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一地的蛊蝶尸体，莫离对灵姬使个眼色，躺倒下来，灵姬蹲伏在莫离身上痛哭失声。

女子的哭泣声在山洞中回响。

“莫离，你护我身死，我不愿独活，这就随你去。”

灵姬拔刀，在脖颈处虚抹，“咣当”一声响，灵姬扑在莫离身上。

灵姬睁开眼，压低声音：“莫离，你说凶手会不会上当？”

“希望吧。当然，他也可以等个七八天，到时咱们不渴死也饿死了。”

火把燃烧着，火焰越来越小。

莫离扫眼暗淡的山洞，“他放蛊蝶出来，有些急躁了，或许关心里面的冰美人才失了分寸。”

灵姬贴在莫离心口，舒软睡下。

不知等了多久，山洞口终于有了动静。

灵姬抬头看眼，又低头贴在莫离的胸口。

撬动大石的声响，接着是高举火把，踏步前来的脚步声。

火光中，一地的蛊蝶尸体，人却不见踪影。

黑暗中刺出两柄长刀，接着两人出现在火光中。

那人身穿黑袍，头戴兜帽，面容俊美，狭长的黑白分明的眸子。

“束手就擒！”灵姬嘴角浅笑。

火把坠地的同时，一把长剑自黑袍下刺出，直指灵姬。莫离提刀拦下，谁料那柄长剑转向杀向自己。

人影斑驳中刀光剑影，起跃中带出衣袂翻飞，刀剑交击爆出“砰砰”声响。

灵姬在暗处插不上手，急的干瞪眼。

火焰熄灭，山洞瞬间黑暗如墨。

山洞寂静如墨色的海。

山洞外虫鸣阵阵。

灵姬吹亮火折子，火苗照亮寸尺方圆。

借着火光，见莫离负后的手滴着血，正下方已汇聚小摊的血。

灵姬心疼的看着，怒瞪对面的黑袍人。

对面的黑袍人左手握剑直指莫离，另一只手藏在黑袍中。

双方目光冷冽，两柄利刃滴着血。

灵姬将火折子插在墙上，撕下布条替莫离包扎伤口。

“你要救出冰中的人？”莫离淡漠的问，目光自对方的手腕移向他的脸。

黑袍人不回答，似在等灵姬替莫离包扎伤口。

灵姬轻手包扎完毕，退回原位。

“莫离，拿下他！”灵姬一声命令。

莫离心中苦笑：“斗他，两败俱伤。”

见莫离不肯动手，灵姬果断抽刀杀去。

灵姬心疼莫离受伤，将恨意都发作在伤了莫离的对方身上。

依旧是暗影重重，局势却是一边倒。

灵姬步步紧逼，手中刀又快又猛。

“当”的一声响，长剑脱手甩出，灵姬一刀搭在黑袍人的脖颈处。

“莫离，快绑了他。”

莫离嘴角翘起，长刀搭在黑袍人的脖颈，“我受伤，不方便。麻烦灵姬你了。”

灵姬点头，收刀，用绳索反捆住他的双手，手握绳索一头。

莫离将熄灭的火把重新点燃，插在山洞石壁上，照亮眼前的一段距离。

黑袍人靠着石壁，眸子幽幽。灵姬抱刀守着，心疼莫离染着血的手臂，“莫离，你手臂的伤痛不痛？”

“没关系，我习惯了。”莫离展示受伤的手臂，牵动伤口，立刻龇牙咧嘴的倒抽一口寒气。

灵姬掩面偷笑，察觉黑袍人安静太过，手握刀柄大步走向他，“不要动歪心思，你要是不配合，信不信我一刀解决你。”

黑袍人自沉默中抬头看向灵姬，颤着声音说：“我爱人中妖人的妖术，我必须解救她。她还活着，她在等我救她。”

灵姬义正言辞：“你救她可以，害人性命绝对不行。大唐律法决不允许！”

黑袍人眼中晶莹有泪，颤着声音回道：“我知道，可除了那个方法，我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莫离走近，插口道：“谁告诉你可以靠那蛊蝶救出冰中女子？”

黑袍人回答：“一个神秘人，具体我不清楚。”

“你可那神秘人授予的秘法救出她来？”莫离指着冰中少女问他。

“寅夜子时，配合咒术才可解。可蛊蝶全部死了，我救不出我的燕儿。”黑袍人悲哀绝望下用头撞向石壁。

石壁上溅染着血。

灵姬上前止住，黑袍人腾身而起，右手成钳，抓向灵姬雪白的脖子。

莫离甩出飞镖，打入黑袍人的手臂，将他的手臂打偏，灵姬一脚踢在黑袍人的胸口，将他踢飞重重的撞在石壁。

“砰”的撞击声，夹杂着骨骼撞击石壁的咔咔声响，黑袍人慢慢无力滑下，口中喷出口血来。

灵姬怒瞪黑袍人，挥刀直指他的咽喉，“莫离，他狡猾凶狠，竟想害我，不如直接要他的命！”

“将他交给刘文，咱们算是大功告成。若是尸体一具，拿什么让刘文相信他就是凶手。”

