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遥脸色霎时一僵,一时间脑中各种画面交错,她猛的将被拉高,摇头义正言辞道,“不可以!”
不可以
楚昭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她,道,“为什么不可以?”
“我们……我们……”
她脸上的惊慌无措实在是太明显了。
楚昭意动,有些心思忍不住翻涌起来。
“我们什么?”
被子传来闷闷的声音,“大人……”
楚昭好笑的看着她,道,“出来说话。”
被子里的谢遥猛的摇摇头,道,“大人,我就在里面。”
这画面着实诡异得很。
屋外夕阳已落,华灯初上,夜幕降临,后院本就清静,更何况郭玉珏曾嘱咐过下人不要多加打扰楚昭,故而外面一片静谧,只有夜风沙沙吹响着树枝。
他等了一会,见她缩在被子里不动,拿她没有办法,正要起身,蓦地里面的人伸出一只手来拉他。
“大人……”
不让他走
楚昭看着那只手,她的手并不算上多白,因为常年风里来雨里去,有些干崩,却纤细修长。
他盯着看了一会,情绪翻涌得厉害,有些话若是不问,今夜估计能把他熬死。
他坐到床旁,盯着被子里的人,轻叹了口气,缓缓道,“出来,我有话问你。”
谢遥慢慢拉下被,露出一张带着疑惑的脸。
楚昭十指微微蜷缩,话到嘴边,卡了又卡,明明就在嘴边,可就是说不出口,可不问,又心有不甘。
说来也是可笑,一而再再而三,可若不是亲口问一问她,始终不死心。
谢遥眼有些朦朦胧胧的困意,撑着道,“大人,您要问什么?”
楚昭伸出手,遮住了她的眼睛。
谢遥疑道,“大人”
这是何意?
他的声音近在耳边,带着微微热流。
他所有的话涌到喉间,声音低得不能再低,问道,“来闫州的这些时日,有没有想过我?”
谢遥心跳得飞快。
“沧县初遇、闫州同行、凤州查案、花船一夜,点点滴滴,你心底真的没有一点我的位置?”
床上的人不说话。
手心有羽毛般的触感刷过,他的心一点一点的变凉。
明明……明明他们之间共患难这么多次,明明她看向自己时目光是那么专注,明明她……他今日话已经说得这么明白了。
楚昭啊楚昭,这么久了,就认了吧,情爱一事,谁都没有错,不喜欢就是不喜欢,这本就是自己一厢情愿。
一厢情愿……
楚昭心底一片凉意。
他松开手,谢遥察觉,急忙按住,“大人……”
她现在根本不敢看他。
这一声大人,唤回了他的三魂七魄,让楚昭本沉入无尽深渊的心,像是突然松下来一根的绳索一般,又怕是自己不甘心想得太多。
楚昭心情晦涩,整个眸子黑幽幽的看不见底。
她叫了一身大人,脑子乱糟糟的,有一个念头却无比清晰,这一刻根本想不起二人什么身份地位,什么门不当户不对,她按住他捂着自己眼睛手,轻声问道,“大人,阎墨说,她说您喜欢我,是男女之间的那种喜欢,我想问问,她说的,是真的吗?”
“想知道”
谢遥老实点点头。
她等了片刻,却未等到楚昭的回答,谢遥诧异,正想拿开他的手,突然,唇上一凉。
楚昭低头吻住她有些嫣红的唇,他只是触碰,并未有所动作,唇贴着唇,低声问道,“现在,知道了吗?”
谢遥心尖手尖脚尖都在发颤,脑子糊成一团,根本无法回答他的话。
她和楚昭,并不是没有过亲密如此的举动,可更多的时候,是情势所逼,是环境所迫,没有什么时候二人是完全清醒的。
她脑子乱糟糟的,松开手,顿时对上一双热切又发亮的眼眸。
他的眼底,有掩不住的光亮。
他盯着她看,下一秒,唇重重覆上她的唇,如轻风细雨般,却又如狂风暴雨般,热烈的索取,他手指扣上她无力散落的掌心,十指交缠。
什么正人君子什么柳下惠,通通滚到一边去!
她几乎不能喘息,头晕目眩的闭上眼,被他牵动着所有,如身在云里雾里,他的气息如此的烈,如此的灼热,好像要把人烧透一般,让人难以承受,又无法推拒,身子发麻发颤。
他毫无收敛,或亲或咬,气息极度的不稳,渴望了许久的,无法压制的。
恍惚之间,谢遥听见自己的声音,沙哑的,无力的,软绵绵的,跟平日完全不一样。
“大人……”
楚昭动作一顿。
谢遥茫茫然睁开眼。
他的眼底全是欲望,隐忍克制,看得人心慌。
谢遥脸颊绯红,不知为何突然就变成了这样的局面,抿着唇不敢说话,神情有些可怜。
楚昭突然起身,将被给她盖好,默了默,道,“睡吧。”
现在,还是先睡一觉比较稳妥。
谢遥点点头,很快闭上眼,她本就是困到极点,困意重重之下,很快睡了过去。
楚昭坐在床边,见她闭目休息,呼吸平稳,坐了一会,这才站起身,外面夜风摇曳作响,夜色宁静,他的心却狂跳不止。
他慢慢踱步走到窗旁,关上窗,阻隔了秋风,回头又看了一眼床上安沉入睡的人,这才带上门走了出去。
楚昭站在门前,吹了一会夜风,脑子里却混乱交替,想起刚刚失控的场面,她杂乱的呼吸,柔软的唇,绯红如霞的脸,顿时心猿意马。
沧县初遇,其实只是他们的初遇,在这之前,他曾见过她一面,也不能说见吧,毕竟当时一门之隔,她并未看见自己。
那时他正在追查一桩甚是棘手的案子,当中牵连实在过多,一路追查,查到青县时,陷入了困境,无奈之下去了青县衙门寻求地方助力。
青县县太爷一见楚昭,点头哈腰,惶恐不已,他交待了县太爷具办之事后,他便匆匆忙忙带着人去办了。
楚昭一个人呆在府衙厅内,明镜高悬,大厅内陈设简单,处处可见其简朴。
他心中想着,这位陈县令,衙门待客的地方尚且如此简陋,想来这官,当得还是可以的。
大郦第一女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