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七章 铁鹰(1 / 1)千里不及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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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逢的时间会这么短暂是方仪没想到的,半个时辰后,崔府的这驾马车载着方仪和染竹二人不疾不徐的驶离了容州城。

官道上,三驾马车行了不短的时间,马匹吃累,便停在一处林子前稍作休整。

方仪坐在马车上,怀中抱着剑,瞄了一眼坐在身边的染竹。

“你滚下去一会儿。”

“凭什么?”

“碍眼。”

“在下碍着太子妃什么了?”

“碍着什么?”方仪冷笑,道:“你有种就把镜子放下,都尼玛照了一路了。”

“放下就放下。”

染竹自知理亏的收起铜镜,下了马车。

三驾马车,崔府的这驾停在最前面。马车外面,几个暗卫围坐在树下,染竹一个人坐也不是站也不是的靠在一旁的树上,对着崔府的马车干瞪眼。

车夫崔平见那几个暗卫个个身佩刀剑,不苟言笑,自己也不敢贸然上前搭话,喂了马匹少许的草料和水后,就跳上马车稳稳坐着。

过了半晌,林间忽然风起,树叶沙沙作响。

原本围坐在一起的暗卫惊觉风声不对,即刻起身拔出刀剑严阵以待。

马车内的方仪听到有动静,抬手撩开车帏朝外面望去。

几道破空声极速逼近,躲避不及时的两个暗卫被飞射而来的暗器击伤,暗器是几根银针,分别刺入了两个暗卫的胳膊与肩部,两个暗卫受伤后立刻瘫软在地,毫无还手之力。

“有毒,都小心。”

染竹话音刚落,又有几根飞针射来,他飞速闪身躲过两枚,手中铜镜往空中一抛,挡下其余几根。

“都没事吧?”

当他回头去看,那剩下的三个暗卫皆是手臂中了两针倒在地上,神志尚清醒,但全身绵软没有半分力气。

染竹弯腰捡起地上的铜镜,镜面上插着一枚同绣花针粗细的银针,他正身面向林子,喊话道:“染某下山多年,未与何人结过怨,阁下不妨现身,给个合理的说法。”

林间一阵风动,枯叶飞舞,随着最后一片叶子飘落在地,林中走出一身着长衫阔袖的黑袍中年男人。男人生的方脸阔腮,眉目深邃,走起路来,步履生风。

“祁云山的人?”男人的声音犹如砂石般粗粝。

“不错,家师婴梁子。”染竹上前两步说道:“前辈没有缘由的出手,伤了晚辈几人,若不给个说法,此事传了出去,有辱前辈在江湖上的名声。”

男子没个好脸色,道:“什么说法不说法,老夫在江湖上没什么好名声,你想侮辱尽管侮辱去吧。祁云山那些个老东西素以贤人自居,研习治国之道,教出来的弟子也就这人模狗样的。”

男人背着手,略过脸色青白的染竹,径直走向了崔府的马车。

染竹挤出一丝笑,道:“晚辈才疏学浅,不得前辈正眼相看也就罢了,若是晚辈哪里得罪了您,还请您说清道明,好让晚辈斟茶认错。”

“斟什么茶,认什么错!”

男人说罢抬起右臂,从袖筒中飞出几根银针。

染竹反应敏捷的以铜镜作盾挡下两针,趁他躲避的空隙,另有四根银针飞来直奔面门,他来不及多想,迅速举起铜镜挡下三根,余下一根成功刺进了他的手背。

“前辈......”

话没说完,染竹轰然倒地,手中的短柄铜镜也滑了出去。

“老夫最烦别人话多,这下清净了。”

男人走到崔府马车跟前,打量着稳坐如钟的崔平,道:“马车上坐的是谁?”

崔平讷讷的摇头。

方仪闻声跳下马车,仰头看了一眼男人,拱手道:“在下王白露,多谢前辈出手相救。”

男人打量着她,道:“你怎知老夫是来救你的?”

