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什么人?竟敢擅闯漕帮总堂!”
楚昭神色冷漠,一路如入无人之地,但凡敢上前阻拦的,还未靠近便被高怀勉的人按了下去。
漕帮总堂乱作一团。
楚昭脚步不停,赫赫生风,往大厅走去。
刘汝龙正在和属下谈事,听到前院动静,众人出了厅门,只见庭院内,楚昭沉着脸,一脸漠色,身旁跟着一个脸庞陌生的中年男子还有谢遥,朝他走来。
楚昭,怎么会在闫州
刘汝龙看这阵仗,一时间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迎上前笑眯眯道,“原来是楚大人……”
他恭恭敬敬垂手行礼,楚昭行至跟前,眼也不抬,直直越过他,朝厅内走去。
刘汝龙行到一半的礼便尴尬的滞着,紧随其后的谢遥向他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眼,随即踏进厅内。
楚昭就如第一次来的时候一样,正堂高座,谢遥与高怀勉随行左右,庭院内站满了官兵。
刘汝龙镇定自若的进了大厅,拱手行礼,“楚大人今日这么大的阵仗,不知是要做什么?”
楚昭目光终于落到他身上,轻笑一声,带着十足的讽刺,“你不知我要做什么?”
“还请楚大人明示。”
“闫州税银,有人告你私吞朝廷税银,你认是不认”
刘汝龙惶然,道,“大人明查,鄙人清清白白……”
“行了!”楚昭打断,无意在这里听他狡辩,“清白不清白,我们去衙门再说。”
他招招手,高怀勉会意,顿时道,“来人,拿下!”
话音一落,立刻呼啦啦进来一帮人。
刘汝龙脸现惊疑,道,“楚大人这是何意?”
楚昭觉得有些头疼,他闭上眼,吩咐道,“堵住他的嘴。”
“凭什么拿我们帮主”
“你们是哪里的官差目无法纲,简直欺人太甚!”
刘汝龙被人拿刀指着,脸色阴沉,道,“楚大人可有什么证据不然这样平白无故的就要拿我,若是定不了我的罪,回头我定然告上京城去。”
楚昭眯起眼,哂笑道,“你在威胁我?”
刘汝龙冷哼一声,并不作答。
楚昭闭眼轻笑一声,再睁开时,眼底一片漠然冷冽,就连周围气温,也猛然冷了几分。
“你是不是觉得你靠着梁家,我不敢动你?”
“草民不敢。”
“不敢”他略略抬高语调,上下打量着他,目光审视之间就像在看一样垃圾一般,“我就喜欢你这种硬骨头,我也欣赏你,可惜,狗认错了主人,就得挨打。”
他言语之间轻蔑之意十分明显,继道,“今日我就算把你剁碎了丢到河里喂鱼,梁家,又能耐我如何,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你眼前的人是谁!”
“高怀勉!”
“下官在!”
“拿下!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拿下!”
刘汝龙很快被官兵押走了,漕帮总堂被下令禁止出入,楚昭带着高怀勉去了闫州衙门。
谢遥在门口等了半天,终于有人来告诉她道,“谢姑娘,问到了。”
“人在哪?”
“说是在望仙楼里面做苦力。”
谢遥一听,带着几个人去了望仙楼。
他们曾承诺过李蓁蓁,回到闫州之后,一定帮她寻到弟弟李子约,保他平安。
见到李子约的时候,他正在后厨帮忙劈柴大抵是受了不少苦,十三岁的男孩,矮矮瘦瘦的,脸上没什么肉,只到她腰间,眉宇之间,倒有几分像李蓁蓁。
谢遥将他带回了客栈,命人将他带下去洗漱换衣,自己先去了郭玉珏的园子。
现在根本不怕刘汝龙不认罪,因为账本是无法抵赖的铁证,又加上河上走私盐,他身上的罪,已经足够他死几回的了。
只是……刘汝龙会不会招供,他会不会供出背后的梁家若是供出梁家,那这件事,就越来越复杂……
梁家……梁王……
梁鼎和!
想起这个名字,谢遥莫名就会想到那夜花船上的糜烂,杯影交错的女子雪白,男人谈笑之间杀人的麻意。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园内,树枝摇曳,院内寂静,一切如往日。
可谢遥知道,如今的这些宁静,都只是表面,随着刘汝龙被抓,漕帮定然也要迎来一次大动,师父年事已高,不可能再做帮主,新任的帮主一定要能力出众,能够折服众人,否则便压不住如今人心浮躁的漕帮。
师父一定在头疼吧,新帮主继位一时该如何决断。
她叹了一口气。
都是事……
谢遥踏进园内,屋内隐隐传来动静,她只觉得不对,快步走到门前,便听到师父哽咽焦急的声音,“挽仪丫头!”
踏进房内,只见床旁围着许多人,师父、大夫、掌柜、还有几个漕帮的心腹手下,床上,郭挽仪浑身是伤,眼盖黑布,一动不动的。
“师父……这……师姐这是怎么了?”
郭玉珏身子发抖,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谢遥怕他摔倒,急忙扶住他。
“你师姐,刚刚被人丢在了客栈门口,浑身是伤,气若游丝……”
“若让我知道是谁干的,我定然将他剥皮抽筋,五马分尸!”他说着说着,气血涌上心头,头脑发晕。
谢遥见状,担忧唤了一声师父,将他扶到一旁坐着,“师父,你先冷静一下,我们先听听大夫怎么说。”
庄大夫已经查看完所有的伤势,从一开始,他的神情就十分的严肃,此时站起身,到了跟前,施了一礼,道,“老帮主……”
他语气之间明显犹豫,郭玉珏明白他的意思,挽仪的伤有难言之隐。
他挥挥手,道,“你们都先出去。”
谢遥正欲随大家退出去,却听郭玉珏道,“丫头你留下。”
谢遥停步,回到了他身旁。
大夫见四下已无旁人,这才叹了一口气,沉声道,“老帮主,大小姐身上的伤太重了,她的眼睛,恐怕要很长一段时间的修养才有可能重见光明,最重要的是……”话到嘴边,他忍不住犹豫,沉吟片刻,还是硬着头皮道,“从身上伤痕来看,小姐应该是刚被人凌辱后,才……才丢到的路边。”
浑身重伤,眼睛失明,被人侮辱……
郭玉珏闭目,呼吸沉重,脸色十分难看,半晌,才道,“此事先不要声张。”
大郦第一女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