“不行，我要挑断他的脚筋。”灵姬呲呲两刀，黑袍人痴痴地看着留血的脚踝，嘴角冷笑，眼眸闪着痴狂的笑。

“冰中少女究竟是谁？”莫离问。

黑袍人将视线转向莫离，“许是他人的杰作，我来时就发现了。刀剑火焰都化不了，不是我能破得了的。”

灵姬惊讶的嘴巴合不拢：“你是说这个山洞另有主人？”

“谁知道？”黑袍人嘴角勾笑，邪恶又魅妖，“你知道蛊术的极致是什么吗？”

灵姬敏感的察知危险，莫离一刀掷向他的心口。

“噗”的一声，血溅了出来。

黑袍人眼光暗淡，黑暗中响起蚕咬的嘶嘶声响，配合心口插刀的黑袍人异常诡异。

“血在回流！”灵姬瞧见黑袍人脚踝处流出来的血倒流回去。

黑袍人心口染红大片的血朝伤口处汇聚，心口处一点血也不见了。

他猛地睁眼，拔出心口的刀，一滴血也未带出。

撕开衣领，心口的伤口缓缓愈合。

灵姬惊的后退，“莫离，你顶…”

莫离甩出长鞭，护住灵姬。

黑袍人揭开兜帽，邪魅一笑：“多谢你帮我试验不死邪经。可惜我记仇，你们害死我的宠物，我要你们再也走不出去！”

“休想！”灵姬转身抓起火把，扔给莫离一根火把，“用火对付他。”

“好！”莫离答应一声，甩出长鞭，长鞭如蛇，鞭尾甩向他的面门。

黑袍人探手抓住鞭尾，嘴角狞笑。

灵姬恨的咬紧嘴唇，拔刀相向。

莫离拉紧长鞭，趁势踢开黑袍人砍来的长刀，一脚钻心踢踹中他的心窝。

黑袍人向后滑去，手抵住石壁，稳住身影，拍了拍心口，咧嘴一笑：“尚差点火候，可对付你们，绰绰有余！”

话音未落，疾步如飞的冲向莫离，比百米冲刺速度更快。

灵姬挥刀挡下黑袍人的刀。

长鞭甩动，呼声烈烈。

黑袍人起跃腾跳，长刀挥动如风。

鞭声，金属撞击声连绵不绝。

黑袍人一刀震得灵姬握刀的手向后甩去，飞起一脚踢向灵姬的肩头。莫离长鞭缠住他飞踢的脚踝，向后猛力拉来。

黑袍人借势踢向莫离的胸口。却给莫离向后退去，一脚踢偏了的攻势。

黑袍人以刀拄地，临空踢出数脚。

逼得莫离后退避开。

黑袍人落地的瞬间发足杀到，一脚踢去，莫离竖起手臂挡下，震得莫离后退。

左手刀横切莫离脖颈，莫离用力推开他的脚，撇头躲过，身体斜向后倾，甩出长鞭反击。

距离太近，长鞭势道不及，黑袍人翻转长刀，搅动任由长鞭卷来。

莫离猛拉，轻跃，猛踢出双脚。

黑袍人双臂交叉挡下。

后心一刀刺入，穿心而出。

灵姬长刀刺出，如遭黏胶死死粘住，再难拔出。

灵姬松开手，向后轻跃。

黑袍人嘴角微翘，双臂力沉千钧，荡开莫离。

莫离临空翻转，稳稳落地。

黑袍人扔下刀，指尖轻抵穿心而出的刀尖，如箭射出，灵姬后仰避开，握住刀柄，身体不由自主地顺着长刀的力道向后掠去。

山洞内拳脚相加，脚还脚，拳还拳，对方的脚踹中彼此的胸口。

莫离向后滑出丈余，黑袍人定静的抚了抚胸口的鞋印。

邪魅一笑，杀向刚刚站定的莫离。

灵姬轻点脚尖，翻身，落地，朝打斗中的二人奔去，余光瞥见躺在地上的长剑，捡起，回援。

“这次一定要砍下他的脑袋，让他再也活不了！”

灵姬打定主意，一刀劈开黑袍人，将剑扔向莫离。

莫离接住长剑，随手斜挥，转动手腕，直指黑袍人。

灵姬、莫离互视一眼，携手并进，一刀一剑杀去。

黑袍人伸出食指抵住莫离的剑尖，举手握住灵姬劈来的刀，向后轻轻一拉，灵姬身体前倾，抵住脚争夺。

莫离转动剑势，欺近，剑尖刺向黑袍人的眼睛。

黑袍人微微后仰，探手抓剑。莫离长剑一转，剑光笼罩黑袍人的胸口。

黑袍人侧身避开莫离的快剑，动作干净利落，毫无赘余。

微转手腕，力道顺着刀身传递，震脱灵姬握刀的双手。灵姬向后退去，惊讶地盯着酸痛颤抖的双手。

“灵姬，退出洞口，回城寻帮手！”莫离沉声喊道。

“我要保留性命等我回来！”灵姬转身奔出洞口。

打斗声在身后响起，灵姬脚步不停，直奔城门口。

“莫离，你要是敢死，我就守你一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