方仪一笑,道:“蒙的。”

“呵,你个毛头小......姑娘。”男人言归正传,道:“毒针的效力只有半个时辰,你们快回容城吧,有人在等着。”

说完不等方仪开口,男人绕开了她朝前走去。

方仪问道:“前辈也去容城?”

“是啊。”

“走要走到什么时候,您和我们一块坐马车吧。”

“谁说老夫要走回去?”

“我懂了,像前辈您这样的高手都是飞檐走壁,哪用得着走路啊。”

男人听后,回首别有意味的一笑,接着左手从腰间拿出个银质哨头放到唇边吹响。

哨声极响,带着一种类似鸣镝的调子。再接着,林子间响起急促的马蹄声,一匹黑马撒着蹄子蹿了出来,极为驯良的跑到男人身边停下。

在方仪等人的注视下,男人飞身上马,单左手牵住缰绳,扬长而去。

“也是,飞来飞去的多累,骑马省事。”方仪兀自大笑两声,颇有些自欺欺人的味道,转头道:“那啥,崔大哥,咱们也上路吧。”

“好。”

马车掉了头,方仪临行前不忘挖苦染竹一番:“染太师,这荒郊野岭的,你多待见哈哈哈--”

倒在地上的染竹含恨闭了双眼。

天际的日头偏西,风中有了凉意。

行了一段路,崔平察觉不对,喊道:“前辈,不是说回容城,这条路不对啊。”

铁鹰回道:“那是说给染小子听的,跟老夫走吧。”

不到半个时辰,染竹率先动了动胳膊,不出片刻身体活动自如,他走了几步弯腰捡起短柄铜镜,深深倒吸了口凉气。

这次是他失算,没料到方仪一个闺阁小姐会和江湖中人结识,他拔下一根毒针,生生折弯。

“你们听着,回去京城后,太子殿下问起,就说是被江湖中人插手。”

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暗卫艰难活动中着四肢,一个武功好点的爬起来,回道:“太师,咱们不追?”

染竹道:“追?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里不是京城,咱们早给人盯上了。”

几名暗卫两两相看,不语。

几日后,染竹回了京城。

巳时三刻,太子府。

天边像撕开个窟窿,京城的屋宇蒙了一片红色,血雨淅淅沥沥,嘈嘈切切,院子里的石桌上血雨滴落成一朵朵红花,打得院墙外的紫竹叶子颜色愈深。

长廊上,染竹和百里昊二人负手而立。

“你是说有江湖人出手?”

百里昊的目光淋在雨水里,连成线珠子的雨水里无端勾勒出一道湖青色身影,他看得不真切,眨了下眼睛,已然不见。

“不错,我没想到太子妃会认识江湖人。”

染竹长叹一口气,“这似乎也说明太子妃谋划已久,七月夜宴上的御池一跳,或许是计划的一部分也未可知。”

百里昊藏在袖中的手慢慢握紧,道:“是我错了吧,夜宴上不该说那些话。”

“哟,你这是承认自己做错了?”

染竹好似听了天大的笑话,道:“百里鸿钧,我跟了你这么些年,头一次听你嘴上退了步。”

百里昊歪头看着他,眼里结了几块冰碴子。

“又来。”染竹暗戳戳的移了两步,道:“鸿钧,你想过没有,倘若方仪还是从前的方仪,你未必会动心,怕是她死了你也未必会动一下眉头。”

百里昊收回视线,道:“我何曾动过心,我不过是想捉她回来认罪,皇室尊严岂容她肆意践踏。”

染竹暗自摇头。

“殿下。”

有撑着油纸伞的侍卫来报:“殿下,侧妃去了太子妃的东院,叫太子妃给打了出去,伤势较重。”

染竹道:“这侧妃在相府是个不好说话的,与太子妃关系不顺,这么一来,少不了长哭短叫。”

百里昊没开口,这侍卫却道:“殿下,太师,前来禀报的是侧妃身边的丫鬟,侧妃--不哭也不闹。”

染竹‘嗯’了一声,道:“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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