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4章 故里无长歌(4)(1 / 1)麋鹿崽崽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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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歌常年练武,精通枪法,一竖长飒飒,破空留声,可攻可守,再加上她身形灵活,步伐诡异,以猛攻为主满带杀气的枪法,竟被她演绎的淋漓尽致,煞是美妙。

红缨枪在长歌手里像是活了一样,但长歌欢喜的还是她的金弓,每次出兵上战,金弓永远随身。

退枪收势,长歌笔直站定,挥袖擦去额角的汗珠,提起长枪准备回帐篷,却敏锐的听到隐藏在木桩之后的窸窸窣窣的说话声。

长歌站住,一言不发的站直,静静地等着木桩身后的人自己走出来。

一看长歌不走了,木桩后面的人不敢轻举妄动,探着脑袋想偷瞄长歌的一举一动,却不料,刚探出头去,就与她对上了眼。

故里有些尴尬,“长姑娘,在下还没有给草原画上一副画……让我为你画幅画吧?”

长歌撇见了故里随身携带的画卷,应下了,“待我换身衣裳。”

长歌可能不知,故里虽是画师,但从未画过人,只画过山水的笔下,勾勒出眉眼,也不免让故里心惊。

他游历四方,从未想过成家,但画里的女子竟让他生出几分安定的心思。只是因为心疼吗?他看着画中人眼角眉梢里萦绕的哀愁,不禁怔了怔,便自作主张,为长歌画出了眉眼。

故里不知,长歌亦不知。那时当她接过那犹带温度的圆石时,心头突然跳出一段古老的传说,刚想拒绝,却转身不见故里的身影。

大契的老人们都知道,百鸟山上的石头都是有故事的,当少年把一颗亲自挑选的石头送给他心爱的姑娘时,那手里的石头便会镌刻住他们的故事,千年不变。

长歌摩挲着手里的石头,虽然是普通的石材,但繁复的纹路盘绕成结,她竟有些舍不得,鼻尖似乎有着幽幽的暗香。

或许故里是中原人,并不知道那个传说呢?长歌暗想,却忍不住握紧了石头。

数月后。

中原和大契终究还是开战了,月初,中原的三皇子亲征率队,长歌收到消息的时候,军队已经过关了。

长歌一身戎装,刚要出账,复又想起什么,急匆匆地走了。

长歌找到故里的时候,故里正坐在角落里烹茶。因要起战事,军营里乱糟糟的,也难为他能静下心。

长歌站在他身后,她素来总嫌弃他书生寡断,可事到临头,自己反而犹豫,半晌才出口:“你回中原吧,我给你我的手令,不会有人难为你的……只是草原还是没能带你去看看。”

故里回头看她,慢吞吞的从袖中拿出一个卷轴,却不展开,只问她:“你的画我画好了,我送你的石头呢?”

长歌一愣,目光有些躲闪:“原来是放好了的,只是这战事起得急,一时竟找不到了。”

故里冲她眨眨眼睛,把那卷轴又收回去,笑嘻嘻地道:“既然你找不到了,那画就留在我这里吧。

长歌,你且坐下,稍微等等,权当为我送别了。”

说罢,故里不再看她,托腮等茶水煮开,又极仔细地斟了一杯,双手奉至长歌面前。长歌想接过去,故里的手却躲过了,她抬头看着他,才发现方才还笑着的故里一脸严肃。

“长歌,此战一了,若你还活着,我就会向大契王求娶你,你要是愿意嫁给我,便饮尽这杯茶,如若不愿,可以扭头就走。”

故里低着头,等一个答案,心里有些惴惴,又突然安静下来,他觉得就这么等着也挺好,他可以等万年。

最后,长歌饮尽了他那杯茶。

故里瞬间明了,脸上露出欢悦,长歌看着他满怀期待的脸,唇角微弯,眼眸里闪着星星点点的温柔,俯下头对着故里的朱唇就要亲上去,却被故里一把捂住。

“等会儿。”故里捂着她的嘴唇,像做贼一样左看右看,长歌便觉得有些好笑,中原男子脸皮子薄,她大契女子可不在乎这些。

见没人,故里才缓缓地放开长歌的嘴,脸皮涨的通红,支支吾吾道,“那个我是男子…你别动…我亲你……”

长歌微微点头,“嗯。”

“你把眼睛闭上。”

长歌听话的乖乖的闭上眼睛,嘴角的笑意难掩。眼前的女子青丝简单的束成马尾,轻甲覆身,不施粉黛,低垂着头颅。

故里一只手摸上长歌的后脑勺,她顺着他的力道弯下脑袋,故里深吸一口气,眼睛一闭,俯身下去。

接着,长歌又饮完一杯茶,便扭头走了。

长歌身姿挺拔,稳坐马上,左手攥着缰绳,右手竖握一柄金弓,面色冷静肃穆,威风凛凛。

当两军会战时,冲在最前面的长歌抓起背后的金弓,正预备着给亲征的三皇子一个下马威时,脑袋却翁的一声,蒙了。

故里穿着银铠甲,猩红色的披风在身后张扬,风沙刮去了他眼里的温柔,剑眉被磨砺出来,带着意想不到的锋利。他骑着一匹战马,以一位军人的姿态,就这样出现在长歌对面。

长歌早该想到的。

传闻中原皇帝不受宠的三皇子突然被重用起来,极善刺探情报,屡立奇功,但世人却不曾见三皇子露面。

原来不是不被重用,原来如此。长歌长长地吐出一口气,觉得额角痛得厉害,看起故来里那杯茶有毒啊。

真是小瞧了他,当日在百鸟山下就能要了她的命,却步步为营,硬是拖到今日。

也是,她当日若是死在山中,左右不过是亲人哭上几日,怎么也伤不到大契的根本。但今日不同,她若在大军前摔下马去,军心必乱。

长歌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她竟还想着他会来娶她,她摇了摇欲裂的头,勉力集中精力,缓缓拉开手中的长弓。

故里知道,从长歌掌中的弓从不射偏,擒贼先擒王,她的第一箭射的肯定是他。

第一箭霸道极了,从故里的鬓边穿过,若不是数十个亲兵以肉身为盾,他必定会丧命与此。

亲兵的血溅到故里脸上,长歌的第二支箭又到了,可惜又被挡了去。他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看着她越加苍白的脸,眼睁睁看着她第三次开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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