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龙,林战斗,吴用三人一字码开,站了出来。
房龙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我看得很清楚,就如这位刘警员所述,两位便衣和郑老板因为规费的事发生了冲突,于是这位姓金的便衣拿枪打了郑老板,郑老板随即还手伤了两人。金便衣的手枪是物证,我们几个就是人证。”
金炳忠忍着疼痛,“你他妈在胡说八道什么?信不信我抓你进班房?竟敢当面做伪证。”
“不必金探员操心,在下房龙,还有他林战斗、吴用,我们都是东九龙的见习巡警,编号分别是9527、9528、9529,你要有什么不满的话欢迎向我的级投诉。”
金炳忠恍然大悟,用指头指向他们说道:“噢,原来你们是一伙的。”
“错,我们现在都是良好市民。金警员,你还是先担心你自己吧。”走到金炳忠身边,房龙声音变小:“究竟是失枪,还是和郑三炮发生冲突,由你自己选吧。”
金炳忠一下子软了下去,发生冲突究竟比失枪责任要小啊。
做便衣的,哪一天不和人发生冲突?
周围围观的人这时全都傻了眼,事情演变成这样真是始料不及,这可是正大光明的栽赃嫁祸啊。
人家还都是差佬,看起来郑三炮和这俩便衣吃亏是吃定了。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黑白混淆、是非不分,拳头大的就是大爷。
刘军见戏演到这里,挺直腰身冲众人一笑,道:“没想到会有这么多证人,看起来这社会还是有很多心存正义的人。你们还有谁出来作证,证词不一样也没关系,我们这是个法治社会,大家都有言论自由。”
众人差点晕倒,这人颠倒黑白的活儿算是做绝了,如今还这么不要脸地自吹自擂。
让自己作证?
算了吧,还是少惹事为好。
等了一会,刘军整理好军装,正正警帽,大度地对阿琴说道:“还不赶紧送郑老板去医院,治病要紧。郑老板身娇肉贵可千万不能出事儿。关于规费的事儿,咱们先不要着急,以后慢慢细谈。”
阿琴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的肺都快气炸。
当天交差的时候,刘军把在福大亨赌场发生的流血冲突事件录了一份口供交给他的级,至于那把作为证据的配枪,自然也交了去。
金炳忠想要取回配枪,估计得费一番功夫,还得舍去几分银钱。
……
不同于从沪海迁到港岛远近闻名的陆羽茶楼,莲香茶室是中环威灵顿街本地的老字号,日据时期这间茶楼停业三年,战后才再度开张,生意多少受到影响,一直不温不火。
刘军刚迈步走进莲香茶室,一名茶楼伙计就快步迎,满脸堆笑道:“刘生,今日得闲来饮茶?”
莲香茶室是刘军这段时间常来的地方,这里的伙计对他很熟悉,也都知道这个年轻后生最近风头正劲,虽然出手不太大方,可对他也是非常热情。
“章仔。”刘军冲这名伙计点头打个招呼,说道:“我约的人来了么?”
“已经来了,在您常坐的那个雅间里。”
“好,给我壶龙井,点心你看着。”章仔领着刘军走到二楼一间临窗雅间的门口,刘军随口说道。
章仔点了点头,帮刘军推开了雅间的大门,等刘军走进去,就随时轻轻把门带,扭过脸对楼下柜台喊道:“二楼临窗雅间,龙井一壶。”
喊完后,这才匆匆下楼去后厨挑选几样等点心。
“刘生。”
刘军一走进雅间,里面坐着的一个中年人就站了起来。
“坐。”刘军抬起手坐了一个下压的的动作,走到中年的人的旁边落座。
待刘军坐下,中年人才又重新坐了下去。
“刘生,我……”
“老宋,不急,正事一会再说。”刘军摆摆手,打断了中年人宋经纶要打开的话茬。
不一会功夫,章仔和另一名伙计叩门而入,将茶壶茶杯一一摆好,又摆了几样点心干果,垂手笑道:“刘生,宋生,用不用叫个歌伶来弹曲助兴?”
“也好,叫个苏派的过来,我想听评弹。”刘军说着,随手从兜里掏出10块钱递给了章仔。
章仔接过钱笑得脸都有了褶子,“好,那我就先出去,歌伶马就到。”
章仔说完话,和另一名伙计相继离开,茶楼雅间内,就只剩下刘军和宋经纶两人对坐。
“老宋,请茶。”
刘军对宋经纶做了个请的动作,等宋经纶动筷后,这才提起筷子夹了一块香煎芋头糕放进口中。
莲香茶室的点心不少,刘军最好香煎芋头糕这一口,伙计章仔也是摸清了他的喜好,所以几样点心中,香煎芋头糕摆的最多。
刘军皱了皱眉,心里想着:“最近来这里来的太勤快,也太有规律,得改变一下节奏。”
不是一定有必要去的地方,刘军都会尽量少去,就算去也会故意打乱节奏,尽量不形成规律。
八十年代到新世纪第一个十年,将近三十年时间,不是没有人打过刘军的主意,刺杀、绑票他也是有遇到过的。
可他却是从来没有出过意外,这自然归功于他的一生本领,和身边从来不会缺保镖,以及他小心谨慎的性格。
刘军吃的怡然自得,面对而坐的宋经纶却有几分如坐针毡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