放灯女子,也有俊俏公子哥。

四周灯火明亮,人声鼎沸,水中花灯盏盏,烟波不兴,有人蓝衣皎明,神采飞扬,眸中清亮。

随后长歌举起花灯,一旁屋檐下悬着的冰凌被灯火映着,反射出瑰丽奇幻的光彩来,故里又自那光彩中看到长歌的脸,只觉恍惚。

十里长街灯光辉煌,人声鼎沸。岁月静好,花灯不灭。花灯十里正迢迢,如许春光伴寂寥。

或许高墙的另一边正有寒梅盛开,长歌一直都嗅到淡淡的清香。她望着河面上的美丽花灯看出了神,看迷了眼。

“瞧,长姑娘,那是我为你放的河灯。”故里指着那盏通红的荷花灯说。

“真好看……”不知故里替她许了什么愿。

天空爆开了今夜的第一朵烟花,长歌猛地回神,鼻端有暗香萦绕,眼前则是繁华盛景。

第二天一早,长歌收到来信,来不及告知故里,便独自回了大契。

长歌知道自己身边的确出现了一个细作,但绝对不是故里,故里是可疑,但她摔下悬崖绝对不是他搞得鬼,一定是有人将她的行踪泄露出去。

身为大将,她能容得下手有别的心思,但绝对不能有反意。她那时让故里会百鸟山,也存了警告细作的意思,识相点,就自个站出来,莫要连累了身后的妻儿。

但是她没想到查出的细作竟是青游的兄长。

故里前去百鸟山时,长歌问他,何为良善?

面前的书生如此回答:“大户人家的妻妾互相勾陷,可是良善?毒害他人腹中胎儿,可是良善?须知良善,不过是在不得不为之时,做不得不为之事。”

长歌听后不由得心惊,她还记得起初时故里的酸儒模样,她当他是脑子里只有圣贤书的呆子,可转眼,他依旧穿着干净青衫,却已洞察她的弱点。

后面的事情似乎是必然的,长歌逼得越紧,青游便越不安。

那天晚上,风声呜咽,回荡在草原上,让人不寒而栗。长歌端坐在灯火通明的大帐内,手边是惯用的长鞭,闭上眼睛默默数帐外的风声。

二十、二十五、三十……竟派出了三十个死士,真是够看得起她了。长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也不知道能有几个人进得来她的大帐。

帐外的刀剑声越响,她的心越静。突然,有个刺客闯进来,她挑眉冷笑,一伸手,长鞭轻巧地绕上了刺客的颈脖,将人重重往地上一拍,复又把人扔出去。

长歌收回长鞭就想,这次青云是非死不可了。

活人总是比亡者更可怕,亡者或许有执念,活着的人却总有更多的欲望和野心。

“杀——”

黑暗中,忽然有人喊了这么一声,重重大帐外围,所有平静安宁掩盖的黑暗骤然被火光照亮,全副武装的兵甲暴露在光线之下,面目被跃动的火焰映得狰狞。

杀声顿起。

那夜的杀戮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日出,长歌走出大帐,看着满地的血迹斑斑,突然觉得有些恶心,伸手按了按额头,再抬头,不料却看见青游提着药箱站在不远处。

长歌的嘴唇微微翕动,却没说出一个字。

而青游则走到她的对面,中间隔着血流成河,对她说:“公主,求你保住我哥哥青云。”

长歌摇头苦笑:“青游,你这是在逼我。”

青游猛地抬起头,眸子里带着一些不屈:“公主,你不是一直在逼我吗?”

长歌一惊,忍不住退了半步,原来他竟是这样看自己。从她第一眼看见青游的时候,就觉得这个温和的军医是那般可亲,会为她小心翼翼包扎,会拉着她细细叮嘱。

她长歌身为公主喜欢一个人本就没有错,但是那个人却因为公主的喜欢而受到诸多负累。原来是她错了,错把他的医者仁心当做两情相悦,到头来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

青云此刻被压着跪在长歌脚下,他目呲尽裂。“无情无义……”他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你这无情无义之人!”

无情无义?但凡青云真有一分顾忌,她也会重新考虑要不要下这样的狠手。但是他没有,他肆无忌惮,六七载相交之情在他眼里还是一文不值?

权利究竟能让一个人变成什么地步?

“你也配提情义二字!”长歌厉声道。

“住口!”青云被激怒了,拼尽全力挣脱,一手杨剑,面目狰狞地朝长歌劈来。

却在半空中被长歌的亲信生生拦住,“将军若是无情无义之人,你早已死在了昨晚!”

“既然你觉得我对你有亏欠,那我便还给你。”长歌背过身,对青游说。

她长歌决心从今日起,像他厌恶自己一般厌恶他,“带着你哥哥走,越远越好,别让我再看到,否则必杀之!”

故里从长安急匆匆追回来,看见长歌的第一眼,就是这样的背影,明明脆弱的不堪一击,还要倔强地挺直背脊。

故里有些心疼,轻轻碰了碰她的蝴蝶骨,略偏开了眼,免得她尴尬:“长姑娘,我回来啦,之前他们忙着封山的时候,我寻到了一块石头,你瞧瞧,是不是漂亮极了,我想用它换公主一样东西,可好?”

“唔,什么?”长歌也不回头,只是侧了侧脸。

故里从长歌的话中捕捉到了一丝极细微的哭腔,看她侧脸的目光也有些灼灼:“我想换长姑娘的笑魇如花……”

翌日清晨,天色微亮,长歌准时起床,穿好外衣,手拎金弓,一旁立着泛着寒光的红缨枪,在空无一人的教场上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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