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涣在黑暗中虽瞧不见她的面容,但想来也必是神色柔和,当下也很诚恳的道:“自我来到这里,灵姑娘便对我百般照顾,我们便也算是朋友了,作为好朋友,我自然要护你周全。”
程灵素很是高兴,笑道:“我之前点燃的那蜡烛,便是他们口中的七心海棠。”
云涣这时已明白了程灵素的打算,她的蜡烛乃是用剧毒的药物制成,点燃之后,发出的毒气既无臭味,又无烟雾,因此连慕容景岳等三个使毒的大行家也堕其术中而不自觉。
自己若不贸然出手,那么姜铁山夫妇多闻了一会儿蜡烛的毒气,必定晕倒。但那时三人正夹攻程灵素,出手凌厉,只怕尚未晕倒,她已先受其害。
程灵素猜到他的心思,说道:“你用手指碰一下我肩头的衣服。”
云涣依言伸出手指,轻轻在她肩抚了一下,突然觉得有如火炙,竟如同碰到烈火中一般。
程灵素格格笑道:“他夫妇若是抓住我的衣服,那滋味便是这般了。”
云涣无奈道:“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
心想程灵素如此年纪,却智计百出,担得起冰雪聪明这四个字,比起黄蓉都犹有过之。
想到黄蓉,云涣又担心起了她的寒毒,忍不住问程灵素道:“尊师无嗔大师才是真正的毒手药王吧。他老人家去世了么?怎么你这几位师兄师姐如此无情无义?”
程灵素轻轻叹了口气,到大树拔下银簪和透骨钉,将师父的两张字谕折好,放回怀中。
又走到竹筐之旁,从里面拿出了一套白衫,吹灭灯笼。
云涣只听到一阵瑟瑟索索的响声,突然眼前一亮,却是程灵素又点燃了灯笼。
她笑着道:“这衣衫没有毒粉了,免得你提心吊胆,唯恐一个不小心,碰到了我的衣服。”
云涣道:“你还真是什么都想到了。”
程灵素黯然道:“我学了使用毒药,整日便在思量打算,要怎么下毒,旁人才不知觉,又要防人来下毒,挖空心思,哪及得云大哥心中海阔天空,自由自在?”
云涣见状连忙转移话题道:“你那几位师兄师姐口中的药王神篇,可是一部药书?”
程灵素道:“是啊,这是我师父花了毕生心血所著的一部书。给你瞧瞧吧!”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小包袱,打开外面的布包,里面是一层油纸,油纸之内,才是一部六寸长、四寸宽的黄纸书。
她用银簪挑开书页,只见每一页都密密麻麻地写满了蝇头小楷,可想而知,这书每一页都染满剧毒,无知之人随手一翻,非倒大霉不可。
云涣见她对自己推心置腹,什么重大的秘密也不隐瞒,心中很是欢喜,随即又迅速的愧疚了起来。他对她这么好,多半是因为黄蓉的缘故。
程灵素见云涣对药理不感什么兴趣,收好书,轻声叹道:“可惜他老人家已经不在了。”说着眼眶不自禁的红了。
云涣道:“你那驼背师姐说你师父偏心,只管疼爱小徒弟,这话多半不假,我看也只你一人,才记着师父。”
程灵素道:“我师父生平收了四个徒儿,这四人给你一晚都见到了。慕容景岳是我大师兄,姜铁山是二师兄,薛鹊是三师姐。师父本来不想再收徒儿了,但见我三位师兄师姐闹得太不像话,只怕他百年之后无人制得他们,三人为非作歹,更要肆无忌惮,害人不浅,因此到了晚年,又收了我这个幼徒。”
她顿了一顿,又道:“我这三个师兄师姐本性原来也不坏,只为三师姐嫁了二师兄,大师兄和他俩结下深仇,三个人谁也不肯干休,弄到后来竟然难以收拾。”
云涣问道:“你大师兄也想要娶你三师姐,对吗?”
程灵素道:“这些事过去很久了,我也不大明白。只知道大师哥本来是有妻子的,三师姐喜欢大师哥,便把大师嫂毒死了。大师哥一气之下,给三师姐服了一种毒药,害得她驼了背,跛了脚。
二师哥暗中一直喜欢着三师姐,她虽然残废,却并不嫌弃,便和她成了婚。也不知怎么,他们成婚之后,大师哥却又想念起三师姐的诸般好处来,竟然又去缠着她。
我师父给他们三人弄得十分心烦,不管怎么开导教训,这三人反反复复,总是纠缠不清。倒是我二师哥为人比较正派,对妻子始终没有二心。
他们在这洞庭湖边用生铁铸了这座药王庄,庄外又种了血矮栗,原先本是为了防备大师哥纠缠,后来他夫妇俩在江湖多结仇家,这药王庄又成了他们避仇之处了。
二师哥和三师姐有一家姓孟的对头,到了洞庭湖边已有半年,使尽心机,总是解不了铁屋外的血矮栗之毒,攻不进去。今天在小院外践踏蓝花的正是二师哥和三师姐的儿子小铁,想必是见你没被毒死所侵,知道蓝花能解毒,特来破坏的。”
“难怪江湖说毒手药王是四个人。”
程灵素道:“真正的毒手药王,还真就说不是谁,走吧,我们今晚还有几件事要做,明早便去救你的那个朋友。”说罢让云涣将慕容景岳又放进筐里,两人一起向着药王庄行去。
到了药王庄,程灵素再次展现了她的聪明才智,先是用计让姜铁山、薛鹊夫妇开了药王庄的大门,又帮助他们夫妇击退了孟家的人,最后还化解了慕容景岳和姜铁山、薛鹊夫妇之间的仇怨。
一番下来让云涣叹为观止,只觉她是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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